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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是說書先生一口茶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催促聲……坐堂之下,無人憐惜,只是人人雙眼期待,等待下文。

  「您道這仙君失去了龍骨,該如何自處?昔年呼風喚雨的龍爪,三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劍修第一人,如今怕是連後山劈柴的柴刀都握不穩。」

  說書先生再開腔。

  「更可憐如今彌之地與昆法大陸大戰在即,彌月山數旬前日被叛變的雲天宗大師姐南扶光一劍蕩平,眾多周知稱『血色聖宴『。

  列位,今兒個可是特殊日子!

  彌月山自『血色聖宴『後,盟主段從毅被那南扶光一劍斬首,命星隕落……至此,無為門架空無主,那他化自在天界更是群龍無首,原本今日乃仙盟臨時授印雲上仙尊代為暫管,推其為新的仙盟盟主的頭等重要之日。

  原本真龍仙君,乃三界六道第一劍修,渡劫期大能,身負真龍靈骨,如此安排,無可厚非。

  誰曾想就在這授封前夜,那真龍隕墮,形如病虎,聲似哀猿——

  神魔墜凡尚不如犬,諸位且思且議,那授印儀式,可還能順利進行?」

  摺扇「唰」得展開,輕搖兩下,滿堂喝彩中,人們催促下文。

  說書先生滿臉自得,只道「天機不可泄露,且聽下回分解」,那般裝神弄鬼的樣子……

  實則還不是因為彌月山的盟主掌印授封儀式,也輪不到他這樣的凡人混進去看上一看罷了。

  熱熱鬧鬧的茶館內,人們竊竊私語就著「他化自在天界大翻車事件」下飯,人人面露唏噓——

  「南扶光一劍削了仙盟盟主,舊世主一掌拍碎真龍靈骨……咳,我聽說他倆是一對,那不得三天兩頭換一個炕?」

  「哦喲,這個情況對的很,那個南扶光本身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咧,幹過的大事一件驚得一件,聽聞她本身就是天下兵器類神兵與仙器的締造者,萬器母源,曾經得名『伶契『,又叫『東君『——」

  「『東君『和『扶光『?這就差把版本答案寫臉上啦,他化自在天界咋能精心呵護敵方將領兵器百年,對此毫不知情?」

  「可能是宴幾安都要愛死南扶光了,愛情蒙蔽了他的雙眼。」

  「……愛死南扶光了還他娘的娶鹿桑呢?」

  「所以現在被拔了靈骨,正應驗了那句,渣男不得好死。」

  眾人七嘴八舌,誰都不曾注意到,角落裡的一桌邊,氣氛截然不同——

  相比起其他桌上的熱鬧非凡,這一桌原本顯得過分安靜。

  桌邊坐著一男一女,女的低頭認真在喝粥,男的身形高大如一座小山橫在那,看著她頭頂發呆。

  耷拉著眉毛的男人起先面無表情。

  直到旁人提到「三天兩頭換一個炕」,他眉毛一抖,發出一聲類似讚美的嘆息。

  然後在話題至「渣男不得好死」時,他單手捂著唇,開始發出悶聲的笑。

  最後笑得肩膀狂抖,自己笑還不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低頭在喝粥的人,揶揄:「他們說宴幾安是因為企圖一腳踏兩船才遭天譴,你怎麼看?」

  南扶光頭也不抬:「抽他龍骨的人又不是我。」

  宴歧認真點點頭,「哦」了聲:「說的也是。」

  「你該問天道怎麼看,管東管西還管上人家是不是腳踏兩條船了。」

  「天道可不管什麼腳踏兩條船。」

  南扶光放下了捏著的勺子,抬起頭,望著面前的男人歪了歪腦袋,望著他毫不迴避,目光堅定,當然沒有譴責似乎也只是單純的好奇。

  「所以呢?」她問,「是為什麼?」

  宴歧唇角上揚,嗤笑一聲,笑容依舊如春風和煦,但說出來的話卻如三尺寒冰,毫無溫度:「是個人的泄憤。」

  完全沒料到是這種答案,南扶光一愣。

  「本來這次回來,也沒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只是想解決掉那棵樹……最開始看到他還是得償所願跟你將名字掛在了姻緣樹上,雖然有些驚訝這孩子的執念怎麼那麼深,但我想的是,非要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的聲音緩和,提到「這孩子」的時候,聲音甚至還有點慈愛,就好像昨日單手將其摁在榻上掏出真龍靈骨的人不是他。

  「但就連好好對待你這么小的一件事,他都做得一塌糊塗。」

  宴歧嘆息。

  「不僅如此,他經常有些出乎預料愚蠢的所作所為,讓我都覺得,要處理難以下手,相當棘手。」

  就像是這一次說長不長,說短著實也不太短暫的地界一行,原本南扶光手握人生贏家劇本能夠一生順逐,喜樂安康……

  她將追尋著文森特·梵谷的腳步,雖然永遠不會得到沙陀裂空樹的真相,但她將會在這個領域揚名立萬,名垂青史。

  非是宴幾安橫空出世,攪合了一切。

  他甚至以為自己是為她好。

  南扶光「啊」了聲:「因為他太笨了,所以你很生氣?」

  宴歧:「現在我覺得你也很笨。」

  南扶光一臉警惕,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識海,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金丹早就碎了,那裡屁都沒雨沒有,才訕訕放開手。

  宴歧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指腹很是眷戀地在她腦袋頂上發旋上多摩挲了下,這才緩緩挪開。

  「這樣說好像有些狂妄,但是在此之前,我確實是想要什麼都會順利得到……金錢,地位,榮耀,戰績,領地——我從來不知道,自我否定和挫敗感,是一種怎麼樣令人窒息的存在。」

  「嗯?」

  「直到我看到南教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從三十二層高樓一躍而下。」

  單手支著下巴,男人漆黑的雙眼彎了彎。

  「你還記得嗎?跳下去之前,你吻了我一下。」

  「……」

  「當時我就覺得,在化作星屑塵埃之前,我大概率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幕——有個女人吻了我,然後一言不發的又死在我面前。」

  「……呃。」

  「我當時恨死你了。」

  南扶光啞口無言。

  她確實不太記得自己還幹了這麼缺德的事——

  換了是她也會有心理陰影的。

  難怪他們回來剛落地,這人就馬不停蹄地去發瘋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南扶光盯著他的眉眼之間看了許久。

  那句「變態」在牙關間打了個轉憋了回去,不得不說雖然平日裡罵他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但昨日看完宴幾安的下場,是個都有些發怵。

  昨晚在客棧,雖然沐浴過了,她總覺得閉上眼就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又不能分房睡。

  她只能多從柜子里抱了床被褥,美其名曰作為南教授自己睡了二十七八年,身邊突然多一個人,她會不習慣。

  她很懷疑宴歧當時一眼就看穿她那點蹩腳的藉口,但他沒有揭穿他……只是今早睜開眼時,她多抱的那床被子在床底下,她人則毫無遮攔的,被他牢牢的圈攏在懷中。

  南扶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所以在地界,你被我弄哭了嗎?」

  「什麼?」男人的笑容收斂了些,「沒有。」

  南扶光盯著他,半晌道:「今晚不分被窩睡了。」

  宴歧:「是嗎?謝謝。但我還是強調下,我沒有——」

  他的話語被打斷在她突然張開雙臂籠罩過來的擁抱中,聲音戛然而止,他感覺到自己略微冰涼的耳垂貼上了溫暖柔軟的觸感。

  她親了親他。

  「抱歉。下次再也不扔下你一個人了。」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想說些什麼,或者再強調一下這也不算什麼畢竟都過去了,但他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堵住了,良久,只是低低應了一聲。

  他希望她說話算數。

  他知道她說話算數。

  ……

  周圍的人們還在八卦不斷,南扶光偶爾還可以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別人的嘴巴里冒出來。

  有人說她叛出他化自在天界當真狠心,有人說那仙盟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叛出就叛出。

  她心想上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在大日礦山的酒肆,那時候她的名字還是真龍與神鳳的邊角料……

  現在也算是獨當一面,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番事業,功過是非也當真任憑他人隨意指點,總好過當狗血劇女配。

  宴歧安靜的在南扶光懷裡賴了一會兒,半晌當他的手鬼鬼祟祟開始摩挲她的腰時,終於喜提一頓打。

  男人很委屈的縮回手,問她為什麼打人。

  南扶光問他,之前抓著她瘋狂潤器,是準備蓄能是吧,然後趁著她在地界的時候,他自己在上面把一切都解決。

  宴歧一臉認真的問她怎麼發現的。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回望他。

  男人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在她說出「下次不許這樣了」之前,就率先提出:「以後不會這樣了,進棺材都會帶著你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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