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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岑以白固執地扭回身,「你先洗,我洗的時候你正好可以挑電影,等我一起看。」

  顏易沒動,摸著下巴一臉狐疑,思考他話里的可信度。

  「求求你了,讓我拖一會兒。」

  撒嬌的語氣都用上了。

  顏易拿他沒轍,捏捏他兩頰的肉,又輕佻地捏起他的下巴:「態度良好,批准了。」

  盯著浴室的門關上,岑以白立馬溜進臥室里,翻箱倒櫃地找出他藏好的工具和禮物,將一切準備妥當後才輕手輕腳摸到客廳里裝作無事發生。

  等顏易再度從浴室里出來,岑以白瞅準時機,啪地關掉一盞大燈,捧著點了蠟燭的蛋糕就迎上去。

  顏易的視線猝不及防陷入黑暗,只有一點微弱的亮光在眼前明明滅滅,他抬起頭,看見的是與他差不多等身的棕色小貓玩偶,雙手笨拙地捧著蛋糕,笑眯眯的五官一半躲在燭火後,一半隱在陰影里。

  顏易的眉眼也被染上笑意,他上前接過那個蛋糕,剛放到桌子上,小貓玩偶就繞著他左蹦右跳,雙手搖晃轉圈,示意他吹蠟燭。

  玩偶服過於笨重,行事不便,岑以白是在套上之前就估摸著時間把蠟燭點燃了,這麼一耽誤,此刻燭火已經燃掉了半節。

  顏易被催促著許了願,吹滅蠟燭,身側的小貓立即晃著腦袋鼓掌,一步上前,微微側過腦袋,在顏易臉上親了親。

  顏易摸摸玩偶臉上毛茸茸的質感,問道:「現在,可以讓我看看玩偶里的小貓嗎?」

  小貓搖搖腦袋,轉過身從地面上拿起一個黑色的禮物盒子遞過去,讓他打開。

  裡頭裝的是一雙限量版的鞋子,是岑以白諮詢了梁圓這個資深鞋迷之後費了一番功夫買到的,花掉了他將近兩個月的工資。

  為此岑以白已經兩個月沒給遊戲充錢了。

  但顏易打開時眼角眉梢掛上的明媚神色讓他覺得,就算再多花兩個月的錢他也是願意的。

  玩偶里可視物的空間有限,為了看清顏易的表情,岑以白這時才摘掉了頭套,捧在腰側,歪過頭抿起笑,眼尾彎起的弧度比頭套上的小貓要更奪目三分。

  顏易撥開他被頭套弄得亂糟糟的劉海,隔著玩偶服抱住了他。

  這一回他的吻沒有被頭套擋住,直接落在了唇上。

  「唔……等一下。」岑以白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還有一個你還沒看。」

  他把那幅捂了許久的水彩畫拿給顏易看。

  畫面用大片的蘆葦作背景,顏易置身其中,笑容恣意,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跟彎腰的蘆葦飄向同一個方向,淺橘色的夕陽越過湖面,在他周身塗出一點惹眼的光影。

  出於私心,岑以白讓梁圓在側後方添了一處矮牆,牆上蹲著只乳白色的貓,面朝顏易的方向舔爪子。

  整幅畫構成了一個溫暖燦爛的初冬。

  像他們的初見但又不是,那是岑以白視角下的初遇,是他眼裡的顏易。

  那時他便覺得,顏易的氣質,很像秋冬斜陽下的蘆葦,隨和自由,不張揚,但就是扎人眼球,讓人想靠近。

  所以在跟梁圓描述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蘆葦盪。

  顏易的心情正如畫面上紅日下的那一汪湖泊,被照得暖烘烘的。外面風雪飄搖此刻皆與他無關,他擁暖日入懷,兀自徜徉。

  他說:「我很喜歡。小貓、鞋子、水彩畫,你為我準備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聯合這一天,給我的記憶打下一個難以磨損的烙印。」

  岑以白問:「最喜歡哪一個?」

  他不假思索:「最喜歡岑以白。」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

  「可以接吻嗎?」

  第46章 語言切換錯了

  過了冬至日,岑以白突然加入了每年必有的派系之爭中,遲滯地發出疑惑:「為什麼我們吃的是餃子而不是湯圓?」

  他問這話時手機里正放著湯圓視頻,顏易低頭掃了一眼,問道:「你想吃湯圓嗎?」

  岑以白看了看視頻里被咬了一口之後溢著香濃餡料的湯圓,面露糾結:「我沒吃過,好吃嗎?冬至過了還能吃嗎?」

  「口味是甜的,一般來說有芝麻和花生兩種餡,你或許會喜歡。」顏易說,「吃什麼只是習俗差別,本質上圖的都是團圓的寓意,是人們的期許讓這兩樣東西在這個日子裡有了特殊意義,但沒有人規定過了時間就不准再吃。如果你想吃湯圓的話我們也可以今天補上,雖然冬至過了,但超市里肯定還有賣。」

  於是當天下班後,兩人一起去逛了超市。

  近些年人們對湯圓的開發愈漸加深,不單研製出了五花八門的口味,在形狀上也頗下心思,各種樣式都有。

  兩個對此毫無了解的人站在貨架前看得眼花繚亂,最後還是謹慎地挑了最不容易踩雷的芝麻和花生餡。

  顏易把兩包小柿子樣式的湯圓放進購物車裡,順著貨架往前走,準備多逛一會兒,買買別的東西。

  實際上家裡並不缺什麼用品,此行的目的主要是給岑以白補充口糧。

  零食、酸奶,顏易全都多拿了一點,把購物車塞得滿滿當當才去結帳。

  快到收銀點時,他的餘光掃過某排貨架,腳步一頓。

  他不自禁分去目光,陷入沉思。

  「你在看什麼?」前方的岑以白走了幾步發現身側少了個人,好奇地折回來。

  「沒什麼。」顏易匆匆收回視線,手掌按住岑以白肩膀,把他調轉了個方向,「突然想起來家裡的醬油快用完了,你去幫我拿一瓶,我到前面排隊結帳。」

  岑以白被他擋著,看不見貨架上的東西,只好聽話地去買醬油。

  確定人沒再往這兒看,顏易復又望向那一排醒目的包裝盒。

  猶猶豫豫半晌,他挑了個最常規的款式,剛揣進兜里,身後的聲音如驚雷炸響:「為什麼不拿草莓味的?」

  顏易嚇了一跳,回頭撞上岑以白探尋神色的同時,耳尖也爬上了紅暈。

  「怎麼神出鬼沒的,走路都不帶響。」顏易臉色十分不自然,「不是讓你買醬油嗎?那麼快就回來了?」

  「還說呢,害我白走一段路。」岑以白彎身在推車裡翻了翻,扒出最底部的醬油,「我就說明明已經拿過了,幸虧我走到一半想起來了。」

  「那我們走吧,去結帳。」顏易搭上他的肩膀,生硬地想故技重施,拽開岑以白的注意力。

  岑以白卻還對那隨意一瞥的草莓味念念不忘:「你不喜歡草莓味嗎?」

  「……」顏易想把他嘴巴捂上。

  身側人來人往,他沒法做到面不改色地把放進兜里的東西再度拿出來歸位,但岑以白的視線好比掉落在身上的一粒粒火星子,短促熾熱的觸感會順著皮膚鑽入血脈,匯聚到心臟的部位,他無法視而不見。

  在權衡之下,顏易火速抓過貨架上那盒寫著草莓味的東西,隨後迅速拉著岑以白逃離現場。

  岑以白不理解他的行事風格為什麼像做了賊一樣,明明他們奔赴的是收銀台又不是藏贓點。

  顏易對此也納悶。

  平心而論,他活了二十六年,對待這種事雖然是身經零戰,但也不是什麼都沒見識過的毛頭小子,怎麼著都該泰然處之了。

  高中時候男生宿舍里總不可避免地會在被學習壓抑壞了之時聊起一些桃色話題,顏易永遠都是最雲淡風輕的那一位,任憑別人的思緒怎麼擴散,他自巍然不動寫他的題。

  可一遇上岑以白,一將此事與岑以白關聯在一起,他就維持不了一貫的淡定,心跳會失控,發燙的耳根也出賣他。

  出了超市,岑以白問:「你剛剛拿的是什麼?」

  顏易聞言倏地轉過頭:「你不知道?」

  「沒來得及看完,字太多了,只看到草莓。」

  顏易神色變幻莫測,一時有些繃不住:「沒看到你還堅持要草莓味。」

  「我只是覺得草莓味的東西應該出不了錯。」岑以白一臉理所當然,「到底是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這要怎麼解釋?

  顏易摸摸鼻子,含糊帶過:「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來得很快,岑以白當晚就知道了他堅持要的草莓味被用在了何處。

  濃雲蔽月,冷風與昏茫夜色被攔截在一扇窗戶之外,室內的空氣猶如被放置在蒸爐之中,灼熱、濕膩。

  純色被單上倒映著兩道交疊的人影。

  岑以白抵著顏易的腹部,雙眼迷濛地凝在手下勻稱細膩的肌肉線條上,眼尾的地方漸漸泛上紅。

  他的指尖順著腹部的溝壑划過,忍不住捏了捏。

  手感不錯,像一塊蓬鬆的麵包捏捏樂,表皮是酥軟的,按下去會回彈,內餡里藏了堅果仁,帶著點硬硬的觸感。

  岑以白不著邊際地想著,手上又施了點力道。

  顏易不是真的麵包捏捏樂,不會安靜地任由他揉捏,第一下時還能勉強忍住,但在沒止息的撥弄面前,忍耐是個偽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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