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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乙點點頭, 問道:「可有攻入勾山的跡象?」

  仇涼道:「他們皆潛入林內, 並無攻打的準備, 想必得到的命令是監視勾山的動靜,應該不會貿然行動。」

  西乙沉吟稍許, 道:「西王母聽聞傳言後對我起了疑心,前些日她召我去崑崙山光明宮,光明宮有可視察眾生的天符鏡, 我用盡法力掩蓋面目, 看來還是被她瞧出端倪。」

  「西王母既已生疑,早晚會揭穿師父的身份。勾山已被包圍, 其他弟子更因傳言不安,而今內憂外患,我們該如何是好?」仇涼是唯一知道西乙真實身份的弟子, 也是他原本的弟子。

  在外稱他師伯,私下則喚他師父。西乙許諾將來奪取帝位後,便封他為護天戰神, 更是忠心耿耿。

  西乙面色凝重的捋著鬍鬚, 踱步半晌,心中已有計策:「既然他們尚未行動,我們也可把握時機,提前謀劃。」

  仇涼眼中一亮:「師父還有奇招?」

  太極圖已被魔尊搶走,弒神槍尚未得到,勾山正處劣勢, 眼見計劃擱淺。若有希望衝破困境,他自然萬分激動。

  西乙叫他稍等片刻,轉身回屋。

  不多時,他走出來,將個金紅色的小錦袋遞給他,吩咐道:「你將這個悄悄帶去蓬萊島,裡頭有張符咒,貼在三十三靈官的陵墓上。」

  仇涼疑惑道:「這符咒有何用?」

  西乙道:「三十三靈官昔日追隨你師祖,為報答天尊恩情,仙逝之前先將靈力封印在體內。這符咒可令三十三靈官起死回生,耗盡最後靈力,效忠勾山。」

  仇涼滿目驚喜,即刻領命出發。

  西乙走出屋子。

  空中繁星燦爛,銀月如盤,月光下可見層巒疊嶂,幽林秘嶺。

  他卻無暇賞看夜景,眼前浮現的,儘是四千多年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夜。

  那夜也是圓月,他一怒之下殺了師妹秋凰。是以每次圓月,秋凰死時驚恐痛苦的樣子如同夢魘一般,反覆出現在他腦中。

  數千年來,山頂的血腥味似乎還未散盡。

  「楚茭白!」這個名字從他齒縫迸出,嫉妒和怒恨在心中洶湧翻滾,令他面容扭曲起來。

  要不是楚茭白,秋凰就不會死!

  西乙將她的死推在楚茭白身上,他認為,秋凰如若不喜歡楚茭白,就不會執意去揭發他,他也不會一氣之下對她痛下殺手。

  所有的懊悔都是楚茭白給的。

  「秋凰...」他望著夜空,痴痴念著。

  仿佛空中的星辰變化出令他魂牽夢繞的那張面容:「等我奪得帝位,我便封你為帝後,讓後世敬仰你。」

  原本他計劃拿到弒神槍,再復活三十三靈官。

  執著於弒神槍,不只因它威力強大,更因這神槍是世間唯一殺神而無需遭受天譴的殺器。他覬覦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唯獨弒神槍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殺死天帝和一眾阻礙他的仙官。

  包括西王母。

  如今身份暴露,他已被困在勾山,不得不背水一戰。

  *

  深夜,西乙來到勾山北域。

  他佇立山巔,冷風呼嘯,颳得衣袍颯颯作響。

  他微垂眸,俯瞰萬丈懸崖。那深不見底的下方,是萬壑淵,乃勾山的禁地。

  開山老祖德明極天天尊留下祖訓之一:勾山弟子不可踏入萬壑淵,若違令,廢除功力,消去仙籍,逐出勾山。如遇外敵侵入,縱然劈裂山石,也要毀之封之,不可讓其闖入萬壑淵。

  他因遲遲無法順利入魔,遂從天尊的陵墓中盜得手記,原本是想找到修煉大道無極口訣的秘訣,卻無意得知萬壑淵內深藏的秘密。

  那裡封印著一隻來路不明的異獸,其五官似人,身形如麒麟,長尾似豹,血呈淺淺粉色。這隻異獸的珍貴之處,便是它的血。

  天尊曾用其血煉製出五枚金丹,一枚贈予天帝,一枚贈予西王母,剩下三枚留在勾山,仙逝前交給楚茭白保管。金丹也叫破境丹,只需一粒,便可瞬時突破境界,漲千年修為。

  手記記載:如若采其血,施加咒語,餵於他人,飲下便可獸化,聽取號令。

  如若真有此奇效,便可將天庭和崑崙山的神兵轉為自己的將士,這是出奇制勝的法寶。

  西乙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冷風如刀,獵獵刮過周身結界。他目光如炬,盯著下方不見底的深淵。

  不多時,抵達地面,他抬手一轉,施法弄出一團火球,照亮四周。

  前方有個被草叢掩蓋的洞門,他走上前,用火燒去雜草,洞門上的咒印顯露出來。依著手記記載解除咒印的辦法,洞門轟轟朝內推開。

  他將火球引至前方,照出一段甬道。走過狹長的甬道,又出現一座石牆。

  牆上依然有咒印,且比方才複雜,牆面還設有一層結界。好在手記一一列明,他只需準確的依照方法,便能解除咒印,打開結界。

  又是一陣轟轟聲,石牆往兩邊縮進,中央打開僅容一人側身的寬度。

  西乙側著身穿過石牆,順著火光,來到一處寬敞的洞窟,足有十幾丈寬高。

  洞窟前方的陣法中央,好似放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閃著瑩白色水光。

  他一邊查看四周,一邊輕步走過去。

  待走近,才發現那物不是夜明珠,而是一團毛茸茸的獸。它周身毛髮為發光的瑩白色,且將身子團起來,腦袋和四肢皆藏在毛髮中,遠看誤以為是夜明珠。

  四周洞壁和洞頂共掛著五條粗壯的鐵鏈,悉數拴在它身上。

  看來這就是異獸。

  手記記載異獸兇殘,力量強大,萬不可近身將其惹怒。

  西乙來此只為取它的血,用不著與它近身交流。

  他立刻取出一根細長的竹子,一頭削尖敞開,一頭封閉。他將長竹懸空推過去,正要施力扎入它體內。

  那獸似乎感應到異物靠近,猛地起身,周遭倏然颳起狂風,瞬間將竹子刮向西乙。

  西乙抬手握住飛速射來的竹子,抬眼一看,那獸的身形容貌完全展露。

  果然如手記所寫:五官似人,身形如麒麟,長尾似豹。

  只見它渾身毛髮雪白,唯獨眼珠子、眉毛和嘴巴是紅色。與人一般樣貌的五官幾分稚嫩,兩隻眼睛圓溜溜望過來,又添幾分天真。

  西乙不願在此地久留,凝力裹住長竹,又欲將其推去。

  異獸看出他的意圖,四爪抓地,彎身沖他怒吼。

  原本瞧著稚嫩的臉龐驟然凶相畢露,齜牙咧嘴的張開兩排尖銳的鋸齒,通紅的雙眼泛著瘮人的血光。

  西乙被它一吼,耳膜瞬間傳來穿刺般的痛感,心臟隨即急速跳動,胸腔氣血猝然翻湧。

  屬實是一頭強悍的猛獸....

  他不由慶幸這獸被困在師父的陣法中,力量消減,否則他鐵定會受內傷。

  西乙暗暗捻訣,穩住心神,不論它如何嘶吼發怒,只管將竹子推送過去,狠狠扎入它足背,抽取它的血。

  取到血後,西乙即刻離開洞窟,關上石牆。

  石牆隔絕了異獸的怒吼聲,隱隱可聽吼聲漸漸變成淒叫和哀鳴。

  ***

  魔域。

  那日□□未遂後,次日醒來,九夜清只記得自己酒後不行,卻忘記初意的解釋。

  把她氣得火冒三丈。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自己自始至終對其他男人沒有半點曖昧之意,分明是他自顧自的鑽進醋罈,憑什麼還得她再哄一遍?

  連續幾日,她都以要穩固力量為由,在雅苑閉關,拒不見客。

  這客只有一個:魔尊。

  而被撇在蝕天殿,遭遇冷落的九夜清,卻誤以為她是埋怨自己那日沒好好滿足她,才賭氣閉關。

  並且對此深以為然……

  初意等著他好好反省自己那要人命的醋勁,與她道歉請她出關。九夜清卻在琢磨等她出關後要重新一展雄風,令她滿意。

  兩人想的壓根不是一件事。

  以至於初意閉關六天,還沒出來。遲遲不見動靜的九夜清,終於慌了神。

  他再忍不住,跑到雅苑,朝屋裡喊道:「那日我的確因酒失力,今日一定竭盡全力滿足夫人,夫人莫要生氣,快出來吧!」

  話剛說罷,房門嘭的被一道厲風吹開,哐的撞在門框上。

  初意怒氣洶洶的衝出來,兩手凝聚黑色蓮花,惱道:「你這滿腦子都是邪淫的魔頭,根本不知自己錯在那兒,我今天非得跟你拼了!」

  說罷,她果斷甩出兩朵黑蓮。

  九夜清連忙閃身躲避,下一瞬,身後的石牆瞬間被蓮花碾成粉末。

  這才驚覺,她是來真的……

  幾招過後,九夜清被她連連擊退,出了雅苑。

  二人動靜太大,不多會兒就吸引眾臣前來觀望。

  上空的九夜清只顧著勸人:「夫人有話好好說,莫要傷了夫妻感情。」

  「我傷夫妻感情?」初意氣得破音,叫罵:「從頭到尾都是你這醋水泛濫的人在傷感情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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