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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扶光問。

  宴歧從鼻腔深處噴出一股鼻息,平靜道:「人上年紀了,就是容易話變多的。」

  南扶光眨眨眼。

  「很快等我再老一些,那根東西也會不中用了。」

  沒有男人會天天把自己「年老色衰那裡不行」掛在嘴邊——

  除了偉大的舊世主大人。

  「你現在不抓緊時間用,以後想用也沒得用。我告訴你,到時候哪怕你求我我也不會吃藥硬來的,誰讓你現在不知道珍惜,你這種人就應該得到一點懲罰才知道錯。」

  「……」

  「我認真的。」

  南扶光在他華麗轉了個圈,整個人的屁股還黏在窗楞上,但現在是背衝著外面,她抬手攀附纏繞上男人的頸部,掌心貼著他的後頸脊椎部分,壓了壓。

  如山一樣的高大陰影順勢籠罩下來。

  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月色之下,面前的杏眸圓潤水量,她問:「等我得到教訓以後呢?」

  宴歧動搖了。

  顯然他的幻想還沒有到「我不行了」「她得到教訓且追悔莫及」之後的劇本。

  於是在思考片刻後,他歪了歪頭:「你也知道我不太受得住你的期望和眼淚,所以……還是吃點藥?」

  南扶光:「……」

  宴歧:「但你得坐上來自己動,因為那時候我的腰可能也不好了。」

  南扶光聽到這已經忍無可忍的抬起手捂住他的嘴,男人順勢湊上來用舌尖細細舔吻她的掌心,初秋的夜晚剛剛有些翻涼,周遭的溫度卻在攀升。

  宴歧專心欲將南扶光的掌心舔得濕漉漉的,正努力作業,輕吻順著她的掌心延至手腕,聽見她在頭頂道:「我也想你。」

  男人專心舔吻的動作一頓,垂落的睫毛輕輕煽動了下,掃過她細膩白皙的手腕青色血管之上。

  老了之後,他真的會乖乖吃藥的。

  不用眼淚,也不用期望的眼神……他可能可以什麼都不要。

  深深嘆息一聲,他抱著懷中的人輕易將她端抱起來,轉身走向內室唯一的床榻,把人放下,欺身而上,附身吻住她的唇。

  ……

  南扶光得到的小道消息是,宴幾安吞下了道陵老祖給的丹藥,忘卻了前塵,變成了那個曾經那個純粹為沙陀裂空樹而生、為樹而亡的宴震麟。

  南扶光還有點唏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狗血的事。

  直到謝允星在旁邊提醒她,大概是因為對她念念不忘、導致沙陀裂空樹無論如何無法復甦,所以才不得已用了這顆藥,這時候,南扶光看熱鬧的心才熄火。

  晚上南扶光很是驚慌的跟宴歧說了這件事,希望得到對方的一些否認。

  但宴歧卻面無表情的說:「變成宴震麟有什麼用?宴震麟也喜歡你,否則不至於被你捅了一刀後,不吭不聲自己去祭樹。」

  南扶光腦內五雷轟頂般,不明白這種狗血為什麼要帶上她——

  說來也好笑,要真是那麼愛,她和宴幾安原本可以好好過日子的。

  是宴幾安非要把那棵破樹擺在所有人、事的前面,失了智一般,現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又有什麼意義?

  南扶光不懂,索性也不想,這件事很快幾塊被她拋到腦後。

  所以這晚宴幾安垂直降落雲天宗時,南扶光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意識到桃花嶺外面先有一個人,在觸碰她設下的禁制。

  彼時她還被宴歧壓住,手腳動彈不得,條件反射像是一條離水的魚一樣掙了下,換來了更強大的鎮壓,她「呃」了聲重重砸回床里,身後及時墊著的手讓她的腦袋沒開花。

  「幹什麼?」

  上空的男人說話聲音還帶著沉重的鼻息,「毛毛躁躁的。」

  就好像剛才用力撞她的人不是她。

  南扶光覺得拿一下五臟六腑都挪了位置,那根據說馬上就要老得需要靠藥物維持活力的東西簡直要捅進她的胃裡。

  鋪天蓋地的填滿感讓她睜開眼好像看見很多星星,她心想被一言不合扔到地界二十七年,餓著的人好像是她……

  他在他化自在天界,最多也就過了一旬半月。

  「你兒子……」南扶光艱難的說,「在外面。」

  也怪她真的腦袋發昏,設置新的禁制的時候把雲天宗的命盤錄入,也是忘記了敵方陣營第二大的頭目正是出自雲天宗。

  有時候人出起紕漏像是鬧著玩似的,南扶光都想穿越回去給自己一拳。

  而眼下聽說宴幾安或者是宴震麟無論是誰就在外面,宴歧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哦」了聲,抬手握住南扶光的腳踝,拉開。

  在南扶光被擺弄的一轉頭就能看見自己的膝蓋時,整個人猶如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他抱著她,不僅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放慢了速度。

  他好像覺得在床上看她眼尾泛著紅,氣喘不勻的說「你兒子」三個字很有情趣——

  反正從南扶光的體感來說,是這樣的。

  這個可惡的人將暴風雨驟降辦成了叫人頭皮發麻的凌遲,伴隨著他動作慢下來,好像每一個動作都被刻意放大。

  如果人類的身上真的有特定的氣味,南扶光相信,此時此刻他們彼此糾纏的味道,已經呈現爆炸的狀態充盈滿了整個桃花嶺……

  男人俯身下來舔吻她的唇,未來得及吞咽的銀絲掛在二人唇間,伴隨著她的搖晃又被拉斷。

  也就是這個時候,桃花嶺的禁制被人從外面破壞,出現了裂痕!

  猶如水晶落地發出的清脆琉璃碎裂音在耳邊響起。

  「嗯,抽了龍骨,也還挺有勁。」

  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番動靜,嗤嗤發笑,臉順勢埋入懷中人冒著細汗的胸前。

  南扶光順勢揪住他後腦勺的髮根抓了抓,也是抓了一手的汗濕,那溫熱濕滑的觸感讓她頭皮發麻,加之聽見外面的動靜渾身緊張,她揪住他頭髮的手緊了緊。

  猝不及防攀登至頂。

  宴幾安闖入的時候,南扶光聽到如此動靜第一反應不是起立應敵,而是在想方才宴歧關窗了沒——

  否則拎著那把羽碎劍站在懸崖邊,宴幾安可能會猝不及防的看到一些長針眼的東西。

  「沒關。」

  埋在她懷中的男人更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回答了她的擔憂同時抬起手機懶洋洋地勾勾食指和中指,外面的窗「啪」地一聲重重關上……

  其實毫無意義,他們的味道早就順著窗飄了出去,哪怕是桃花嶺四季飄落的桃花的遮擋不住。

  於是宴幾安闖過禁制的落地的第一時間,持劍的手僵硬了下。

  他站在桃花嶺洞府外,近在咫尺的地方,卻沒有踏入那扇門。

  ……

  宴歧雙手空空,從洞府里走出來。

  男人一身從柜子里剛拿出來、還帶著樟腦木味的粗布衣衫,打扮像山中走出最普通的山野匹夫,像殺豬匠……

  除卻神色婪足,骨子裡散漫著懶洋洋的氣氛。

  他掃了一眼持劍站在洞府外的宴幾安,問他:「有什麼事不能白日再說?」

  宴幾安沒搭理他。

  目光落在了他身後,是姍姍來遲的南扶光……她與男人前後腳出現,兩人衣衫整齊,面色正常,十分得體。

  若不是雲天宗大師姐那雙眸子過分明亮像是被淚水澆灌,月色之下攝魂奪魄,怕是無人猜到方才她可能哭過。

  至於為什麼哭,恐怕得問某位大言不慚趁年輕不惡劣老了想惡都惡不起來的人。

  她出現後,瞥了眼宴歧方才抹黑系得亂七八糟的腰帶,看不下去的伸手替他整了整。

  男人順著她的力道被一把拖過去的時候,順勢轉頭看了眼不遠去的雲上仙尊,後者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似是真的吞下了不得了的東西——

  「被除龍骨,識海受損,最多四十九日,我將斃亡。」

  夜晚的風將他聲音吹得很遠。

  南扶光手中一頓,終於抬起頭,給了不遠處闖入她洞府的人今晚第一個正眼——那目光複雜,說不上是幸災樂禍也說不上傷痛欲絕,看上去是有更多的不理解。

  不理解為什麼有人千里迢迢前來親自發信自己的死亡預言。

  「待我命星隕落,便以真龍殘軀獻祭沙陀裂空樹。」

  宴幾安平靜道,「在那日降臨前,我還有一件事,心愿未了。」

  南扶光開始不耐煩,心想你的心愿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但不遠處的宴幾安神色確實冰冷,他跟宴歧說他背叛的原因,其實也不過是老生常談,無論在沙陀裂空樹孕育下誕生的修士,究竟為什麼而誕生,他們也有活著的權利。

  這一池的魚原本是紅色的錦鯉,有一日一條進化成了銀色,憑什麼因此就對其趕盡殺絕?

  它曾經也生活在這一池魚塘中,擁有在水中暢遊的權利,不過是今非昔比的比其他錦鯉更漂亮一些。

  宴歧唉聲嘆氣,開始相信面前的死腦筋真的就是重生歸來的宴震麟,他說:「我該怎麼跟你解釋,銀色的錦鯉除了很好看,在某些人眼裡,它還很好吃這件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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