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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說起那鐘聲的出處,徐白也並不清楚,他道:「這便是奇怪的地方,北境並無有佛寺。」

  並無佛寺?這倒是稀奇。

  薛野總結了下目前的狀況:「也就是說,一座不存在的佛寺里傳來的鐘聲,讓你呈現出了一種類似於走火入魔的狀態對嗎?」

  「不光是我。」徐白糾正了薛野的話,「是幾乎整個北境。」

  徐白曾托玉枝暗中打探消息,卻聽說玉枝也有這種症狀,而且,這症狀玉枝先前從未有過,起碼,在月曜在世時不曾有過。據玉枝所說,無霜城內許多修士都有這樣的感受,只是眾人白日裡進山去尋,卻不曾尋到過鐘聲出處。畢竟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日積月累,北境的人漸漸習以為常,不再追究。

  北境的人或許能不追究,但薛野一聽這話立時便坐不住了。要知道,天地若生異象,那麼多半是有什麼神兵寶氣將要出世。而異象的大小,也決定了寶物的強弱。這鐘聲竟然能影響整個北境,該要是多麼強大的法器啊。

  薛野簡直饞得流口水。

  他一把掀開了薄毯就要往外跑,嘴裡不住地嘟囔著:「那怎麼能行,這麼強大的寶貝,獨自放它一個在外面太危險了。我現在便上雪山中看看去,要是運氣好能找到,豈不是……」

  薛野的如意算盤打得「砰砰」響:既然沒人知道那鍾在哪兒,就等於那鍾現下還是無主的寶貝。

  野生的法寶耶!哪個能忍得住。

  卻沒想到薛野剛下床走了一步,便突然感到腰間傳來了一股大力。他低頭望去,便看見一隻鋼筋銅骨般的手臂將他攔腰抱了起來。

  「要完蛋!」

  薛野腦中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便感覺自己簡直是凌空飛了起來,而後向後一摔,便摔進了那張柔軟的臥榻上。下一個瞬間,徐白那張皓白的俊臉便與自己近在咫尺。微微蹙起的眉頭,強烈地宣誓著主人並不算愉悅的內心世界。

  意識到徐白有些許生氣的薛野立刻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容來:「嘿嘿……」動物的本能讓薛野全身的汗毛倒豎,他本能地想要解釋,「不是,其實……」

  然而一切都明顯來不及了。

  「很好。」薛野聽見徐白清冷的聲音如同判詞一樣傳到了他的耳朵里,「看來你精力確實不錯。」

  薛野掙扎著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

  然而面對像條泥鰍一樣拼命撲騰的薛野,徐白只是好整以暇地翻了個身。他輕而易舉將薛野的所有反抗通通鎮壓,而後低下了頭,把這個小騙子的一切狡辯都悉數吞入了唇齒之間。

  夜已過半,那一輪被浮雲捕獲的圓月在雲海中砥礪前行,終於成功被浮雲給釋放了出來。皎潔的光輝再次撒向了北境的每一個角落,它們照亮了連綿起伏的雪山,照亮了無霜城裡的紅磚白牆,也照亮了重重宮闕之中,層層白紗之內,痴纏的兩具軀體。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注】

  第122章

  陸離研究了一夜的落星盤,卻依然一無所獲。

  落星盤看似乖順地懸浮在他的身側,但實則根本不受他的靈力驅動。陸離對薛野說只有司天門的掌門才能駕馭落星盤,並不是信口胡謅的。準確地說,是落星盤只願意聽從司天門掌門那樣的強者的命令。這種天階的寶物賊得很,它只對強者屈服,能輕易看穿使用者內心的軟弱。它看出了陸離心中的不自信,所以它不願意為陸離效力。

  而落星盤越不服從陸離的命令,陸離就對能否駕馭它這件事感到越不自信,簡直就是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落星盤的事沒有任何進展,薛野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薛野自從昨天進入月帝宮後便一夜未歸,陸離不清楚他是不是出事了。如今日頭已經高升,薛野卻依舊沒有回來。陸離覺得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覺得自己起碼應該出去查探一下消息。

  當然,這無霜城裡的人都相互認識,他不能以自己的本來面目示人,那樣容易打草驚蛇。陸離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把玩著手上的一塊陶土,這是薛野分給他的「息壤」,可以製作一張精巧的面具,幻化成任何人。而如今的問題是,陸離還沒有想好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得想辦法替代一個人。

  就在陸離尚在思索中的時候,小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葉歸苦的小院年久失修,兩片木頭做的門板風月飄搖,禁不住旁人全力的一腳,遭此重創竟然直接宣告去世。

  門板「嘭」地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之後,揚起一陣巨大的煙塵。

  煙塵還未散盡,便聽見踹門的人高聲吵嚷著:「葉歸苦!聽說你小子運氣很好啊,居然弄到了一匹奇形怪狀的牛?!」

  等灰塵落定,陸離才終於看清,來者是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布衣短打,身材同陸離差不多,只是長相嘛……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事實上,來人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此人名叫胡青,是個武修。但就平日裡所作所為來說,稱他是個混混或許更為貼切。胡青此人,雖然本身修為也不高,但是好歹是個武修,仗著自己那比上不足不下有餘的三腳貓功夫,常年以欺負葉歸苦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醫修為樂。

  胡青今天來,是因為聽說葉歸苦在雪山上弄了匹奇形怪狀的牛,他覺得葉歸苦定是走了狗屎運,說不定還能發一筆橫財,所以也想來分上一杯羹。

  胡青並不知道葉歸苦不在家,因為葉歸苦去逐鹿殿的事情算是個小秘密,所以葉家的人並沒有對外聲張。胡青這樣的底層武修並不知道葉歸苦不在這裡,大搖大擺地起了個大早,趕來找葉歸苦的麻煩。

  若是在小院裡的真是葉歸苦,免不了要被胡青磋磨一番,但巧就巧在小院裡只留下了正愁找不到冤大頭的陸離。對於陸離來說,胡青突如其然的到來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

  這不是瞌睡就遞枕頭的事情嗎?

  陸離甚至都沒有動手。胡青叫門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大得驚動了諦聽。諦聽比起普通的牛起碼要大上一倍,光一個眼珠子就有尋常成年男性的拳頭大小。它此刻就在小院裡,陸離把它當成朋友,沒有拴著它。它正在慢悠悠地吃著院子裡因長久無人打理而長出來的雜草,然後就被大門倒塌的聲音嚇了一跳。

  諦聽聽見陌生人的聲音先是一愣,而後將目光投向了來人,正與胡青面面相覷。

  胡青只聽說葉歸苦弄了匹怪牛,哪裡想到這牛竟有這般魁梧,顯然也被這突然呈現在眼前的龐然大物嚇傻了,尖叫道:「葉歸苦,你著養的是什麼怪物!」

  他不說這話便也罷了,一說這話,諦聽不樂意了。諦聽最聽不得有人說它壞話。昨日它因為實力不濟,在薛野那裡受盡了窩囊氣,如今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個築基期的武修,竟然也膽敢罵它是怪物?!

  果然,牛善被人欺!

  呸,誰是牛!

  惱羞成怒的諦聽「哞」地一聲便朝著胡青沖了過去,它朝著胡青揚起了兩隻高高的前蹄,還沒來得及踩到胡青臉上呢,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胡青就直接被諦聽嚇得當場失了禁,「嗷」得一聲癱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沒有泄憤成功的諦聽感到很生氣,但不用自己動手的陸離卻很高興。他先是摸著諦聽的頭說盡了好話,終於叫諦聽消了氣,而後把息壤放到了胡青的臉上,製成了一張「胡青」面具。待到戴好了面具之後,陸離便將胡青給關到了布下結界的柴房中。

  做完這一切,陸離囑咐諦聽留在家裡看著胡青,轉而從自己的芥子囊中掏了身粗布衣服出來換上,轉身便出了門。逐鹿殿裡高手林立,他貿然闖進去只怕沒有好果子吃,但昨日進城時陸離便發現無霜城內有幾處市集,人員流動密集,應是收集情報的好去處。

  無霜城沒有外人,說是市集,不如說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居民交流場所。基本上所有的攤位前都沒什麼主顧,鄉里鄉親都認識,沒什麼生意便三三兩兩地湊在一堆聊著天。還有幾個中年修士,白日裡便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

  陸離佯裝有興趣地到那些攤位上看了幾眼,發現那些擺攤賣符的,符紙一看就很劣質,符文畫得也歪歪扭扭,可見符修基礎之差。

  陸離忍不住自語道:「這能有用嗎?」

  他這話傳到了擺攤的小販耳朵里,便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氣得小販怒道:「胡青你這小兔崽子,說什麼呢!」

  陸離拈起了其中一張符紙,只道:「你這好像就是普通白紙啊。」

  陸離雖然不是符修,卻也知道符紙亦有品階,品級越低,效果也越差

  那小販先是生氣,作勢要打陸離,可是仔細想來陸離說得也沒錯,只能放下了手來,嘆道:「沒辦法,自從孤鸞大人不讓跟中州來往之後,物資也是越來越匱乏了,這符紙都是我好不容易煉出來的。」

  陸離見小販有開口的欲望,追問道:「孤鸞大人為什麼不讓和中州來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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