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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父子,還有越家全家的人,還有宋家的兄妹三人……祁雲渺望著面前這些前來與自己還有阿娘相送的親朋夥伴,趴在離去的車窗上,和他們不住揮著手。

  祁雲渺如今短暫的人生才過去十餘載,在她十餘載的歲月間,一共上了京城兩趟。一趟收穫了裴荀還有裴則這對為人正直的父子,一趟則是收穫了越家滿滿一大家子的歡樂與溫情,還有青語,還有宋宿大哥和宋瀟……這些每一個都是真誠關心她,愛護她的夥伴,祁雲渺一點兒也不後悔認識。

  她儘自己所能,和他們揮手告別,在京郊遍地的黃沙中,訴說自己最大的歡喜,也道儘自己最真摯的祝願與別離。

  等到馬車漸行漸遠,終於,祁雲渺再也看不見那些在城門口相送的人,城門口的人也都看不見她了,她才將自己的腦袋鑽回了馬車裡。

  「怎麼,捨不得了?」馬車裡,沈若竹握住女兒的手,盈盈問道。

  祁雲渺點點頭,很快卻又搖搖頭。

  只見她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中,面對著自家阿娘,揚起一個最是明艷自得的笑臉,道:「可我終究要去過自己的日子了,阿娘!」

  第115章

  祁雲渺終於自由了。

  離開上京城之後,和上回一樣,她和沈若竹率先要回青州去看一看祁琮年。

  幾年不見,阿爹墳頭的野草已經長得快要和祁雲渺一樣高了。母女倆人在他的墳墓邊上整理了半天的野草堆,這才將一切都清理乾淨。

  滿打滿算,她們已經快五年不曾回來過青州了,難得又回來一趟,而且這回是真的替他報了血海深仇,母女倆人便乾脆在青州多住了幾日。

  她們在青州逗留了足足有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才又啟程,南下回去錢塘。

  這一趟離去,下一趟再回來,又不知是何時了。

  祁雲渺臨走前,對著阿爹的墳墓坐了許久。

  有關於阿爹的牌位,其實祁雲渺和沈若竹早在上一回回來時,便將其帶去了錢塘,只是墳墓不適合遷移,況且阿爹也喜歡青州的山野,是以,她們便始終不好將他的墓碑一塊兒帶走。

  青州是她的故土,錢塘是她如今的家。從錢塘到青州,這一路祁雲渺走了五年,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回再來,還會不會再是一個五年,趁著好不容易回來,便想和自家阿爹待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但是待得再久,她也總是要走的。

  從青州回去錢塘,看似是同上回一樣的路子,走水路,但在南下的途中,祁雲渺和阿娘的行程,又稍有不同。

  在回錢塘的路上,她們還需要在金陵多逗留幾日。

  無他,晏成柏在寧王死後的第二日,便被越群山從御史台的牢獄之中放了出來。

  為了避免風頭,自從牢獄之中出來之後,晏成柏和晏酬已,暫時都先回了金陵。

  祁雲渺和阿娘此番之所以能事成,和晏家也有很大的關係,是以,既然路過金陵,那自然是要登門去拜訪和感謝一番人家的。

  何況晏成柏和晏酬已父子得知她們母女倆要回錢塘,一早便寫信,邀請她們務必在金陵多做停留。

  那祁雲渺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之前路過金陵,她還尚未有機會多逗留幾日,好好玩玩,如今正好可以藉機補上。

  她和阿娘坐船隻在金陵的渡口下,遠遠的,祁雲渺尚坐在甲板上吹風呢,便見到晏家父子已經等在渡口處。

  渡口附近排了一整排的馬車,似乎全都是晏家來接她們的陣仗。

  縱然早已知曉金陵晏家,出手闊綽,乃是一方首富,但是祁雲渺在上京城當中,或許是權貴陣仗見多了,尚沒有覺得晏家有多麼誇張。

  如今一路行船而來,再見到晏家的排場,那可實在是太誇張了。

  她跟在阿娘的身後,和晏家父子一道見了禮。

  兩月不見晏酬已,祁雲渺上下打量著晏酬已,只覺他比上京城時,似乎要光鮮亮麗許多。

  他今日穿的衣裳,是一身祁雲渺在上京城時幾乎不曾見他碰過的孔雀羽色綾羅,綢緞絲滑的光澤在春日斑斕下盡可浮現,刺繡裝飾,無不用心。

  「晏酬已。」祁雲渺忍不住道,「你今日穿的倒是好看!」

  晏酬已眉眼一彎,雙眸中便是有萬千光陰流淌而過。

  「多謝祁姑娘誇獎,我也覺得今日這身不錯。」

  他竟說他也覺得不錯?!祁雲渺雙眸頓時都亮了起來。

  在上京城時,她何時能聽到晏酬已對自己如此自信的評價?看來這金陵城是真的不一樣。

  金陵是他的老家,便如同青州還有錢塘之於她的存在一樣,祁雲渺十分能理解,一個人回到自己的老家,便如同魚兒入了水,倦鳥飛回了山林。

  她喜歡這般自信的晏酬已,和他肩並肩走著,不禁越發地談笑風聲,一路又說了許多的話。

  待去到晏家,晏家父子已經擺好了酒席,祁雲渺也算是又見識了一回,何為首富的排場。

  看著晏家在金陵城中的院子,祁雲渺想,若是單論財力,只怕晏家是比整個陵陽侯府和整個相府加起來還要多的。

  晏家在金陵的宅子,占地足有半條街,宅子之中,各色文玩器具,大小擺件,皆是她也可以認出一二的聞名程度;至於另外的半條街……那是他們家的絲綢總坊和鋪面。

  也就是說,其實面前的這一整條街,都是屬於他們家的。

  再看他們的宴席,從如今這等時節難得一見的新鮮野生鰣魚,再到山裡最為鮮美的各種菌草,從山珍到海味,席面上是一樣不缺。

  縱然祁雲渺在上京城,這些席面也算是見得多了,可桌上邊擺的酒,她卻又是不曾見過的。

  晏酬已便與她介紹:「此酒名為金陵春,是金陵特有的美酒,每一壇都得在外邊標記好年份時日,埋於樹下十年之後,方可取出品嘗。」

  「每一壇都要埋十年?」

  祁雲渺咋舌,掐指一算,她如今還尚未活過兩個十年呢。

  真是有意思,一壇酒,竟就抵得過她半數的年歲。

  她對於晏家,一切都很稀奇,在晏家的第一日,吃飽喝足之後,便喊晏酬已帶著自己在家中轉了一大圈。

  這是祁雲渺和阿娘第一次在金陵逗留,因為有晏家的招待,她們便在金陵待了也足有半個月。

  這半月間,晏酬已帶著祁雲渺,幾乎是把整個金陵城都給逛了一遍,從城內到城外,從大街到小巷,就連金陵城內最為昂貴的絲綢鋪子,還有最為便宜的絲綢鋪子,他都帶著祁雲渺走了一圈。

  他為她介紹金陵的風土人情,為她介紹秦淮河以及棲霞山的秀美與壯麗,不論祁雲渺是想要去哪裡,看什麼,他都能一一為她準備周全。

  這半個月間,祁雲渺可謂是全身心得到了放鬆,別提過得有多舒暢了。

  當然,她這些日子,也不是全然白吃白喝,晏酬已的弓箭射術,她每日裡也都對他多有督促,多有指點。

  兩個人時常出雙入對。

  若非是這一日,阿娘突然提醒她應該走了,祁雲渺覺得自己在晏家,也可以過得樂不思蜀。

  離開金陵是在四月底。

  祁雲渺跟著阿娘在晏家用過了最後一頓飯,晏家父子便又親自送她們至渡口船上。

  「對了,雲渺,我過幾日也得去一趟錢塘,到時可以去找你嗎?」在送她到船上之後,晏酬已問道。

  「你要來錢塘?」祁雲渺驚喜,「那自然可以了!這幾日你在金陵這般照顧我,等到了錢塘,我做東,帶你四處逛逛!」

  「好!」晏酬已笑得神采飛揚。

  由於這半月間,兩人幾乎每日都在一起,晏酬已在徵得祁雲渺同意之後,對她的稱謂總算是從半生不熟、總是帶著一些靦腆的祁姑娘,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雲渺。

  祁雲渺和晏酬已約定好錢塘相見的事宜之後,目睹著晏酬已下去船隻,只留她和阿娘還有一堆的護衛在船上,逐漸離岸邊越來越遠。

  眼看著岸邊的人影又開始模糊,沈若竹饒有興致地看著祁雲渺,道:「小晏倒是個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嗯!」

  祁雲渺對於此事,深表贊同。

  她回頭看著阿娘,忽而問道:「阿娘,您和晏成柏當初做同窗時,他是欠過您人情嗎?」

  「嗯?你怎麼知道?」沈若竹問道。

  「哎!」祁雲渺嘆氣。雖然這幾日在晏家過的很開心,但她也不是毫無察覺,晏成柏對她們招待得實在過於熱情了,再加上先前寧王之事,若非是他欠了阿娘極大的人情,祁雲渺實在想不到,他為何要如此盛情款待她們。

  「就不能是他本就為人熱情?」沈若竹反問道。

  「那可不是。」祁雲渺有模有樣道,「我這幾日都注意過了,晏伯父是個相當注重禮數與規矩之人,對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十分有分寸,若真要說,他當是個儒商。若非是情況特殊,他定不會如此!」<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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