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陳笑覺得有些煩, 她想讓那個聲音停下來，可是她卻做不到。
「身體各項指標正常，至於現在還不醒，應該是太累了。」
太累了？
誰太累了？
我嗎？
陳笑的心中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她便感覺到本是漆黑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明亮，然後周圍的浮現著許多半透明的氣泡，氣泡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笑湊了過去。
然後在一團又團的氣泡中，陳笑隱約看見了自己，還有……其他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陳笑伸出手，戳了一下氣泡。
然後她便發現那個氣泡慢慢放大，最後直接展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便看見氣泡中的自己扎著馬尾辮，穿著藍白色的校服。
竟然是她在初中時的樣子。
她站在馬路邊上，身後是學校里的小賣部，不少同學進進出出，時不時還有認識陳笑的，會走到陳笑的身邊和她打招呼。
但是她們的對話都很簡短，說完之後陳笑依舊會站在原地。
她四處張望，似乎在等著誰。
等誰呢？
陳笑看到自己的眼睛明亮而又璀璨，此時的她，張望的同時，嘴角還不自禁地上揚，看起來溫柔而又少女。
一定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個對她來說很有意義的人。
一個——
「姐！我在這！」陳笑忽然笑盈盈地伸長了手臂。
她是那樣激動，眼底里寫滿了興奮。
陳笑順著自己的目光看了過去。
兩旁中滿了梧桐樹的道路上，消瘦挺拔的身子，在逆光的光暈之下，顯得格外的夢幻。
林墨橙？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陳笑腦海中的一瞬，她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面好像有一根線被揪住了似的。
疼！
生疼！
陳笑擰起了眉頭。
而此時氣泡中的林墨橙已經緩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陳笑問。
「飛機延誤了。」說著，林墨橙笑著伸手颳了刮陳笑的鼻樑道，「別不開心了，下周等你放學回家，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氣泡中的自己和林墨橙漸行漸遠，可是就當林墨橙出現的那一刻，陳笑便感覺到頭痛難忍。
怎麼回事！
為什麼剛剛林墨橙說到飛機的時候，她更是感覺好像無形中有一個人拿著小錐子在敲她的太陽穴似的！
而就當陳笑感覺自己痛苦萬分到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忽然壓縮。
陳笑感覺自己被撞進了一個真空壓縮袋一般，空氣在流失，空間也在不斷減小。
最後，甚至把她困在了原地，讓她動彈不得。
不！不！
陳笑在心中吶喊，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事要做！
放開她！
放開！
陳笑用盡了自己的力氣。
「砰！」
掙脫一切束縛的瞬間，陳笑瞪著眼睛，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在哪？
陳笑茫然地環顧四周，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有的只是在蒼白的牆體上，掛著一隻黑白色的時鐘。
指針滴答滴答，陳笑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有一隻麻雀掠過，然後飛遠。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
「笑笑姐，你可算是醒了！」雲霓驚呼了一聲後，立刻衝到了陳笑的身邊。
而一直干到有些茫然和恍惚的陳笑，漸漸恢復了意識。
過往的記憶開始湧入腦中，陳笑出現了短暫失語的狀態。
雲霓在邊上嚇壞了，她跑到了陳笑的身邊，又是叫名字，又是摸腦殼的，可陳笑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後，雲霓實在沒辦法，只能扭頭去喊醫生。
可是等醫生來的時候，陳笑已經淡定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笑笑姐，你沒事了！」
「沒事了。」陳笑的聲音裡帶著倦怠的沙啞。
隨後一聲給陳笑做了全面的檢查，一切正常。
雲霓和後來趕到的董冬都送了一口氣。
等送走醫生後，雲霓便著急忙慌地把特意準備的白粥遞到了陳笑的面前。
陳笑喝著粥，望向了雲霓和董冬。面對他倆的關切，陳笑勉強擠出了一抹笑。
但很快，她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淡淡問道，「林墨橙回來了嗎？」
本來面露喜色的兩個人在聽到陳笑的話以後，忽然就表情管理失控了。
雲霓不敢說話，便自認為不知不覺地後退了一步。
而她這一系列的小動作，根本沒有逃過陳笑的眼睛。
「沒回來，對嗎？」既然他們不知道要怎麼說，那她便自己幫他們說好了。
其實陳笑早就已經猜到了。
因為如果林墨橙回來了的話，她一定會守在自己身邊的。
「笑笑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看到陳笑低下頭，好像快要哭出來了，雲霓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安慰。
可陳笑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難過，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雖然陳笑故作輕鬆，可偏偏是她這樣子，最是讓雲霓和董冬感到擔心。
陳笑身上就一點擦傷，所以很快就出院了。
回到家以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才去網上查了查林墨橙所坐飛機事故的新聞報導。
說是飛機因為故障被迫下降，結果降落過程飛機解體，大部分客人被甩出客機，不知所蹤。
而林墨橙便是失蹤名單里的一位。
事發之後，搜救隊在海上搜索了十幾天，只有寥寥幾個人比較幸運地在一開始被發現並救助上了岸。
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遇難者生還的可能性逐漸降低。
直到如今，其實每一個失蹤者的家屬都知道，那些人已經幾乎不可能存活了。
合上了筆記本，陳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般，把這件事情完全拋在了腦後。
陳笑並沒有立刻恢復工作，而是抽空去了一趟監獄。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短短一個多月，賀加貝滄桑了許多，不復往日貴婦的樣子。
陳笑坐在桌子對面，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閒工夫。」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賀加貝褪去了之前假裝的和善，表情有些冷漠地望著陳笑。
陳笑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富有節奏的敲擊聲讓賀加貝微微擰眉。
在賀加貝的眼裡，陳笑和她媽一樣，都是個沒有腦子的人。
如非必要，賀加貝根本懶得和這種人有任何的交集。
賀加貝見陳笑遲遲不開口，便有些懶得理會了。
而正當她準備起身的時候，陳笑忽然悠悠開口道，「其實之前我就很好奇，為什麼秦祥國這麼多年來，對你一直這麼忠誠。」
聽到這話，賀加貝的臉上露出了「老娘就是這麼有魅力」的表情。
可陳笑卻是譏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自己很有魅力，所以他才對你這麼著迷吧……」
「不然呢？」
「不然？呵！」陳笑輕笑了一聲後，道，「真實的原因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
「當年事發後，他第一個就給你打了電話。」陳笑眯了眯眼睛，「你是拿這件事情制衡了他這麼久吧！」
陳笑的話讓賀加貝的臉上划過了一絲錯愕以及緊張，但很快她便回過神來，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她道，「什麼事情？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對於賀加貝的裝傻充愣，陳笑早已預料。
不過她並不在乎，而是慢悠悠地開口道，「沒關係，你現在就算不承認也沒有關係。」
「我只是來和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式而已。」
「秦祥國當年為了你，為了錢可以傷害我媽。那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你對他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還有你是不是應該為秦昭多考慮一下了？」
「他因為你，職業生涯幾乎已經完全斷送，難道你要看著他因為你原因，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本來一臉平靜的賀加貝，在聽到陳笑提到秦昭的時候，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到底想要怎樣！」她問。
陳笑婉兒，「我不想要怎樣，我只想要為我媽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陳笑也沒有想到，她在上次昏迷醒來後，竟然把以前忘記的所有事都想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的所有事，包括了當年她目睹了秦祥國把她媽媽推下樓這件事。
只是光靠她的證詞並不能定秦祥國的罪，所以陳笑想到了賀加貝。
「只要你能把你手裡的證據都拿出來，讓他被定罪，我就願意簽□□諒書……」陳笑給出了優厚的談判條件。
「身體各項指標正常，至於現在還不醒，應該是太累了。」
太累了？
誰太累了？
我嗎？
陳笑的心中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她便感覺到本是漆黑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明亮，然後周圍的浮現著許多半透明的氣泡，氣泡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陳笑湊了過去。
然後在一團又團的氣泡中，陳笑隱約看見了自己，還有……其他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陳笑伸出手，戳了一下氣泡。
然後她便發現那個氣泡慢慢放大，最後直接展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便看見氣泡中的自己扎著馬尾辮，穿著藍白色的校服。
竟然是她在初中時的樣子。
她站在馬路邊上，身後是學校里的小賣部，不少同學進進出出，時不時還有認識陳笑的，會走到陳笑的身邊和她打招呼。
但是她們的對話都很簡短，說完之後陳笑依舊會站在原地。
她四處張望，似乎在等著誰。
等誰呢？
陳笑看到自己的眼睛明亮而又璀璨，此時的她，張望的同時，嘴角還不自禁地上揚，看起來溫柔而又少女。
一定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個對她來說很有意義的人。
一個——
「姐！我在這！」陳笑忽然笑盈盈地伸長了手臂。
她是那樣激動，眼底里寫滿了興奮。
陳笑順著自己的目光看了過去。
兩旁中滿了梧桐樹的道路上，消瘦挺拔的身子，在逆光的光暈之下，顯得格外的夢幻。
林墨橙？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陳笑腦海中的一瞬，她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面好像有一根線被揪住了似的。
疼！
生疼！
陳笑擰起了眉頭。
而此時氣泡中的林墨橙已經緩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陳笑問。
「飛機延誤了。」說著，林墨橙笑著伸手颳了刮陳笑的鼻樑道，「別不開心了，下周等你放學回家，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氣泡中的自己和林墨橙漸行漸遠，可是就當林墨橙出現的那一刻，陳笑便感覺到頭痛難忍。
怎麼回事！
為什麼剛剛林墨橙說到飛機的時候，她更是感覺好像無形中有一個人拿著小錐子在敲她的太陽穴似的！
而就當陳笑感覺自己痛苦萬分到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忽然壓縮。
陳笑感覺自己被撞進了一個真空壓縮袋一般，空氣在流失，空間也在不斷減小。
最後，甚至把她困在了原地，讓她動彈不得。
不！不！
陳笑在心中吶喊，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事要做！
放開她！
放開！
陳笑用盡了自己的力氣。
「砰！」
掙脫一切束縛的瞬間，陳笑瞪著眼睛，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在哪？
陳笑茫然地環顧四周，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有的只是在蒼白的牆體上，掛著一隻黑白色的時鐘。
指針滴答滴答，陳笑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有一隻麻雀掠過，然後飛遠。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
「笑笑姐，你可算是醒了！」雲霓驚呼了一聲後，立刻衝到了陳笑的身邊。
而一直干到有些茫然和恍惚的陳笑，漸漸恢復了意識。
過往的記憶開始湧入腦中，陳笑出現了短暫失語的狀態。
雲霓在邊上嚇壞了，她跑到了陳笑的身邊，又是叫名字，又是摸腦殼的，可陳笑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後，雲霓實在沒辦法，只能扭頭去喊醫生。
可是等醫生來的時候，陳笑已經淡定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笑笑姐，你沒事了！」
「沒事了。」陳笑的聲音裡帶著倦怠的沙啞。
隨後一聲給陳笑做了全面的檢查，一切正常。
雲霓和後來趕到的董冬都送了一口氣。
等送走醫生後，雲霓便著急忙慌地把特意準備的白粥遞到了陳笑的面前。
陳笑喝著粥，望向了雲霓和董冬。面對他倆的關切，陳笑勉強擠出了一抹笑。
但很快，她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淡淡問道，「林墨橙回來了嗎？」
本來面露喜色的兩個人在聽到陳笑的話以後，忽然就表情管理失控了。
雲霓不敢說話，便自認為不知不覺地後退了一步。
而她這一系列的小動作，根本沒有逃過陳笑的眼睛。
「沒回來，對嗎？」既然他們不知道要怎麼說，那她便自己幫他們說好了。
其實陳笑早就已經猜到了。
因為如果林墨橙回來了的話，她一定會守在自己身邊的。
「笑笑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看到陳笑低下頭，好像快要哭出來了，雲霓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安慰。
可陳笑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難過，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雖然陳笑故作輕鬆，可偏偏是她這樣子，最是讓雲霓和董冬感到擔心。
陳笑身上就一點擦傷，所以很快就出院了。
回到家以後過了好一段時間，她才去網上查了查林墨橙所坐飛機事故的新聞報導。
說是飛機因為故障被迫下降，結果降落過程飛機解體，大部分客人被甩出客機，不知所蹤。
而林墨橙便是失蹤名單里的一位。
事發之後，搜救隊在海上搜索了十幾天，只有寥寥幾個人比較幸運地在一開始被發現並救助上了岸。
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遇難者生還的可能性逐漸降低。
直到如今，其實每一個失蹤者的家屬都知道，那些人已經幾乎不可能存活了。
合上了筆記本，陳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般，把這件事情完全拋在了腦後。
陳笑並沒有立刻恢復工作，而是抽空去了一趟監獄。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短短一個多月，賀加貝滄桑了許多，不復往日貴婦的樣子。
陳笑坐在桌子對面，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閒工夫。」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賀加貝褪去了之前假裝的和善，表情有些冷漠地望著陳笑。
陳笑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富有節奏的敲擊聲讓賀加貝微微擰眉。
在賀加貝的眼裡，陳笑和她媽一樣，都是個沒有腦子的人。
如非必要，賀加貝根本懶得和這種人有任何的交集。
賀加貝見陳笑遲遲不開口，便有些懶得理會了。
而正當她準備起身的時候，陳笑忽然悠悠開口道，「其實之前我就很好奇，為什麼秦祥國這麼多年來，對你一直這麼忠誠。」
聽到這話，賀加貝的臉上露出了「老娘就是這麼有魅力」的表情。
可陳笑卻是譏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自己很有魅力，所以他才對你這麼著迷吧……」
「不然呢？」
「不然？呵！」陳笑輕笑了一聲後，道，「真實的原因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
「當年事發後，他第一個就給你打了電話。」陳笑眯了眯眼睛，「你是拿這件事情制衡了他這麼久吧！」
陳笑的話讓賀加貝的臉上划過了一絲錯愕以及緊張，但很快她便回過神來，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她道，「什麼事情？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對於賀加貝的裝傻充愣，陳笑早已預料。
不過她並不在乎，而是慢悠悠地開口道，「沒關係，你現在就算不承認也沒有關係。」
「我只是來和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式而已。」
「秦祥國當年為了你，為了錢可以傷害我媽。那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你對他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還有你是不是應該為秦昭多考慮一下了？」
「他因為你，職業生涯幾乎已經完全斷送，難道你要看著他因為你原因，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本來一臉平靜的賀加貝，在聽到陳笑提到秦昭的時候，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到底想要怎樣！」她問。
陳笑婉兒，「我不想要怎樣，我只想要為我媽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陳笑也沒有想到，她在上次昏迷醒來後，竟然把以前忘記的所有事都想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的所有事，包括了當年她目睹了秦祥國把她媽媽推下樓這件事。
只是光靠她的證詞並不能定秦祥國的罪，所以陳笑想到了賀加貝。
「只要你能把你手裡的證據都拿出來，讓他被定罪，我就願意簽□□諒書……」陳笑給出了優厚的談判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