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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渺以為這又是來給阿娘說親的,便懶得理。

  可人家媒婆一見到她,雙眸立即煥發出無盡的神采。

  祁雲渺頓時後退一步,只覺大事不妙。

  果聽那媒婆拉著她便道:「這位便是沈夫人的女兒了吧?正好,那王掌柜的兒子也未婚配,今年馬上便要弱冠了,若是母女倆能一道嫁過去,母親嫁父親,女兒嫁兒子,那未嘗不會是一段佳話……」

  好嘛,祁雲渺大驚失色。往常上門的,都是為阿娘單獨說親,如今這位,竟是同時將她和阿娘的主意都給打了。

  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沒有直接朝著這位媒婆動手,劈手奪過她今日帶上門的東西,將人連東西,全部都趕出了門外。

  原本好好的一日,因為這位媒婆的事情,祁雲渺氣的不輕,夜裡飯都少吃了半碗。

  但是她也不能生氣過久,因為第二日,晏酬已便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到了錢塘。

  她們在金陵時,晏家那般盛情款待,如今他到了錢塘,帶著一堆的手下,雖然祁雲渺請他住在家中是不太方便了,但是請他到家裡吃一頓飯,那還是可以的。

  在錢塘渡口相見之後,晏酬已便跟隨著祁雲渺到了沈家。

  縱然祁雲渺一路上都表現得十分正常,可是細心如晏酬已,還是輕而易舉得可以自她的舉止投足間窺出一絲不太正常的氣息。

  「雲渺,我今日到錢塘,是否打攪到你了?」

  終於等到只有他們二人相處,晏酬已跟著祁雲渺坐在錢塘的河水邊上,耐心問道。

  「什麼?怎麼可能?」祁雲渺回過神來,立馬回答道。

  「那你今日怎如此悶悶不樂?」晏酬已直截了當地問道。

  「!!!」

  這晏酬已回到了江南,還真是同上京城太不一樣了!

  不過祁雲渺想了想,昨日媒婆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好不能同他講的,她便將自家昨日發生的事情,大致告訴給了他。

  晏酬已聽罷,掩起唇角,輕笑了一聲。

  祁雲渺聽得那笑聲,立時橫眉冷對,道:「晏酬已,你笑話我?」

  「我可不敢!」晏酬已一雙眉眼彎彎,便同身側的垂柳沒什麼分別,只聽他道:「我只是覺得這媒婆真是巧舌如簧,這等主意都敢出。」

  「什麼巧舌如簧?」祁雲渺罵道,「分明是黑心肝的!這等主意也敢打!若不是看在她也是個女人,我定將她剝皮抽筋!」

  祁雲渺講話,真是別有一番氣勢。

  晏酬已認真地聽她說完話,隨後笑著從自己的袖子間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串紅珊瑚手串。

  他將紅珊瑚手串雙手遞給祁雲渺,溫和道:「好了,莫生氣了,馬上你的生辰便要到了,這是我這幾日特地為你尋來的珊瑚手串,你看看,可還歡喜?」

  祁雲渺還沒有得過這般明艷的紅珊瑚手串!

  她看了看晏酬已,又盯著面前紅到刺眼的珊瑚手串,逐漸驚訝,目不轉睛。

  這般珍貴又大顆的珊瑚珠子,祁雲渺說要不歡喜,定是騙人的。

  只是……這是晏酬已給她的生辰禮物?

  祁雲渺搖搖頭,將東西推回去道:「晏酬已,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為何不能?」晏酬已問,「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送個生辰禮,怎麼不能收呢?」

  但是你這生辰禮也太貴重了!

  祁雲渺道:「你這樣的話,我會很難還禮的!你和晏伯父對我和阿娘都已經夠好了,也已經幫了我們許多了,如今我們身為朋友,禮物該是互相平等的!」

  「可是在我看來,只要是你站在我的面前,便是對我最好的回禮了!」晏酬已脫口而出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雲渺,我們結伴而行吧……

  「……」

  晏酬已對她,似乎還是有那般的心思。

  祁雲渺定定地看著晏酬已,因為這段時日在晏家過得過於放肆,晏酬已的分寸也實在把握得很好,以至於她都快忘記,晏酬已其實也是歡喜她的。

  「晏酬已……」她呢喃著,忽而垂下腦袋,思忖著接下來要和晏酬已說的話。

  如果祁雲渺沒有記錯的話,晏酬已的年紀和越樓西差不多大,都是馬上便要及冠了。

  按照國朝的習俗,通常男子及冠,便意味著可以正式成親了。

  可是她既對晏酬已沒有那等心思,也不想同他成親,她馬上便要出門去行走四方了,祁雲渺在離開上京城前,已經和宋瀟還有阿兄越樓西等人把話全都說清楚了,如今面對著晏酬已,她想,在出門之前,她也還是得把一切都和晏酬已再說清楚的好。

  她總不能一直釣著人家,等到將來自己出門去了,白白耽誤他還等著自己。

  琢磨好了大致的話術,祁雲渺才復又抬起頭來,面對著晏酬已。

  晏酬已從始至終都盯著她。

  祁雲渺便道:「晏酬已,我雖然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那回事情,但我覺得我如今還是得同你再講一遍,我對你除卻友情之外,沒有別的心思,我也不想隨隨便便地成親……」

  「我知道。」可是祁雲渺話還沒說完呢,晏酬已便道,「可你不是也答應了我,只要我不逾矩,我們還是可以正常交往的嗎?」

  你送我這般貴重的禮物,我還不起的,還不算逾矩?而且你適才那話……

  祁雲渺真誠地望著晏酬已,接道:「晏酬已,我是註定要走的,我不想一輩子囿於後宅,也不想為任何的人做停留。嗯……或許我將來也會碰到自己明確歡喜之人,但那應當是我前行路上遇到的志同道合的人……」

  她這話,算是又一次明明白白地拒絕了晏酬已。

  晏酬已總算無聲地攥緊了手中的珊瑚手串。

  他在祁雲渺坦坦蕩蕩的言詞中,逐漸低垂下去眉眼。素來笑起來如同春風和煦的容顏,在柳樹的遮蔽下,竟難得變得有幾分陰翳起來。

  祁雲渺突然有些後知後覺,不知自己今日是否說的太直白,又太過分了。

  可是不這麼說,她也不知道,如何才算是

  明確地拒絕。

  她只能盯著晏酬已,看他寂靜地坐在柳樹枝下。她便陪他坐著,雙腳垂在堤岸下。

  他們如今頭頂的,是錢塘巷陌生長了已經不知多少年的柳樹,腳下涓涓流淌而過的,則是來自於錢塘江上的潺潺溪流。

  微風輕拂過祁雲渺的臉頰,她晃著自己的雙腳,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見到晏酬已又抬起了頭來。

  這是祁雲渺第一次在晏酬已那張素來白淨又溫潤的臉頰上見到了淚痕。

  倏爾之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她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晏酬已很快便又自己笑了。

  他十分勉強地露出一個笑意來,道:「雲渺,你今日和我說這些,是擔心你將來去雲遊四方了,而我還會一直留在原地等你,是嗎?」

  晏酬已真是個聰明人。

  祁雲渺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晏酬已片刻前還渙散的雙眸,終於逐漸又凝聚出神采。

  「雲渺,你放心,我不會去成為你前行路上的任何累贅。」

  「晏酬已,你不是累贅……」

  「可我的情誼會是負擔,是嗎?」

  他的話是那麼得平靜,平靜得比他們腳下的涓涓溪流還要波瀾不驚。

  可是祁雲渺聽著這一句話,只覺面前是驚濤駭浪襲來。

  「雲渺,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叫自己成為你的負擔……」祁雲渺又聽他承諾道。

  這明明是一句釋然的承諾……但是祁雲渺也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的一瞬間,便蹙起了眉心。

  或許是因為這句承諾,忽而之間自晏酬已的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自從回到江南之後,晏酬已的情緒便比在上京城時要外放了太多,祁雲渺時常覺得自己從上京城回到錢塘,是如魚得水,那麼晏酬已回到江南,便也可稱是錦鯉入池。

  但他適才的那句話,叫她恍惚,覺得晏酬已又像是回到了上京城時。

  他又變得內斂,叫人不知深淺。

  因為晏酬已沒頭沒尾的諾言,祁雲渺坐在溪邊,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只能和他一道又坐了一會兒,便先單獨回家。

  反正晏酬已此番要在錢塘待上十天半個月,他們往後還有好幾日可以相聚。

  分別之後,祁雲渺在家中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了自家阿娘回家,一道用晚飯。

  眼見著晚飯正要開席,燭火搖曳下,祁雲渺不想,卻有丫鬟急匆匆趕來,和她道,晏家的小廝在門外等她。

  祁雲渺不知道晏家小廝來尋自己作甚。

  出門去看,便聽小廝急道,原來晏酬已下午和祁雲渺分別後,便興起獨自去西湖泛舟,結果不知道為何,船隻剛到湖心,晏酬已便不慎落入了湖中。

  西湖邊岸雖然水不算深,可是湖心的水還是夠嗆,若非是船夫搭救及時,只怕如今是性命都要難保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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