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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些人都是死於阿青之手?她心地良善,平日裡沒少行醫救濟,怎麼可能屠殺百姓?」

  「哀家說是她做的,陛下說是她做的,姚國師說是她做的,那就一定是她做的。」

  榮昌太后揚了揚下巴,眼神輕蔑:「一介妖孽,妄想禍國殃民,簡直是死不足惜!」

  樓徽寧點點頭,神情僵硬:「母后所言極是……」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榮昌太后幾度啟唇,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昌寧,你要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糾結再久都是無用之舉。想當初……當年哀家母族慘遭滅門,唯有哀家那年歲最小的妹妹李映魚不知所蹤,至今下落不明……」

  榮昌太后口中的阿妹,樓徽寧多少知道些的。當初她派人去調查當年尚書府遇刺和豫王府滅門兩案,傳回來的消息中就有提到這麼個人物。據說那李映魚在尚書府出事前兩年突然性情大變,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女變得沉默寡言,最後尚書府慘遭屠戮,榮昌太后還大費周章派人去尋了好久,卻連她的屍骨都沒能找到……

  「哀家也曾不肯相信這是事實,可這麼多年了,阿妹若是還活著,怎麼不能不來與哀家這個姐姐相認?即便哀家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直面現實,放下過去。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才是我們需要去走好的路。」

  雨雪紛飛中,樓徽寧一動不動地平視著前方,一反常態地沒有再反駁,只是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一直到最後她都沒有再說話。她們並肩而立,一直到天色漸晚,雪都沒有半分要停的意思。

  -

  前腳剛回到公主府,便有個小內侍急匆匆跑來與樓徽寧說:「殿下,有一位頭髮花白衣著襤褸的老婦人前來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報。」

  「不見。」樓徽寧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疲憊至極,想都不想便毅然回絕。

  「殿下……那老婦人說,她說……」

  見那小內侍吞吞吐吐的,樓徽寧不禁擰起眉頭:「她說什麼?」

  小內侍支支吾吾半晌,左顧右盼好一陣才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那婦人說,此事與那逆臣豫王有關,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目光停滯一瞬,樓徽寧怔愣在原地,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煩躁混亂的思緒。

  幾經吞吐,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樓徽寧長嘆一聲:「讓她去前堂見我。」

  收拾好心緒,門外傳來一陣緩慢而急躁的腳步聲,樓徽寧揉著太陽穴緩緩抬眼,「你是何人?」

  「回殿下,老奴是受人所託,入京面見殿下的。」

  「受人所託……何人所託?」

  那老婦人佝僂著身子,四下張望一番,緊閉著嘴隻字不發。

  樓徽寧看出她的顧慮,朝身側的與柳擺擺手:「都下去吧。」

  她遣散了所有宮人,抬手頗為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緩緩抬起眼,看向步履蹣跚的來人。

  老婦人顫抖著下跪行禮:「老奴……參見公主殿下……」

  樓徽寧抿唇不語,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來者衣著襤褸,頭髮花白,枯瘦的手上爬滿了皺紋。樓徽寧坐在大堂上,朝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說罷,你到底是何身份,又是受何人所託,來公主府又所為何事?」

  老婦人這才娓娓道來:「……回稟殿下,老奴乃是十六年前豫王府上的一名接生婆,聽聞殿下私下廣尋當年豫王府上的活口,實不相瞞,老奴當初替豫王妃接生後因為家父突發急症,於是當晚便匆匆出京,這才躲過了一場浩劫,苟活了下來。」

  「當年豫王爺才子風範,頗負盛名,是出了名的仁心慈厚。旁的人不知道,老奴在豫王府中生活了多年,難道還不清楚嗎?什麼謀害皇家子嗣之事……豫王爺這般良善,萬萬不可能是出自他手,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樓徽寧將信將疑地眯起眼:「豫王謀逆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就憑你一介婦人三言兩語難不成就能為他證明清白不成?」

  那老婦人搖了搖頭,蒼老的眼眸中盛滿了哀傷:「老奴知道口說無憑,所以這麼多年來從為在旁人面前提起此事,若不是……若不是那個叫阿青的姑娘來尋,託付老奴一定要來公主府將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老奴是不敢趟這趟渾水的。」

  「……阿青?」

  聽到這個名字的樓徽寧瞬間頓住,她猛地起身走到老婦人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你說是阿青讓你來的?那她人瞎子啊在何處?你可否告知本宮她的下落?」

  「殿下……殿下,您冷靜一些……那阿青姑娘來尋老奴時恰逢我油盡燈枯之時,若不是阿青姑娘妙手回春,恐怕老奴早就魂歸黃泉了……此次老奴跋山涉水來到京中,也是為了完成阿青姑娘的救命之恩。至於如今她的下落……老奴也不得而知。」

  樓徽寧眉頭緊蹙,有些頭疼地擺擺手:「罷了,當初豫王一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些說與本宮聽罷。」

  那老婦人聞言垂下眼,似在沉思,又好似在回憶當初的情景:「豫王爺向來與那李貴妃——也就是當今太后相交甚好,貴妃有孕三月左右,豫王妃也懷上了身孕,當初豫王妃還常常入宮去尋李貴妃,二人意趣相投,相處融洽得很。」

  「你是說,太后娘娘懷孕三月有餘的時候,豫王妃也懷上了孩子?」

  「確是如此。豫王爺對這個孩子可謂是千般小心,萬般呵護,生怕除了一丁點差池。不過……天有不測風雲吶,豫王爺越是對王妃肚子裡的孩子上心,著老天爺就越是要捉弄於他。」

  說道這兒的老婦人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豫王妃身體欠佳,承受不住孕育孩子的苦楚,在胎兒僅僅七個月的時候就早產了。當時豫王爺心急如焚,幾乎動用了京中所有有名的接生婆,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將王妃腹中的胎兒順利保住。只可惜……只可惜自那以後豫王妃身體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不多時便撒手人寰。至於那胎兒,更是因為早產導致先天不足,註定是體弱多病的命。」

  「原本那孩子若是將養著,在豫王府平平安安長大也不是什

  麼難事。只可惜啊,造化弄人,年僅一歲便慘遭屠戮,滿門抄斬……唉,可憐吶,若是那小世子能順遂長大,恐怕現如今和殿下您一般年紀吧?」

  突然捕捉到什麼,樓徽寧敏銳地抬起眼:「小世子?什麼世子?」

  「當然是,豫王府的小世子呀。老奴當年親自接生的,錯不了……」

  猶如一道驚雷劈中頭頂,大腦空白一瞬,樓徽寧呼吸有些急促:「怎麼可能……豫王爺的孩子,分明就是一位小郡主!」

  「小郡主?這怎麼可能!當年老奴親自從王妃腹中接生出一個男嬰,怎麼可能是位郡主!難道說……難道說在老奴離開豫王府之後,有人偷梁換柱,將小世子帶走了?」

  樓徽寧猛地站起身來,下一瞬卻腿一軟噗通一聲跌坐回座上。她雙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胸膛急促起伏,臉色因為劇烈的打擊變得煞白。

  她吃力地抬起手,朝著那老婦人招招手:「你過來些……」

  老婦人聞言乖乖照做,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她的面容。

  樓徽寧卻長舒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以一種虛弱卻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抬起頭,看著本宮。」

  「你仔細地看看本宮,是否和那豫王和豫王妃有相似之處?」

  「殿下……殿下著實為難老奴,這分明沒有的東西,殿下讓老奴從哪裡找呢?」

  樓徽寧目光微動,抬起的手緩緩放下,最後落在冰冷的扶手上死死蜷縮起來。

  「留在公主府上,本宮會派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會有人為你養老送終。」

  她緩緩閉上眼,似乎是終於被迫接受了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

  與此同時,皇宮內,宸元殿。

  少年帝王倚靠在龍椅上,以三指執著酒盞,目光有些失神地盯著杯中平靜無波的酒水。

  高公公疾步上前,壓低了聲音湊到樓徽和耳邊:「陛下,外邊兒有一個婦人闖入宮中求見。」

  樓徽和聞言停下晃動酒盞的動作,緩緩抬起眼。日光下杯中映出些許酒光,照得他眼中乍明乍陰,晦暗不明。

  唇角浮現出一絲難以捕捉的弧度。樓徽和薄唇輕啟,聲音冷淡:「讓她進來。」

  來人一襲素白春衫,在大雪紛飛的冬日裡顯得格外單薄。她凍得手腳通紅瑟瑟發抖,卻依舊不卑不亢地下跪行禮:

  「草民陳楚卿,有要事相奏,特此求見陛下!」

  第74章 東窗事發對簿公堂② 「我是妖」……

  「報——少將軍!是京中來的加急聖旨!」

  玉雪關, 南胥軍營。

  營帳間篝火一簇簇跳躍燃燒著,傳旨太監一甩拂塵,掐著嗓子發出尖銳的聲音:「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幻妖阿青生性暴虐,無惡不作殘害百姓, 今特召少將軍霍錚緊急回京,捉拿妖孽, 生死不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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