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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寧王回梁州?就這麼放他回梁州?

  越群山自然是覺得不行,但他抬頭,見到皇帝端坐在椅中的神情,知道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就在他還在深思時,裴荀已然問道:「那陛下之意,是想要寧王眼疾治好之後再重新回京,還是……」

  「梁州偏遠,距上京城並非很近,寧王眼疾深重,沉疴多年,去了便還是好好休養,少來回奔波的好。」

  這是皇帝最後的回答。

  裴荀聽明白了。

  越群山也終於聽明白了。

  寧王可以殺!

  梁州路遙,只要他在去往梁州的途中,意外死去,他不會追查任何的事情。

  不愧是他和裴荀一眼便可以窺出的狠戾帝王。

  越群山在得到皇帝明確的暗示之後,懸了一幾個時辰的心,終於逐漸放回到了肚子裡。

  只是皇帝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和裴荀嗎?越群山心底里心知肚明,不會。

  皇帝進屋時,手裡還握著一份奏摺,是他今早才收到的,有關於西南腹地山匪作亂的事情。

  「西南素來多山匪,前朝時,父皇便曾派兵去清繳過,可惜皆失敗而歸,近來寒冬方過,山匪又出來作亂,強搶山下城鎮,黔州兵力不足,刺史無法抵禦,今日又同朕請命,是否可以請朝廷派兵前去,幫助清繳,二位怎麼看?」

  越群山恍然大悟。難怪事情答應得如此之快,原來皇帝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西南清繳山匪之事,的確在先帝時朝廷便有所行動,只是當時越群山常駐塞北,塞北的軍務比西南要緊急不少,西南清繳的事宜,便一直不曾落到他的頭上。

  西南腹地,眾所周知,群山環繞,瘴氣充足,易守難攻。清繳山匪這四個字,看似簡單,但之前朝廷派去的將軍,有幾個其實都不算弱,身手比之越群山,也差不了多少,卻仍舊未能徹底將障礙清掃完畢。自從回來之後,那幾位將軍前途都不怎麼光明。

  越群山不消多想,終於有機會開口,並無人阻攔,便直接道:「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親自領兵前去西南,為民眾除去匪寇!」

  「好!」

  皇帝可就等著他這句話。他終於扔下手中的帖子,略微滿意地打量著越群山。

  至於裴荀……

  不消皇帝多說,裴荀便道:「西南之事,雖臣無法領兵前往,但是陛下放心,臣定會竭盡全力,輔佐越將軍,將一切所需準備到位!」

  「相爺多慮了。」皇帝勾著唇角,諱莫如深道,「對於相爺,朕近日還有一件更為緊急之事,想要相爺去做……」

  ……

  這便是御書房發生的全部事情。

  越群山面對著沈若竹和祁雲渺,自然不會什麼都講,他將大致事宜轉述給了她們,而後便只盯著沈若竹的反應。

  沈若竹渾身都在冒著激動的汗水。

  在聽到皇帝對於寧王態度的那一刻,她腦門上便不可遏制地冒出了一堆的冷汗。

  她雙手和祁雲渺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處,巨大又複雜的情緒不斷籠罩著她,是終於得知自己可以為亡夫復仇的欣喜,還有帝王對於自己的親弟弟果真也沒有半點心慈手軟的慶幸。

  她激動得眼角甚至溢出了淚水,在越群山的面前。

  至於對皇權的惶恐和害怕?

  越群山沒瞧出來。沈若竹也的確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皇權的威力,她早已經知曉,為了給祁琮年復仇,她也早已不懼生死,這些都沒什麼好害怕的。

  越群山便眼睜睜地看著她又是笑又是哭,激動得過了好半晌,這才冷靜下來,又問道:「對了,侯爺打算何時動身去往西南?我好為侯爺做些準備……」

  「……」

  她倒也還真能記得他。

  越群山盯著沈若竹早已不知過了多久,面對她的問題,臉頰上揚起一抹苦笑。

  「若竹,咱們和離吧。」越群山道。

  第一百一十章 寧王同寧王妃

  「侯爺……這在說什麼?」

  沈若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注視著越群山的雙眸,忽而不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越群山恍惚間眨了一下眼睛,脫口而出的一剎那,自己也愣住了。

  這件事情,他本想和沈若竹回房之後再聊,不想如今情不自禁竟便開了口。

  「咳……」他想暫時掩飾過去。

  奈何祁雲渺也是個耳尖的,聽到了聲,便瞪著一雙好奇的眼珠子問:「侯爺要同阿娘和離?」

  「……」

  越群山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只能硬著頭皮,和她們說起出宮後,裴荀告誡自己的話。

  如今局面已經很清晰,皇帝已然全盤知曉了他們的計劃,同時也注意到了沈若竹。

  若是再留沈若竹在上京城,那麼依照陵陽侯府的名聲,皇帝將會一次又一次地注意到她,每注意到她一次,都是在提醒皇帝,曾經有一個婦人,聯手朝堂上的宰相同大將軍,妄圖算計於他。

  以如今這位帝王的心思來講,此事絕對算不得是什麼好事。

  何況越家滿門都是武將,倆父子都是要時不時便要領兵出征的,萬一何時,便是沈若竹同祁雲渺單獨留在京城,誰知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不若送她們回錢塘。送她們離開,既是向皇帝表明,此事過後,沈若竹絕對不會再在上京城中掀起任何的風浪;也是在向皇帝嚴明,他們二人對皇權的效忠,此事過後,他們也絕對不敢再對皇帝有任何的算計。

  到底他裴荀是老狐狸。

  一開始從御書房中離開,越群山根本沒能想這麼多,初聽這個建議時,他的第一反應也只是覺得裴荀想要趁機上位。

  他如今慫恿了他同沈若竹和離,萬一轉頭他便又重新求娶沈若竹,那他不是白白將人拱手相讓了嗎?

  可他終究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莽夫。

  在回家的路上,越群山想了很久,的確得承認,依照如今皇帝的心思來說,裴荀的提議是對的。

  把她們母女送走是最為穩妥的,能夠保全她們的方式。

  他把話說完,便看著沈若竹同祁雲渺。

  「原是這樣……」沈若竹低喃,原本牢牢注視著越群山的眼睛在聽完越群山的答覆之後,逐漸便低垂了下去。

  「原是這樣……」

  越群山又聽她低喃了一聲。

  他終於再看不得沈若竹的眼神,與她一道低垂下了眉眼。

  成親尚不滿一年,原本越群山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沈若竹,是可以和她過長長久久的日子的。

  未曾想,他們連一年的夫妻都不能做滿。

  「若竹……」

  有些話,越群山想要和沈若竹關起門來講,他知道在她的心裡,她的亡夫大過一切,但他們好歹也做了一陣子的真夫妻,他還是想問問她,到底心底里有沒有過他。

  只要她說一聲有,那他這段時日來做的一切,便都不算白費。

  「侯爺容我好好想想吧。」

  可這回沈若竹沒等越群山繼續開口,她和他道:「這些事情,我想等寧王之事結束了再說,好嗎?」

  「……」

  正好,越群山也是這麼想的。

  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去,牢牢地抓緊了沈若竹的手。

  —

  寧王貪腐一案,在朝堂上一連持續了幾日的風波。

  因為有關於他的指控一日更比一日多,是以,刑部始終無法給皇帝一個明確的答覆,

  但是無妨,在事情發生的第三日,皇帝直接在朝堂上公布了自己對於寧王的裁決。

  他打算革去寧王如今在京中所有的職位,稱自己已為寧王尋到了治癒眼疾的法子,過往的一切暫不追究,他想要寧王回封地去治癒他的眼疾。

  對於這等結果,朝堂上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對。

  支持的,莫過於是稱,人家到底有眼疾,有關於他貪污受賄的指控,說一千道一萬,他也是有可能被手底下的人矇騙的,事情實在落不到他這個病人頭上,如今既有了治癒的法子,那麼皆大歡喜,不若就喊寧王卸去職位,好好養病;

  至於反對的,則是說,寧王平日裡便並非是善類,雖有眼疾,但實則,手底下並無一人敢真正做他的主。先帝在時,便因眼疾而對他多有偏疼同彌補,諸位皇子中,甚至只有他是先帝親自在金吾衛中為他挑選了護衛的,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情。

  兩廂爭執不下,朝堂上,眾人吵得很是兇狠。

  最後,皇帝終於是誰也沒聽,堅持自己的決斷,勒令寧王卸去了所有的官職,回到封地,好好休養。

  消息傳回到寧王府,正是日上三竿。

  被禁足了多日的寧王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裡,手中握著被宣紙太監硬塞過來的聖旨。

  還有一張藥方,據說是皇帝給的,特意為他去百川藥王谷求來的,可以治癒他的眼疾。

  「……」<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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