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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侯鋪金吾衛們,挨家挨戶搜查,確保每戶每人均接種花苗,並與戶籍一道登記在冊。

  百般不願者,簽下生死狀,禁止發放過所①,永世不得離開安興坊。

  隨著莫婤指令的下達,安興坊中掀起了花苗接種之風。

  擔憂穩娘們把握不好嬰兒接種的力度,她只好奔波於安興坊中的接生館,挨個指點,如柳葉刀要選何種型號、刀口要細要淺、如何觀察嬰兒接種的不良反應等等。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方邁過長孫無忌所在院落的門檻時,就聽見了醫女的驚呼聲。

  「長孫公子,您終於醒了!」醫女喜極而泣道,「您嚇死鈴蘭了,鈴蘭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能陪著您醒來,鈴蘭就滿足了。」

  長孫無忌躲開鈴蘭的攙扶,半坐起來,雙眼淡漠地刺向她道:「若有癲狂就去治。」②

  「噗嗤——」方行至門前的莫婤正巧聽見,沒忍住笑。

  探頭望見他冰冷的目光驟然變得柔和,鼻頭一酸,奔入內,撲進了他懷中。

  第127章

  長孫無忌緊緊抱著她,溫聲道:

  「嚇著了罷?」

  「嗯!」

  莫婤仰頭望向他,重重頷首,羽睫上掛了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抬手輕觸睫稍,淚珠滑落到他指尖,他心頭翻湧起無盡憐惜,額頭同她的眉心輕抵,只能不住道歉:「對不起……對……」

  用朱唇堵上了他,探出軟糯的舌尖勾得他呼吸瞬時亂了,手將她抱得更緊些,唇齒交纏間,兩人愈發纏綿。

  忽覺一道炙熱的目光緊盯著他們,他掀起薄衾擋住懷中嬌艷欲滴的莫婤,膩得出水的眸光驟然變得兇狠慎人,徑直射向床畔。

  鈴蘭早在莫婤出聲時便起了身,只是未離去,此時正杵在床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瞧莫大人的行事作風頗為強勢,長孫公子定是俱內才百般拒絕她,但哪有男人不偷腥的,滴水都能穿石,只要她小意撩撥,定能勾到他。

  未曾想,竟見到這樣的莫大人,遇上對手……

  「滾——」

  還未想完,長孫無忌寒徹骨髓的聲兒在她耳邊炸響,將她激得猛地一抖。

  她不由楚楚可憐地望向他,卻見那雙令她心折的鳳眸中,盛滿了滔天的怒意,兇猛地撲上來,似勒住她脖頸的白綾。

  她若瀕死的魚兒,一面大口喘息,一面瘋逃出了屋。

  趕走礙事之人,長孫無忌摟著她臥入床榻,她縮在他懷中,同他分享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我病後,那定禪山還有無突現的女子?」愛人在懷,難免有些心猿意馬,為壓下心頭躁動,他徐徐開口問道。

  「未曾。」她輕擰眉頭答道,想著多年前發現的硫磺,憂心忡忡道,「此山必有大患!」

  他亦贊同地頷首,當年他們監視了那條密道許久,始終未發現端倪,後隨李淵去了太原,便撤回了那處的人手,現今看來漏掉了條大魚。

  「那女子還是不肯吐露半句?」他鳳眸微眯,神色變幻莫測地問道。

  是夜,從關押美嬌娘的屋中,走出位丰神俊朗的郎君,他神色淡漠未沾塵埃,身後卻傳出女子的怒吼聲。

  「阿忌,忽悠……問出來了?」莫婤迎上前去問道。

  他周身的冷峻驟然柔和,勾起寵溺的笑,輕捏她的鼻尖道:「那女子你應認識,她原是高家家奴,姓陶。」

  聽他這般說道,莫婤終於從記憶的犄角旮旯,扒拉出那對非要拜師的極品母女——陶氏母女。這同她一般大的白衣女子,應是長大的陶小娘子。

  「她不是被送到莊子上了?」她擰眉問道。

  「原本是,後來她痴戀一玉面書生,與其私奔,就進了賊窩。」

  長孫無忌向來對別人的遭遇無甚興致,自幼被趕出家門,生性淡漠,唯一熱烈的情感只給了莫婤,對他人不會惋惜更無同情。

  因而只漫不經心地簡述,甚至還有心神籌劃如何攻下禪定山。

  熟透的梅子掉落滿地,牆下竹筍已然成林,恍惚間,盛夏悄然流逝,竟走到了金秋九月。

  安興坊中,男女老少的左臂皆綻開朵米粒大小的花兒,是接種花苗印下的痕跡。

  而在眾人皆接種的半月後,坊中終是再未有過新出花者。

  「咚——咚咚——」

  嘈嘈晨鼓盡,安興坊四麵坊門緩緩轉動,封鎖了整整三月的坊門終是開啟。

  百姓們圍於坊門處,歡呼聲此起彼伏,直衝雲霄。

  忽而,一匹泛粉的白馬疾行而來,身後追著匹黑馬。

  黑馬背上騎著個身著鎧甲、威武英俊的將士,他一手御馬,一手高舉明黃帛書,口中高呼著:

  「聖旨道——」

  此聲甚至壓過了坊中百姓們的歡呼聲兒,大伙兒或追著將士、或奔走相告、或等在他們推斷的目的地。

  而黑馬足足繞著安興坊跑了三圈,吊足了眾人胃口,方停在了癘人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女莫婤,於瘟疫猖獗之時,深入疫區,終研抗疫良方,拯救萬名於水火,其功甚大,朕倍感欣慰,特擢升正五品,欽此!」

  「臣領旨,謝主隆恩。」

  接下聖旨,莫婤很是疑惑,雖早已料到會升官,但出自秦王府的她,在李淵對李世民忌憚愈深時,怎會連跳兩級?

  正琢磨著,她竟被趕來道喜的穩娘們抬起拋向空中,外圍里三層外三層堵滿了恭賀的百姓。

  當她頭暈目眩落地時,還是胭脂雪不耐煩地吹了吹鼻,將眾人抵開,她忙擠過縫隙,翻身上了馬。

  「胭脂雪,禪定山!」

  待她坐穩後,胭脂雪如離弦的利箭般沖了出去,甩掉了眾人蠢蠢欲動的手。

  禪定山腳,她方與長孫無忌的玉骨十指相扣,就見遠方晃晃悠悠行來輛金車玉輦。

  馬車行至他們跟前跳下幾名男子,領頭的是此時萬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世民,你怎來了?」衝著房、杜兩人頷首後,她蹙眉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一身戎裝,皁衣玄甲泛著爍爍寒光,面容沉寂,雙眸布滿血絲。

  凌厲殺氣籠罩著他的眉眼,在看向她的同時藏起了凶煞,只是她已有所察覺,徑直問道:「世民,是宮中出事了?」

  「無事,我等來相助,阿婤不喜?」他如往常般朗笑著與她胡侃,只是周身縈繞著無盡的疲憊和悲切。

  她眉頭鎖得愈發緊,回首望了望眸色漸深的長孫無忌。

  「現今九月。」

  沒頭沒尾留下個月份,長孫無忌攬過李世民,喚上房、杜二人去瞧圍剿定禪山的布陣圖。

  獨留莫婤在原

  地思緒翻滾,漸漸地,她臉上浮現的神態,完全掩不住心頭掀起的驚濤駭浪。

  午時三刻,她應李世民所求,在營帳中為他接種花苗。

  在其袒露的左臂上,用薄片柳葉刀輕輕劃下道細口,接過長孫無忌手中的花苗液淋了上去。

  正收拾著刀具,便聞及帳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王爺!您真讓……」

  杜如晦拉著鬍子一大把的房玄齡急急闖入帳中,瞧著一旁冷著臉的長孫無忌和淡定自若的莫婤,頗為咋舌。

  「這就成了?」

  他呢喃道,一向風流自命的臉上繃不住驚詫。王爺就真輕易地將性命交予一女子手中?

  身後的房玄齡理著被風颳亂的鬍子,眸光微動,忽朝莫婤拱手道:「有勞莫大人也為玄齡種下花苗。」

  猛地扭頭,他覺好友也失了智,只是瞧見其意味深長的神情,想著第一次與莫婤相遇的情形,忙懇切道:「我也勞煩莫大人了!」

  午後,房、杜兩人上臂起了些紅疹,李世民只在刀口處冒了個紅痘,傍晚三人便已是生龍活虎了。

  夜半三更,禪定山腳,堵在密道口的巨石被悄然挪開。

  唐軍們正欲跟隨秦王入內,就見密道內竟殺出批訓練有素的蒙面艷女,斬落她們的頭顱,面紗下是一張張潰爛流膿的臉。

  將士們皆接種了花苗,自是不懼,未曾想女子身後接踵而至的是一批批裝備精良的死士。

  他們右手或手持彎刀、或舉著長槍、或揮起利劍……

  立於後方戰車頂的莫婤,卻是眼尖地瞧見了他們左手緊握,指縫中透出些黝黑粉末。

  「世民,防禦!」

  她高聲疾呼,李世民振臂一揮,眾將士在死士拋灑粉末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連後退,手中燕尾盾牌連成一片。

  「嘭——彭彭——」

  爆破聲接二連三響起,在泛著銀光的盾牌上,留下道道黑痕。

  「沖啊——」

  聲若洪鐘,響徹雲霄,將士們齊聲響應,吼聲震天,士氣高昂。

  殺手鐧被輕而易舉地破掉,李世民領著將士們迅猛反攻。

  他一馬當先闖入陣中,身姿矯健,手中長槍似龍,左突右刺,槍鋒所指之處,敵人紛紛落馬,每次出手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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