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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他的猜測竟是對的!

  方叔這是,接受他同阿笙了?

  近年來,謝放不是沒有察覺到方叔對他態度的轉變,譬如從一開始知曉他同阿笙的關係之後,便一直想要搬出去,對他客氣有佳卻始終帶著一些疏離。後頭雖說談不上親近,可漸漸地不再提及搬出去一事。

  他想,許是因為阿笙年紀尚小,不急著談婚論嫁,方叔也便沒有採用過於強硬的手段。

  他從未想過,方叔會有接受他同阿笙的一天。

  方慶遙既是沒有說破,謝放自是不會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比誰都清楚這一對素戒分量的他,順著前者的話,鄭重地道謝:「原來是這樣。南傾謝過方叔。」

  方慶遙一臉期待:「這素戒,二爺可還喜歡?我是考慮到……二爺素來低調,應當是不喜太過花里花哨的款式,故而才買的這一款。」

  怎麼會不喜歡?

  莫說是素戒,便是紙糊的,他都喜歡。這其中的深意,已勝過黃金千萬。

  謝放將素戒謹慎地收好,他鄭重地道:「甚是喜歡,方叔有心了。」

  見狀,方慶遙輕舒了口氣,不由也笑了,「二爺喜歡便好,喜歡便好。對了,等回頭,您若是有空,自己試一試戒指的大小,若是不合適,我拿回金店去換。」

  謝放點頭:「好。」

  …

  謝放還有事要回公司,陶管事出門相送。

  阿笙見陶管事同二爺一塊出了門,他方才比劃著名問爹爹,「爹爹,我瞧著那戒指大小是不一樣的,您兩個都送給了二爺,可二爺一個人,怎得戴得了尺寸不一樣的戒指?」

  便是爹爹當真要送兩枚戒指,也應該送大小一樣的戒指才是。

  方慶遙:「大人的事,小孩兒家家的莫要多打聽。」

  阿笙:「……」怎的又是這一句?

  「爹爹……」

  「對了,你要少比劃一些,這樣讓手快些好,知曉麼?」

  阿笙:「……」

  …

  「少爺,您這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出了門,陶管事便忍不住難掩高興地道。

  阿貴提前打了電話回來,是以陶管事也提前得知了方掌柜的同阿笙少爺兩人受傷的事,待兩人回來時,也便沒多問,想著讓人多休息。

  他聽阿貴說了,方掌柜同阿笙因為上街去買金飾才出了事。

  他當時還在想,怎的無端端的,方掌柜的會想到忽然去金飾。沒想到,方掌柜那金飾,竟是特意為自家少爺買的,噢,不對,確切來說,應該是為少爺同阿笙少爺兩人買的。

  自打方掌柜知曉阿笙同少爺的事之後,對少爺就不比過去熱絡,雖談不上給臉色,可態度上確實要冷上許多。

  他也知曉,這種事當爹的總歸是難以接受,因著他是少爺這邊的人,更是不好張口同方掌柜的去聊少爺同阿笙的事。

  想著,最好的結果便是能夠像現在這樣繼續共住在一個屋檐下,方掌柜的不再提搬走的事。

  哪裡能想到,方掌柜的竟還有自己想通的一天!

  最意外的人,莫過於謝放。

  是啊,總算是守著雲開,見雲明了……

  謝放對陶叔叮囑道:「多謝陶叔。方叔同阿笙兩人,就有勞您同陶嬸多照顧了。尤其是阿笙的手,要小心傷口,不能碰水。」

  「您放心。我定會替您好好照顧阿笙少爺同方掌柜的。不過……」陶管事的腳步一頓,「二爺,我瞧著阿笙少爺身上的衣衫沾了血,恐怕得換下,再洗個澡。他的手不方便,沐浴的事……」

  陶管事話聲未落,只聽謝放沉聲道:「沐浴的事,等我晚上回來。」

  陶管事忍住笑,「哎,好。」

  …

  「你身上我什麼地方沒見過?趕緊的,把手給我抬起來!」

  「你不讓爹爹給你洗,你還想著誰伺候你沐浴?」

  「你自己洗,就你這包著紗布的手?你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你都這麼大了,你當爹爹還稀罕給你洗澡呢?」

  夜裡,謝放回到家,便聽見方叔一聲聲不滿的自二樓傳出。

  陶管事迎上前,笑著同自家少爺解釋道:「方掌柜的打算睡下了,想起阿笙少爺的手不方便,便想著給阿笙少爺把澡給洗了再去睡。方掌柜的手不也擦傷了麼?阿笙少爺便執意要自己洗,父子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了。」

  福旺在一旁告著狀:「我說去伺候阿笙少爺沐浴,陶叔非說用不著我。這家裡,就我同阿笙少爺最熟絡,您說,用不著我,還能用著誰?」

  謝放淡聲道:「是我事先吩咐了陶叔。」

  福旺一臉納悶:「啊?您吩咐了什麼了?」

  謝放對陶叔道:「我上去看看。」

  陶管事笑著應道:「哎,好。」

  福旺這孩子,還是沒轉過彎來,問陶管事,「陶叔,二爺白天交代您什麼了?」

  …

  謝放上了樓。

  阿笙的浴室在走廊盡頭。

  門關著,謝放站在外頭,抬手敲了敲門。

  「多半是福旺來了。你要是嫌棄爹爹,不行就讓福旺給你洗,總成了吧?」

  方慶遙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開了門。

  瞧見門外站著的人,方慶遙很是愣了愣,「二,二爺?」

  謝放出聲道:「方叔,我來給阿笙洗吧。」

  第328章 肌膚相貼

  一時間,方慶遙心情很是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告訴自己,二爺是個謙謙君子,行事坦蕩,何況又是當著他的面提出給阿笙洗澡,他莫要多想。可另一方面,總歸是當爹的,心裡頭不可能半點芥蒂也無。

  洗手間裡頭,阿笙聽說是二爺來了,已是吃了一驚。再聽聞二爺同爹爹說的話,趕忙從洗手間走出,比劃著名,「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瞧過他的傷口,也不是很嚴重,應當是無礙的。過去在廚房手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不也是上點藥,便繼續幹活,傷未好便碰水更是常有的事。大不了,今日稍稍擦洗一下,等傷口長好,到時候再泡個澡好了。

  謝放睨了他一眼,「想要傷變得更為嚴重?」

  阿笙:「……」

  二爺同爹爹兩人何時變得這般有默契了,竟同爹爹說一樣的話?

  阿笙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只聽爹爹淺嘆了口氣,「如此,便有勞二爺了。換洗的衣服都已經拿了,就放在凳上。」

  說著,便當真出了浴室,留阿笙同二爺兩人獨處。

  …

  阿笙盯著爹爹的背影,一臉錯愕,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爹爹當真走了?

  爹爹竟會同意二爺的提議?

  爹爹不是向來不喜他過於麻煩二爺的麼?尤其是洗澡這樣「伺候」人的事,換作從前,爹爹定然會婉拒了才是,怎,怎的這一回竟答應了下來?

  方慶遙出去後,謝放關了門,他看了眼浴缸旁邊的凳子,想來應當是方叔為了他方便坐著給阿笙洗澡,給自己備的,他便對阿笙道:「你先坐凳子上,我給你除衫。」

  阿笙回過神,他的臉頰紅透,「我,我自己來……」

  「抬手——」

  …

  方慶遙聽見洗手間的門被關上,心隨著那「咔噠」的醫生,不由地跳了跳。

  險些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轉身回去。

  到底還是忍住了。

  那一對素戒既是送出去,像是今日這樣的情形,往後只多不少,他該早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才是。

  木門的隔音一般,「二爺」的那一句替阿笙除衫,以及抬手均清晰地傳入他的耳畔。

  怕自己多待個半秒都會後悔,方慶遙加快了步子。

  只是還未走出去幾步,便又停住了腳步,甚至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

  浴室里,傳來水流聲,「我先放水,你自己進去,進去時,記得小心一些,浴缸有些滑,還有,手不要碰水。」

  「嗯。」

  方慶遙聽見這一句,終於放了心。

  他沒看錯人,二爺確乎是個君子。

  …

  「唔——」

  因著舉著雙手,阿笙進浴缸時,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險些摔跤。

  謝放在卷衣袖,見狀,顧不得才折了一折的袖子,長臂一伸,將人給扶住。

  順利將人給撈住,謝放扶阿笙坐浴缸里,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方才魂都要被你給嚇沒了。」

  阿笙這會兒衣服都脫去了,二爺這麼一扶,兩人之間便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幾乎肌膚相貼。

  阿笙抵在二爺胸口的臉蛋紅透。

  稍稍穩住身形之後,他抬起通紅的臉頰,同二爺比劃著名,「對,對不住……」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忽然沒站穩,其實他的手也可以在浴缸邊緣扶一下的,不至於當真摔倒,只是二爺動作比他更快而已。

  謝放輕揉了下他的腦袋,「無需同我道歉,我是擔心你,不是責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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