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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路易莎能幹,她身邊的人也能幹,王宮之中工作的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總能處理好一切突發事件。讓紀堯姆回的再突然,依舊能享受國王該有的面面俱到,而不會感覺到什麼準備不足——帶來的、本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會變的!天知道為了紀堯姆那無察覺的舒適,下面的人得多大程度人仰馬翻!

  當然了,路易莎抱怨也就是這麼似有若無的一句了。一方面這對她不是什麼大事,她是吩咐的那個人,具體的事還是其他人跑。另一方面,紀堯姆可是國王,身為國王,這種程度的『特權』還是有的……這甚至連任性都稱不上呢!

  就這樣,等到路易莎快到今天的下午茶時間時,一應迎接工作亂中有序,正好和國王陛下的大駕接上——從表面的毫不費力,可一點兒看不出來部分工作尚未完成!畢竟接駕只是迎接國王回歸王宮的一部分,之後的晚宴,以及寢宮的準備,還有一點兒時間抓緊時間繼續完成。

  路易莎當然也親自迎接了紀堯姆,將風塵僕僕的丈夫送進了浴室,好從頭到腳洗去疲勞和灰塵。畢竟說是羅本都宮離西岱王宮不遠,它就在西岱周邊郊區,但以此時的交通條件,即使騎馬,這也是半天多的路程呢!

  現代人搭乘平穩舒適的交通工具半天多,也會覺得有些累了。而古代騎馬,一路奔馳在塵土揚起的土路(這還是一路道路比較平整呢!實際很多時候路況會更差),可想而知是個什麼感覺!這一趟下來,即使是習慣如此的古人,也不會拒絕洗澡休息。

  等紀堯姆去洗澡的時間,路易莎也沒有錯過今天的下午茶。只不過將下午茶的場合房子了國王浴室旁邊的休息廳里,享受這個房間的格外溫暖的同時,吃著讓娜精心準備的點心和飲料——作為路易莎的小廚房的總管,她其實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了。不過凡是為路易莎準備的食物,她還是儘量自己親自動手。

  讓娜欣然清楚,自己從一個去修道院做女僕的農夫之女,能進入王國宮廷,甚至成為不少權勢貴族也會拉攏的人物。其地位變化的根源在哪裡,權力的依仗又在哪裡……當然是因為王后的超擢,也只會是因為王后。

  雖然讓娜並不是一個權力欲望很重的人,很長一段時間裡,廚藝之外她根本不在意。但她也不是無欲無求的聖人,人生的境遇翻天覆地之後,她當然也會本能地想要保持現在的生活。更多的她或許不會做,可緊跟王后卻是習慣了。

  路易莎愉快地享受下午茶,等到結束了,都開始和侍女們一起找樂子有一會兒了,紀堯姆才從國王浴室中走出——這時候洗澡還算是一件麻煩事,就不存在『戰鬥澡』這種東西,肯定是比較花時間的。

  紀堯姆也洗了頭,雖然是短髮,這時候也沒完全擦乾,只是不滴水的程度。等他坐到路易莎身邊時,還有侍從過來,拿著乾爽的布巾,想要更細緻地給他擦發。然而紀堯姆並不在意這種細節,反正坐在壁爐旁也不冷,乾脆就讓侍從走開了。

  「您剛剛在和侍女們做手工嗎?」紀堯姆看著小桌上的女紅工具說道。

  這像是明知故問,實際不是的。路易莎對女紅一向是比較偷懶的,所以在這個貴族女子也以女紅精深為傲,日常多做女紅的時代,就顯得不夠『賢淑』了。紀堯姆倒不在意這個,但他知道,路易莎是真有可能侍女們做女紅,她就單純看的。

  路易莎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您瞧,我們在『珠繡』……雖然過去裁縫也會在衣服鞋帽上縫綴珠子做裝飾,但做不到刺繡的程度。這大概是因為過去珠子的加工水平有限,做不了特別細小的珠子,或者做得了,但覺得沒必要?」

  「我聽說,遠東一些國家的人們,會縫綴珠子做精美的圖案,所以讓人嘗試做了細小的珠子。有管狀的、圓粒的、橢圓的……用來縫衣服,感覺還是太僵硬了一些,讓我想到您禮服用的手套,但如果用來做鞋子上的裝飾,就很合適了。」

  是的,說是這時候西方沒有珠繡,可是用珠子縫綴成裝飾性圖案還是有的,只是不到東方那麼精緻講究而已。例如一些高級神職人員的法衣,還有高級貴族的大禮服,都是有珠子大片裝飾的。更不要說女性服飾了,禮服上更常見這個。

  路易莎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紀堯姆的加冕禮服了,其中有一雙手套,紅色的、厚厚的絲綢手套,背面完全是小珍珠、珊瑚珠等縫綴成的圖案,已經很有珠繡的樣子了。但說實在的,路易莎並不覺得那很美,只覺得僵硬。穿戴那樣的玩意兒,想來也和受刑差不多了。

  至於說珠繡鞋,這就好多了。直到路易莎上輩子那個穿戴絕對講究舒適的時代,很多民族風、復古風的鞋子,也常有珠繡裝飾呢!真是漂亮的同時,也不會給穿的人帶來負擔(擔心漂亮的珠子散落,可能是唯一的『負擔』了)。

  紀堯姆看著已經很能看出樣子的半成品,沒有說什麼。主要是,婦女們裝飾精美的室內鞋什麼的,這能指望他發表什麼看法呢?不過他還是對路易莎特意拿在手裡的那雙鞋印象深刻——那應該就是路易莎親手做的那雙,是一雙軟底絲緞拖鞋,淡綠色的鞋底和鞋面,鞋面上就綴了細珠。

  淡紅珊瑚珠、鍍金管珠、白色珍珠一起拼成圖案,華麗又雅致。

  當然,讓紀堯姆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這雙鞋有多漂亮多華貴,他的日常中見過太多漂亮華麗的東西了。他之所以印象深刻,主要是聯想到了路易莎會穿這雙鞋——路易莎有一雙美麗小巧的腳,白皙纖細,如果穿這樣一雙鞋,肯定會更加可愛。

  紀堯姆以往並不認為自己在意這種事,但現在現實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您會穿這雙鞋嗎?」過了一會兒,紀堯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路易莎以為紀堯姆的意思是,問這雙鞋是不是她做了給自己穿的,當然地點了點頭……現如今,能讓她親手費心準備禮物的人已經不多了,這種親手製作,明顯是女性物件的玩意兒。如果不是自己自用,理論上也就只有巴爾扎克伯爵夫人或者安娜王太后能消受了。

  然而,那也就是理論上,由於這兩人都是『繼母』,而且在她們的繼女、繼子面前,也實在談不到體面。所以到底,路易莎親手做了鞋子,只可能是自己要穿的。

  這雙珠繡拖鞋還有一點兒收尾要做,路易莎點頭之後,見紀堯姆沒有別的話,便接著與侍女們做手工了。紀堯姆就看著她如此消磨時間、悠閒度日——他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在糾結。

  他意識到了路易莎不愛他,或者至少不那麼愛他。這個事實雖然不是什麼什麼潛藏於秘境的秘密,可真的這樣明確地擺上明面,還是會讓感到大受打擊。這是因為男性自尊受到了傷害,還是因為他是真的愛她,沒有同樣的愛來回應,所以心有不甘?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他緊接而來就發現,即使明確意識到了這一件,即使受到了打擊,他也無法怨恨路易莎。這不是因為他講道理,知道從一開始他和路易莎的婚姻就是自己籌劃來的,路易莎一直不是主動的那個,某種意義上她沒得選——作為一個中世紀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統治者,他倒也沒那麼明事理。

  這只是因為他確實愛路易莎,深深的……相比起愛,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了。

  他一直以來太愛路易莎了,他總不能因為意識到路易莎沒那麼愛他就下決定不愛她了,甚至連減少自己的愛、疏遠她都做不到。畢竟,這種事本就不由個人自己決定,如果能自己決定,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為愛情不理智的男女了。

  當然,想清楚這些歸想清楚這些,親眼見到路易莎的『無知無覺』,甚至『沒心沒肺』,紀堯姆還是有些抑鬱難言的。

  「……我不該說愛情有什麼好處,

  因為愛情對我似有若無。

  我找不到意中的情侶

  ……

  他對我總是這副臉相

  我從未將愛情的滋味品嘗

  過去如此,將來也一樣

  ……」(注一)

  這時,做女紅有些無聊了,路易莎也讓人在一旁表演。或彈奏樂曲,或詩朗誦,類似背景音吧,就和現代人做什麼都喜歡開著手機視頻聽一樣。

  紀堯姆聽到了這首小詩的朗誦,平常不在意這些的,這次卻聽進去了——大概是為情所困的時候,即使是再理性的人,也會顯露出感性的一面吧。他甚至忍不住想,這樣的詩歌是幾百年前的作品,詩人卻有著和幾百年後的人一樣的難題。果然,世界總在變化,人卻始終是差不多的。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說到底紀堯姆不是什麼軟弱的人,更厭惡拖泥帶水、黏黏糊糊、不戰而敗、認輸……所以他才這麼快回來,在短暫的低潮之後,意識到根本的他,第一反應當然不會是逃避。

  他回來見路易莎,他想,其他的都不重要,關鍵是他們是在聖壇下許下過誓言的,她是他的王后!他們會在一起一生,而一生還有足夠長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裡他總會讓她愛上他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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