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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留有些失態,但卻沒忘了半點規矩禮儀,先是走到祈戰身旁噗通一聲跪下,而後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信箋雙手捧著高舉過頭頂:「八皇子有家書傳回來了!」

  埋在高高兩摞摺子中間的人聞言抬起頭來,手中的摺子也順手扔到了一邊,他面上掩不住的喜色,但卻依舊十分克制矜持的攤開了手掌:「呈上來孤瞧瞧。」

  「是,陛下。」

  陳留不敢有一絲怠慢,跪著往前抬腿垮了半步,手中的信箋就到了祈戰的手邊。

  最上面那封是南溪的字,寫著陛下親啟四個大字,至於其他幾封則都被壓在了底下。

  祈戰撇了一眼,一看居然一來就好幾封,他不由得會心一笑:「南溪還是念著孤的,竟一送便是好幾封,也太粘人了些。」

  他說話時挑著眉,一副拿南溪沒辦法的神情,只是當他拿起了最上面那封信箋,結果發現剩下的居然都是暗衛送回來的密函以後,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多了幾分不自然。

  他將餘下的幾封信都拿了過來,隨意的放到了桌面上,而後讓陳留以及其他在場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沒了外人在,祈戰總算毫無心理負擔的打開了南溪寫的信。

  信中留言十分簡短,只有兩行字——見字如面,我在這邊一切安好,煩請陛下勿念。

  如此簡短便結束了,旁的什麼都沒說上只言詞組。

  祈戰咬牙:「八皇子當真是好狠的心,一點都不想孤嗎?」

  他有些不死心的瞪著那份空白了一大半的信紙,翻來覆去還是只有那寥寥一句話,甚至連個問安和關心都沒有,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他抿直了唇線,仔細將信妥帖收好,最後才去看起了那些報告這南溪近況的密函。

  密函之中幾乎將南溪每一日的行程都事無巨細的寫了下來,包括有幾個人因為南溪的外貌而迷了眼失了神這種小事都一一記錄在冊。

  雖然知道南溪可能沒有其他的意思,可祈戰卻總會忍不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萬一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膽敢覬覦他的南溪怎麼辦?況且南溪素來心軟,萬一讓對方以為有可乘之機,自己到時候該去哪兒哭?

  祈戰越看越酸,瀰漫的醋意幾乎將整個御書房淹沒。

  他思來想去,決定要親自前往西南一趟。

  第59章 他的南溪向來不善表達內心……

  南溪還不知道祈戰正在打著親自前往西南的主意, 此時晉國大軍已經跨過清江,再過幾十里便是凌雲關。

  渡過了清江抵達對岸後,大軍停了下來安營紮寨, 李延帶著幾名親兵親自去了前方打探情況。

  凌雲關並非是獨一座山, 而是延綿不絕了數百里的山脈,其中只有凌雲峰中間有一條天然形成的的裂縫是過道,背部是萬丈懸崖, 兩邊是一山比一山高的原始山脈, 瘴氣重重, 進入內部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

  凌雲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南鈺國大軍想要繼續北上就只能通過凌雲關, 否則就要西行數百里繞開凌雲關。

  晉國的西南邊境軍被困在山上下不來,但與此同時南鈺國大軍也沒能落到多少好, 生生被拖在此處拖了兩個多月。

  山上的邊境軍人數足有幾千人, 前有南鈺國圍困後方是萬丈懸崖,他們得不到糧食補給,就算靠著凌雲峰山上的山貨野物, 也幾乎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程將軍,軍中糧食所剩不多了。」

  負責看管糧草的軍糧御史找到邊境軍的首將,眼底難掩擔憂。

  因著山上條件不好已經多日沒有好好洗漱,鬍子拉碴的程虎反問:「還能撐幾天?」

  軍糧御史道:「最多三日。」

  「三日……」

  程虎站起身眺望著遠處, 沉吟良久:「若是三日後朝廷的援軍還沒到, 我們就殺下山去。」

  軍糧御史聞言有些猶豫:「可……」

  程虎倒是更加堅定了決定:「就這麼辦了,與其讓將士們憋屈的在山上餓死,還不如背水一戰殺他個痛快。」

  御史也知道程虎說得對,自然沒什麼好反駁的。

  與此同時,南鈺國大軍軍營主帳內。

  五皇子南珩心中總覺得不安, 他站在沙盤上盯著那代表凌雲關的石堆久久不能回神。

  「五皇子殿下,您可是看出了什麼來?」

  說話的人是這次南鈺國大軍的副將劉環。

  南鈺國此前與晉國交手損失了不少大將,叫得上名號的基本死的死傷的傷,劉環原本是個從三品的安南將軍,後來朝中實在無人可用便將他升上了去。

  劉環帶兵打仗的次數雖然也不少,可謀略比起之前那些將軍卻是差遠了。再加上這次主將是皇上最喜愛的嫡親五皇子,劉環自然更是處處唯南珩馬首是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搶了南珩的風頭,屆時就算五皇子不記恨他,陛下也會看他不痛快。

  南珩聞言回過神來,指著清江的位置道:「我們在凌雲關拖的時間太久了,晉國的皇帝不可能還沒收到西南邊境淪陷的消息。」

  劉環上前一步,順著他指的地方往四處地勢看去,漸漸的也咂摸出了一點門道出來。

  他繞行到西南方向的那片黃沙戈壁之上,沿著晉國京城往往碎玉城劃拉去,嘴上說著:「若是晉國大軍從西南繞後,以我們處在中心的位置,可就很容易被包抄一鍋端了。」

  劉環謀略和兵法不算頂尖,但到底行軍打仗多年,這點洞察力和直覺還是有的。

  南珩沉吟道:「碎玉城和其他幾個城如今狀況如何?」

  想要從後方包抄,碎玉城是必經之地,兩軍廝殺沒道理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他才會先問起了碎玉城的狀況。

  劉環道:「每日往來的信件不曾斷過,也不曾見過駐軍燃放求援的信號彈。由此可見,碎玉城還在我們南鈺國掌控之中。」

  南珩眉心微蹙,總覺得很不對勁,沒道理晉國那邊兩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可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們又確實十分的安全。

  他始終覺得夜長夢多,當即下令:「明日全力進攻凌雲關,若是再攻不下,改道西行繞開凌雲關,直攻晉國腹地。」

  繞行是下下之選,到時候邊境軍還是卡住凌雲關,駐城軍與大軍便會失了聯繫,後續糧草補給也會是一個大難題。但一直被卡在凌雲關不能寸進也不是個辦法,若當真被晉國大軍從後方包抄,恐怕要全軍覆沒。

  劉環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屈膝弓腰道:「是,末將這就傳令下去。」

  他說罷起身走出營帳傳令,南珩心中的不安卻並未因此撫平,反而愈演愈烈。

  幾里外的一座山頭上,李延和幾名親兵借著月色的遮掩觀察著南鈺國大軍營帳內的一舉一動。

  他夜間視力也極好,一眼就捕捉到了從主帳里出來的劉環的身影。

  他眯著雙眼看著劉環叫了好幾個士兵,似乎在吩咐著什麼,之後那幾個士兵便分開四散到了營中各個方向。

  「他們明日可能要進攻凌雲關。」

  李延身為晉國主將,打過大大小小上百場仗,通過這點蛛絲馬跡不難猜出南鈺國的意圖。

  他朝幾名親兵招手:「我們走,今夜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這就是要夜襲的意思了。

  親兵們一個個面露喜色,戰意盎然,臉上沒有半點退怯害怕之意。

  幾人折返回營,第一時間就將夜襲的軍令傳了下去。未免打草驚蛇,整個軍營之內都沒有生火,將士們借著月光抹黑啃了乾糧後就立馬開始原地休整歇息,為今夜夜襲做好準備。

  而南溪自然也沒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得到一口熱飯熱湯,晚飯是跟著其他將士一起啃的乾糧。寶來心疼他,叨叨絮絮的為他鳴不平,惹得南溪好氣又好笑。

  子時一過,正是人最為困頓的時候,晉國大軍的將士卻人人精神抖擻,一臉興奮的摸著黑往南鈺國大軍的方向逼近。

  南溪自然還是留在了營中,他幫不上什麼忙,不拖後腿已經是他最大的作用。

  留下來守著營寨和保護他的人好巧不巧,還是陳山那大老粗。

  陳山很是不服,找到南溪訴苦道:「上次行動說俺衝動易怒怕壞了事不帶俺,這回憑啥又不帶俺?」

  「將軍他是不是覺得俺沒用了,只配做後勤了?」

  一個八尺男兒,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著說著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差點沒直接哭出來。

  南溪撐著上下打架的眼皮,聞言懶洋洋得回道:「陳將軍此言差矣,正因為相信陳將軍的能力,李將軍才會放心的將後方交給您。」

  「您仔細想想,李將軍他們帶兵在前頭浴血奮戰,若是後方失守,到時候背腹受敵的就會變成晉國大軍。」

  「由此可見後方的重要性,而鎮守後方的人必然是要武功高強又信得過之人。」

  「正因為相信陳將軍,李將軍才敢方向將後背交給您啊。」

  南溪這套組合拳打下來,陳山愣是被他說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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