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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的幻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我的好殿下啊,我該說你什麼好?像你這樣聰慧的人不該想不通的啊……」

  「對了,興許你還不知道你那位好母親的另一個身份吧?阿青不計前嫌,讓我來告訴你……」

  幻妖低笑著湊上前來,雙手死死禁錮住樓徽寧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她趴在樓徽寧的肩膀上,含含糊糊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她凝視著樓徽寧的眼睛,目睹她眸中的情緒在那一瞬間支離破碎,滿是惡意地勾起了唇角。

  「我的殿下啊,你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前去你們沈家的祠堂一探究竟——」幻妖縹緲虛無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她沖樓徽寧的耳廓輕輕吹了一口氣,陰森森地笑道:「你現在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

  「哐——」

  話音剛落,樓徽寧便猛地掙開她衝出房門,衝進漆黑的夜色中。冷風灌入她寬大的袖袍,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浸透她的骨髓。身後傳來幻妖悽厲陰森的笑聲,樓徽寧腳步踉蹌得幾乎跌倒,她不敢停下,

  不敢回頭。

  彼時正值夜半,暴雨傾瀉,整個天地間模糊一片。樓徽寧跌跌撞撞地奔跑在沈家之中,她穿過攀滿枝椏的長廊,地上積水折射出的暗淡天光,繡出她綻放的裙邊。

  她從雨幕中穿過,徑直跑向沈家祠堂。門縫內傳來微弱的光亮,樓徽寧停下腳步緩緩上前,一推門卻看見了令她終身難忘的一幕——沈家家主,她的母親沈昭,正抬手捧著什麼佇立在祠堂大開的窗邊,一動不動。

  突然一道驚雷劃破天際,閃電劈開漆黑的夜幕,借著閃電樓徽寧終於看清——沈昭手裡握著的,赫然是一顆跳動的、血淋淋的人心!

  而在她身邊的地上,躺著一具孩童的死屍!

  渾身濕透的樓徽寧挺直著背脊站在門前,發青的嘴唇固執地啟合著,聲音在寒夜中顯得有些縹緲,吐字卻異常清晰。

  「為什麼?」

  沈昭緩緩直起身,她放下血淋淋的雙手,平靜地看著突如其來闖入祠堂的樓徽寧:「什麼為什麼?阿寧,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樓徽寧一步步走上前,被雨水打濕的鞋襪此時踩到地板的血泊上,浸染了鮮紅的血:「你讓我從城中帶回來的那些孩子,到底都去了哪裡?你說你將他們都安置到了好人家——難道你說的安置,就是挖出她們的心臟煉就禁術、供自己長生不死嗎?!」

  沈昭聞言微微皺眉,她反手將心臟放入盛器中:「什麼禁術?什麼長生不死?阿寧,你到底再說什麼?」

  她說著扯過裙角揩了揩手上的血跡:「阿寧啊,你誤會母親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長生石啊,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寶物——長生石可召喚長生仙,長生仙可庇佑整座元京城。舍小保大,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阿寧,你要知道,母親也是被逼無奈。」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樓徽寧陡然拔高音量,抬手一把拽住沈昭的衣襟,流下兩行清淚:「你還想瞞我多久……沈昭,沈家主……」

  「或者……我應該叫你陳楚卿……」

  第90章 道心不穩走火入魔③ 她真的死了,死於……

  樓徽寧陡然拔高音量, 抬手一把拽住沈昭的衣襟,流下兩行清淚:「你還想瞞我多久……沈昭,沈家主……」

  「或者……我應該叫你陳楚卿……」

  沈昭驀地頓住, 她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被她虛偽的笑意掩蓋:「啊……被發現了呢。不過我倒很是好奇,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你還記得阿青嗎?人在做天在看,你建立沈家這般大動干戈是個人都會注意到, 何況她還是妖。」

  「原來如此……居然是是那個該死的妖孽。是了,我只顧著應付你,忘記對付那難纏的傢伙了……不過沒關係, 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沈昭不再裝模作樣,她邁開步子一步步逼近樓徽寧, 目光像是要將她一片片剝開:「那幻妖是怎麼跟你說的?我找來這些孤兒是為了煉就北邙禁術?是為了長生不死?」

  不等樓徽寧回應,沈昭緩緩俯下身, 逼得樓徽寧不得不向後仰起身子。

  「也算她說對了一半。我可沒騙你啊, 我的阿寧。」

  「我的確知曉北邙禁術, 看見我現在的臉了嗎?很陌生吧?沒認出來吧?哈哈哈……這就是我用畫皮之法,親手剝下別人的臉皮製成的……而我之所以要做這一切, 的確是為了長生石。」

  聽到這裡的樓徽寧腿一軟跪在地上,她抬起頭驚恐地望著面前的沈昭, 一股寒意自腳底向上攀來,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反正你死期將至,我現在便來告訴你。」

  沈昭微微抬起下巴,唇邊一抹鮮艷的血色格外艷麗:「想必你也聽說過長生石吧?那你可知道長生石的使用之法?」

  「長生石活死人肉白骨……你,你是為了復活一個人?」

  「沒錯, 我是為了復活……我的女兒,我的莞莞……」

  「你應該不知道吧?長生石早在幾十年前就遭到重創早已不是當初法力無邊,而那傳聞中的長生仙,其實一直以來都被困在這副畫中!」

  沈昭抬手向上一指,最終落在大堂中央牆壁上的那副畫上:「為了讓長生石重新回復法力,我不得不用童男童女的血肉之軀來滋潤長生石。如今的長生石,其實已經恢復原樣了。」

  「長生石復活之法,其一奪舍,其二獻祭。奪舍之法,則是以長生石為媒介,以死者亡魂奪取活人肉身,用死者的血親進行奪舍成功率更高;此法一旦失敗被奪舍者遭反噬而亡,且長生石失去作用;獻祭之法則需四人獻身,以長生石為媒介布陣,陣法一旦開始無法中斷,用受獻祭人血親的血肉滋養長生石,獻祭成功率更高。」

  「如若長生石遭反噬失去作用,則需用活人的血肉對其進行滋養,長生石吸收活人精血,滿二十年即可恢復作用。」

  沈昭不動聲色地靠近樓徽寧,肩膀猛地一抖,手心緊握的匕首悄然刺入樓徽寧的胸膛。

  「所以啊,知道為什麼我要收你做義女了麼?昌寧殿下。」

  「呃——呃!」

  樓徽寧一把推開沈昭,抬手捂住腹部傷口。她痛苦地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在她的印象中,沈昭一直都是溫婉賢淑心地良善的,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面前這個殺人如麻的女瘋子就是懦弱的沈昭。

  沈昭用淬毒的匕首抬起樓徽寧的下巴,聲音輕柔:「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她輕輕地笑著,一雙濕潤的眼睛中含著惡毒:「其實我本就姓沈,名為招娣。我從小就不受人待見,我的父親,因為怪我母親生不出兒子將她拿去抵債。饑荒那年,他嫌棄我的兩個妹妹年紀小幹不了活吃的太多,把她們殺來吃了!我現在都還記得,他滿嘴的血,像一隻餓狼,笑著問我:『招娣,你怎麼躲著爹爹……』」

  「我九死一生跑到城中,卻被父親叫人抓去了勾欄院!他們要我接客,可我那年才十一歲!啊……當時還是你榮昌太后救了我,你說可笑不可笑?畢竟當年的我,可是真的將楚問均當做親生姐姐呢。」

  她笑著搖了搖頭,好似在惋惜:「可惜啊,可笑啊,天意弄人。」

  「楚問均入宮消失後,我很快就被老鴇逼著去接客。我不從,心一橫便從樓上朱欄一躍而下,卻被那陳若虛……也就是你母親的情人、你的生父所救。」

  十三歲朱欄一躍,她落入了陳若虛的懷裡,自此也落入圈套,葬送一生。

  「十三歲,我通過慘無人道的選拔,成了他培養的殺手。我為他殺過朝堂上的政敵,也行刺過敵國將士。我為他受過無數的傷,卻因為血洗尚書府的失誤,我被那個該死的妖孽重傷,自此武功盡廢,成了一個廢人!」

  「後來我就嫁給了陳若虛……我知道他娶我不是本意,如果不是因為一次意外,如果不是因他想要我生一個兒子好供他培養新的殺手……」

  沈昭說著突然傷感起來,她目光注視著空中虛無的一點,道:「可即使我生了個女兒,他也依舊不放過她……莞莞她還那么小,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去北邙刺殺!她明明什麼都不會,她只是一個孩子!」

  沈昭說著情緒愈發激動,猛地抬手將一旁祭台上的物品一掃而落:「都是因為那個霍錚!莞莞心悅於他!若不是得知霍錚是那『天道』的首領,莞莞又怎麼會義無反顧地為他們賣命?!」

  一陣嘶吼後,沈昭有些粗重地喘起氣來。她長舒一口氣,語氣是暴風雨後的寂然:

  「你知道,當我跑去和北邙主將交易時,我看見了什麼嗎?」

  沈昭眼中湧出兩行清淚,她顫抖著聲音,道:「北邙主將夜裡遭刺客行刺,刺客被擒拿,當場斃命……他們把她的頭顱砍下掛在軍旗上,遊行示威,她的骨灰被千人踩萬人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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