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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繼續朝前面的方向走,直至消失在茉籬的視線範圍內。

  茉籬愣在原地半晌,忽然回過神來,趕忙跟上他。

  山雪園中,盡朔暢通無阻,一進大廳,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扈紅棉見到他不由得一愣,趕忙上前:「阿朔怎麼突然回來了?今天留在這裡吃飯嗎?我現在就跟大人打電話。」

  盡朔每次回來不是和大人大吵一架,兩人不歡而散,可大人心裡是想著他,念著他的。盡朔也是和盡山雪一樣,嘴硬心軟,兩人再怎麼吵也抵不過血濃於水。

  盡朔微微皺眉,心中卻暗自思量著如何迅速擺脫。

  他對此的感情極為複雜,既有歸屬感,也有些許抗拒。

  盡朔與她對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開,輕聲說道:「不用。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拿完就走。」

  「拿什麼東西啊?」扈紅棉好奇地問。

  「一個打火機,上次吃飯忘在這裡了。棉姨你看到了嗎?」盡朔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

  「打火機?」扈紅棉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道,「應該被大人拿走了?可能在她的書房?我去給你找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盡朔擺擺手,不想麻煩她。

  他緩步走上樓梯,木質的樓梯在他的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知道,三兄妹的物品每次都被盡山雪整整齊齊收在書房的柜子里,不出意外他的打火機也在裡面。

  他推開書房的門,微微的灰塵在陽光下飛舞。

  他走到一個古老的柜子前,伸手拉開第一個抽屜,剎那間,柜子竟似乎發出了微微的抗拒,出乎意料的抽屜卡頓了一下,盡朔不由得發出一聲疑惑的「嗯?」他用力一拉,櫃盒終於「嘭」的一聲完全打開,他看著手中的手把子,「耶矣?!」

  「不是我手勁這麼大嗎?」盡朔試圖將手把按上去,嘗試無果,無奈之下,他一用力將手把塞了回去,櫃盒應聲出現了幾道細小的裂紋,在抗議他的魯莽。

  盡朔翻找著櫃盒裡的東西,裡面是他、盡時、茉籬三兄妹的合照,那些甜蜜的笑容被歲月定格在這四方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茉籬的白色小貓玩偶上,伸手捏了捏它的腦袋,這還是他和阿時一起給她買的生日禮物。

  他的目光在柜子里游移,突然發現一個陌生的盒子,心中好奇:「這東西以前好像沒見過?」

  他輕輕拿起那個盒子,打開時一顆碩大圓潤的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旁邊還有一塊精緻的懷表,時針在上面靜靜地走動。

  「阿時的東西?」

  盡朔輕聲自語,隨即決定一起帶給他。他將盒子合上,放入自己的口袋,繼續在別的櫃盒裡翻找,到自己的打火機,那是一個銀質的火機,機身上刻著颶風的logo,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他用指腹輕輕摩擦著火機的表面,大拇指一按,火焰頓生、飄忽。

  盡朔的腳步聲在樓梯上迴蕩,他大步流星地走下樓,轉到廚房瞧了一眼,聲音清晰而明亮:「我走了,棉姨。」

  扈紅棉正在忙碌於灶台旁,聽到他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一滯,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若是他再拖延片刻,她又得多忙活一陣子了。她抬起頭,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關切地問道:「阿朔!真不在這裡吃了?」

  「我不吃了,今天帶阿時和小茉籬去玩。」盡朔回答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

  「好,你們幾個一起去玩,今天還是他生日呢。」扈紅棉微笑著點頭,目送他離開的背影。

  就在這時,茉籬的耳邊傳來門鈴的聲音,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門口。

  她打開門的瞬間,眼前的盡朔笑得陽光燦爛,正將一頂精緻的帽子輕輕放在她的腦袋上:「小茉籬。」

  茉籬心頓時酸了一下,伸出雙手拿下那頂精緻的帽子,望著他露出笑顏,隨即收斂了臉上的情緒,低頭看著手上的帽子:「謝謝先…」

  「嗯?」盡朔微微俯身,抬了抬下巴看著她。「叫什麼?」

  「謝謝……」茉籬終於抬起頭,目光與他相遇,內心的波瀾一閃而過,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大哥。」

  她來到盡家,盡山雪待她如親生女兒,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她的生活,但茉籬心中始終有一股力量提醒自己,不可沉溺其中,得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從始之終都不曾奢望些什麼,現在她的生活已經很滿足了。

  儘管如此,內心的掙扎常常讓她難以自持,盡朔則在旁靜靜關注著她,明明小時候那個機靈鬼,如今卻被不知名的重壓封閉了心扉。

  盡朔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推著她往裡走去,「盡時呢?還讓你工作呢?不然來我這兒得了,輕鬆多了。」

  茉籬搖了搖頭,堅定地回答:「不行,他更需要我。」

  「你這是名目張膽的要跟我搶人嗎?」

  房間裡突然傳來小A系統的電子音的調侃。

  盡時正站在一旁,手中拿著一個時鐘,專注地調試著時間。

  整個房子裡,數不勝數的時鐘發出均勻而有節奏的滴答聲,靜靜流淌著屬於時間的韻律。

  第31章 猶如死寂

  盡朔打量著房子裡無數的時鐘,他伸出手指按在時鐘鏡面上,指針從他指下一次次轉離。

  「你又做噩夢了?」

  茉籬扶著梯子,盡時站在上面,掛著方才調試好的時鐘。

  聞言,盡時一愣,搖頭:「沒有。」

  就是想掛一個了。

  盡朔:「還真是怪毛病昂。」茉籬不言,只是等著他下來。

  「走吧,二少。」盡朔一手攬著一個:「我都定好餐廳了。」

  盡朔的車怕是頭一會這麼乖。

  他讓二人先一步上去,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堂堂盡家大少想組個局其實並不難,之是看他想組誰而已,選擇權在他手。更何況今天是盡時的生日,按他的意願,找幾個往日裡交好的朋友就足夠了。

  帝心局中,喻璋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寫著檢討。

  無數次的不長記性,無數次的不打報告,無數次的檢討。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幾聲,曲統視而不見,對方又不死心的打來,他按上接聽鍵。

  「曲統你什麼時候來?」

  喻璋聽罷,是盡朔那個死小子打來的電話,盡朔是啥人他最清楚不過了,立馬出言:「你以為帝心局的工作很少嗎?別讓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不然第一個就去抓你。」

  曲統換好衣服,湊在他身旁看了眼他的檢討,嗯,字如其人,很飄。

  「怎麼是你啊!小辣雞!你吃炮仗了?」盡朔聽著聲音不對,立馬就分辨出來了:「我是尼爾羅拉大陸良好公民,不用你擔心!」

  他雖然於盡山雪關係僵硬,但他知道許多雙眼睛都盯著。

  他生性跳脫、瘋狂,不喜束縛,將性命高懸,於游離線徘徊著。

  卻也知曉臨界點處於何處。

  身處於此,你擁有的自由多,那你所要承受的束縛與枷鎖便成倍數遞增,沒由得你來選擇。

  若是突破臨界點,來自於神的審判裁決降臨,剝離你的一切。

  世上沒有那麼多好事全讓一個人占著。

  「那最好是。」喻璋掛了電話,看向那個正在照著鏡子整理衣服的男人:「他怎麼給你打電話?你們經常出去玩?」

  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顯得人儒雅又有韻味。

  「帝心局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時間去玩,今天是盡時的生日。」喻璋擦拭著眼睛隨後戴上。

  「他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曲統一臉你自己不知道的表情嗎?

  喻璋切了一聲,轉過頭去:「我也要去。」

  「去啊,正好一起。」曲統瞅了他一眼:「不過你先得把衣服換了,不知道的又以為發生什麼重大案件了呢。」

  喻璋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指揮服。

  「怎麼是喻璋那煞神接的電話嚇死我了!」盡朔掛了電話撫著胸口。倒也不是怕他,主要是他兩第一次見面就不對付。

  那時喻璋還未進帝心局之前就是個殺手,殺他的殺手!從爾德海一直追他,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最後帝心局瞧上他的天賦特徵便特招他入伍。

  盡朔聽聞:殺手入伍那還能的了!

  他抗議了,但抗議無效。

  帝心局的那群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盡朔劃著名手機,看著頁面上的人名,最終目光停留在一處。

  重門寂聽了好幾聲鈴響,才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

  「出來玩嗎?」

  重門寂剛想拒絕,就聽到:「今天盡時生日,你不是和他認識嗎,咱們兩個也算不喝不相識了,我這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你是弟兄就是弟兄,就找了幾個熟悉的人一起簡單玩玩。」

  前段時間還因為他和盡時小吵一架,對他抱有警惕。那一晚喝酒也算是拉進了兩人的關係,查了他的身世,沒什麼問題。再言,沙漠時他和盡時歷經生死,也該找他來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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