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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無語上了!

  鍾隱月心中立即火起,他罵罵咧咧了句,抬腳又一腳猛踹上他胸口,又一腳把他踹到泥地里去了。

  陳博斌又嗷一嗓子,剛站起來沒兩分鐘就又坐回了泥里。

  「你幹什麼!」陳博斌嚷嚷。

  「你還問我幹什麼!?」鍾隱月怒道,「你他爹的了個錘子廢物,你還無語上了!你有臉說這些嗎!?問天是你設定的,主角是你寫的!妖后那個破共魂也是你給的!靈修這麼多年的被壓榨也是你搞出來的!如果不是你把這個破世道寫得這麼亂七八糟不講道理,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主角那個破性子壓不住,成了個萬人唾棄的廢物;沉悵雪想給自己搏搏生路,所有問天的人都寧可死了逃了也不願再留在那仙台上,顧不渡以死殉道救了天下,一群人都在費盡力氣地活著,到你這兒就他大爺的成了完全不聽你的話了!?」

  「全聽你的話,那這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天決門被一個披著人皮的合成妖怪弄得蛇鼠一窩,最後那麼一個死師兄都無動於衷的魔界殺器去登頂仙帝了!?」

  「就你這樣的也有臉坐在月榜上!我告訴你——」

  鍾隱月氣得手指著陳博斌破口大罵。

  遠處草叢一響,有人過來了,他全然沒注意。

  那人身影一頓,聽到了鍾隱月的半句話,就立刻將身子一側,不動聲色地藏在了樹後。

  「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因為主角本性還沒暴露,才坐在月榜上!等你讓他多創人幾次,你看你這破書還能有幾個收藏!!」

  陳博斌被他一腳踹得齜牙咧嘴。

  他坐在泥地里,聞言不服地嚷嚷回去:「你發什麼顛!?小白怎麼了,小白多好啊!用得著你說什麼!你少咒我,我這書火了這麼長時間,我寫成什麼樣也不會墜機!再說了,我也沒寫過讓顧不渡去死啊,她突然祭天我還嚇一跳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問天是不是你設定的!妖后那破共魂是不是你設定的!」

  「是我又怎麼了,我又沒讓她去死!」陳博斌說,「你還動手打我!」

  「你不該打嗎!?」

  鍾隱月氣得一甩袖子,指著他接著罵,「你一個作者,看見自己寫出來的這堆角色全都擺脫你走了別的路,原來跟個指路路人一樣的角色直接以身殉道,我以為你多少心裡該有點波動愧疚愧疚,沒想到你這混帳的東西竟然還嫌她不聽話!?」

  「她死是天道所迫,這世界的天道是什麼!」

  「是你!陳博斌!」鍾隱月喊,「你寫了這本書!這世界的一切是你定下來的!」

  那樹後的黑影突然身子一動,又立刻僵住不動了。

  鍾隱月還想再罵,突然感到身後有殺氣猛地逼近。

  到了嘴邊的話立刻一頓。

  他轉過頭,看向身後。

  什麼都沒有。

  就這須臾的空,那殺氣立刻蕩然無存了。

  鍾隱月迷茫地看看四周,沒看到半個人影。

  錯覺?

  他正思索著,陳博斌又在他身後喊起來:「你這不廢話嗎,當然都是我定的了,我是作者啊!可是她死是她自己選的,我又沒寫這種劇情也沒逼她,這算什麼我的錯嘛!你真的一直就這個破樣,什麼該怪的不該怪的都怪我!」

  鍾隱月受不了了,他只覺得對方不可理喻,回身又出一腳,第三次把他踹到泥地里。

  「滾!」鍾隱月罵道,「什麼樣的比人寫什麼樣的爛主角!!」

  很是時候的,鍾隱月腰上的玉鏡閃起了靈光。

  他怒氣沖沖沒好脾氣地一把將鏡子扯下來:「幹什麼!」

  對面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低聲試探:「師尊?」

  是沉悵雪。

  一聽見他的聲音,鍾隱月立刻不太自然地僵了僵。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聲音立刻溫和許多:「不是沖你,不是沖你。」

  沉悵雪笑了笑:「我知道,師尊那邊是出了何事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他一說這個,鍾隱月就忍不住鄙夷地白了一眼躺在泥地里的陳博斌。

  鍾隱月說:「沒事,遇見了個腦子不好使的痴呆兒。」

  陳博斌被他這話氣得暴起,剛要反駁,鍾隱月又給了他一個眼刀。

  陳博斌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他老實了,鍾隱月才繼續對著鏡子問沉悵雪:「你怎麼突然傳訊給我?我不是說出門半個時辰就回去麼?」

  「是這樣沒錯,只是……殺仙閣的來了。」

  聽到這句話,鍾隱月愣了愣。

  「鬼王殿下說,您不在,他不會說任何話。雲序長老說了幾句譴責您的話,又被鬼王殿下踢了一腳,硬給打斷了。他非要等您回來,再與殺仙閣的論是非。說在那之前,誰都不可妄言。」沉悵雪說,「殺仙閣的便讓我催您快些回來。」

  「好,我知道了,這就回去。」

  斷了玉鏡法力,鍾隱月把它別回腰上。

  他撇了眼陳博斌,語氣不善道:「跟你的帳我以後再算。」

  陳博斌抽抽嘴角,嘟嘟囔囔應了幾聲「哦」。

  鍾隱月走了。

  望著他那一襲白色消失在視線里,陳博斌才鬆了口氣。

  他抓下頭髮上的泥團,又嘟嘟囔囔地罵了幾句。

  正自言自語罵得起勁,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這世界的一切是你定的?」

  陳博斌正罵得上頭,聞言想都沒想,嘴上一快,馬上就來了句:「是啊,除了我還能有誰啊?」

  這話說完,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誰會突然跑出來問這個問題?

  陳博斌心裡一咯噔。

  他轉過頭,一道玄色高高站在他身後。

  魔尊烏蒼居高臨下地朝著他一笑,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陳博斌瞳孔一縮。

  魔尊朝他伸出手,只聽一聲悶響。

  ——風聲吹過,沒有再響起任何聲響。

  今日天氣頗好,秋高氣爽,空中秋陽高掛,兩側樹影婆娑。

  此處,只剩下了一把佩劍孤零零地浸在泥地里。

  四周沒有半個人影了。

  -

  鍾隱月回到了另一座山上的宮院裡。

  為了方便大家療傷,這地方是第一個被修繕好的。

  半月前血戰結束後,一群人就在此處休養。

  忘生宗的弟子們休養過後就去修繕自家宗門了,而沒參加大會的弟子們趕來時血戰已經結束,身上毫髮無傷,自然也是趕緊去幫了忙。

  沒去幫忙的,就在此處照顧這些傷患。

  血戰之中,畢竟是沉悵雪最後一劍刺死了妖后,也是鍾隱月說服了白懺收手,天決門的一群人無話可說,這半月里倒是老實得很,沒再找茬。

  雲序長老在戰中斷了一條胳膊,每天上藥時都殺豬似的慘叫,慘叫之餘還不忘天天瞪兩眼鍾隱月,讓他知道這地方還有人看他不爽。

  鍾隱月當他是團屁,當沒看見。

  玉鸞山的三個弟子在這次血戰里被青隱護得很好,雖說也受了重傷,但幸好是沒缺胳膊少腿兒。

  只是找茬的不只是雲序,白忍冬這兩日也時不時地挖他幾眼。

  鍾隱月同樣當做沒看見他。

  他匆匆回了宮院裡,一入院門,就看見殺仙閣的人齊齊站在門口。

  這一群人身穿玄衣,長身肅立。人不多,只有五六個人,但各個臉上神色肅冷,瞧著就相當不近人情。

  為首那人正坐在院中一石凳上,閉目養神地靜候。

  聽見鍾隱月走進來的腳步聲,她才睜開眼睛。

  那一雙眼淡漠地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眼中沒任何情緒起伏,連一點兒所思所想都看不出來。

  鍾隱月也打量了她兩眼。

  此人姿態端莊,眉眼清冷。

  雖是初次打照面,但鍾隱月卻立即分辨出了這是何人——這人就是殺仙閣的閣主,姜子眉。

  姜子眉見他入院,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來,向他作揖。

  鍾隱月回以一禮。

  鍾隱月先開口道:「讓姜閣主久等了。」

  「這點兒時間而已,算不上久等。」姜子眉聲音淡淡道,「此次仙修界可是出了大事。不單是鬼王之事,我一早本是為了干曜長老之事來的。」

  鍾隱月笑了笑:「啊,的確還有此事。」

  他說著,偏眸掃了眼四周。

  除了天決門的人,還有幾個其餘山門的人在此處。

  大夥都抻長了脖子想看熱鬧,一個兩個都把脖子抻得跟大鵝似的。

  鬼王白懺坐在另一處。見他回來了,他也站起身來,往這邊走過來。

  見他走來,鍾隱月收回目光,笑道:「該解決的事,就逐個解決,姜閣主放心,我定會協力的。」

  姜子眉點頭:「如此甚好。」

  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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