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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惡劣地將音拖得老長,她似乎剛起床,嗓音慵懶含混。

  「我幫你擺脫麻煩,你也幫我辦點事吧?」

  明碼標價是正常的,如果對方不求回報,那才有鬼了。

  「只要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事,可以。」向凡答應,低聲報位置,「我現在在——」

  「找到你了。」

  終端內失真的聲音和現實的聲音交疊重合,剪斷她未來得及說完的話。

  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向凡身體微僵,剎那間,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轉過身去。

  這次,她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身形消瘦修長,皮膚蒼白,但一雙杏眼圓而亮,神采奕奕。

  「你……」向凡想問她怎麼找到自己的,可話剛湧出喉嚨,又被她咽了下去了。

  這個女人既然都能摸到她家裡,那麼「能順著網線摸到她的位置」也並非如此難以接受。

  可如果真這樣,她該強到什麼地步啊。

  宋拾不知道向凡的想法,更不知自己已被塑造成隱姓埋名的大佬,她只是再次感謝宙啟提供的位置。

  空氣倏地波動、扭曲,如同將石子丟進湖裡湖面泛起的漣漪,一個藍色的蟲洞赫然出現。

  宋拾率先進去。

  向凡躊躇片刻,緩緩跟上去。

  她設想過進去後的無數畫面,唯獨沒想到眼前出奇破舊的賓館。

  這一帶人煙稀少,大片空地荒廢,雜草叢生,只有眼前這個牆皮剝落,店牌搖搖欲墜的小賓館還在營業。

  這便是宋拾昨晚挖掘到的寶藏賓館。

  回想起「遠離鬧市喧囂,回歸自然,盡享靜謐人生」的GG,宋拾陷入沉思,怎麼不算是呢?

  況且月租才五百,對她而言的確稱得上是「寶藏」。

  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敦實的身形,白髮油膩膩緊貼頭皮。察覺到有人到來,她慢悠悠抬起頭,右義眼閃爍著紅光。

  「幾間房?」

  「兩間。」

  黑店有黑店的好處,不需要任何證件便能辦理入住。

  接過老闆遞來兩個生鏽的鑰匙,兩人踩著格嘰格嘰作響的木梯上了樓。

  四處瀰漫著潮濕發霉和硫磺氣息,不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牆上遺留著大大小小的彈孔,好在室內還算整潔。

  宋拾端詳少年,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半晌,她問:

  「你的小蛇呢?」

  「……受傷了。」向凡瓮聲瓮氣低聲,從懷著掏出骨蛇,小白蔫巴巴聳拉著腦袋,卻看不出受傷的地方。

  「她幫我擋了好幾顆子彈。」

  「她還能化成人形嗎?」宋拾問,「人形的話我還可以試試。」

  向凡摸摸蛇頭,小聲詢問了聲,而後白光一現,一個純白接近透明的女人出現,體內的子彈清晰可見。

  她踉蹌了下,向凡連忙攙住她,滿臉心疼,「能救嗎?」

  「能。」

  宋拾上前,抬手虛虛撫過小白的傷口,子彈一顆顆「咣當」落地,淡淡的藍光跳躍在傷口間,漸漸,恢復如初。

  小白仿佛一瞬間恢復了氣力,迅速化為骨蛇,興奮地繞上宋拾的手腕,似乎在表達感謝。

  冰涼的觸感令宋拾渾身起雞皮疙瘩,將蛇揪住塞進她主人懷裡。

  「謝謝。」向凡喜悅地露出笑容,又鄭重發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曝光哀涅托,搞垮奧羅拉。」

  「哈?」

  向凡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然而,當一個岱赭紅皮膚的女人,和一個兩米多高的男人拎著神父模樣的人,扔到宋拾腳邊時,她這才意識到,宋拾好像說的是真的。

  向凡絕望地仔細打量神父。

  黑色長袍,覆蓋整個腦袋的機械面具,正面橫貫著一顆碩大的腦袋。

  完蛋,好像真的哀涅托的人。

  「這破地方可真難找。」閻溫柔抱怨,緊接著話鋒一轉,開始大談特談今天的戰績。

  「安防員果然中看不中用,三言兩語便被那些神棍打發走了。還得是我和十三,一把火燒毀了那個害人的破教堂。」

  閻溫柔瞪向被十三牢牢桎梏住的神父。

  「他們居然宣揚人應該接受命運與苦難,將自己獻祭給苦難女神。」一腳踹在他頭上,「放的什麼狗屁。」

  神父痛苦地掙扎,固執高喊:「愚昧的女人,你懂什麼!人來世上走一遭,就是要贖清罪孽,只有這樣死後靈魂才能上天堂。」

  「瘋子,你們果然都是一幫瘋子。」閻溫柔覺得匪夷所思,「人活著為什麼要想死去的事,而且憑什麼人就要活該忍受苦難?」

  「神就要甦醒了!」神父陡然激動,無比狂熱的語氣。

  聽到這句,宋拾腦中閃過什麼,按開錄像,吩咐十三把他的頭盔卸下。

  錄像中是一顆肉瘤腦袋,爬滿大大小小的眼珠,粘稠而噁心,那張長滿尖牙的嘴張張合合,瘋狂低喃:「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而是靈魂逃脫軀殼的契機!」

  「逃不掉的,我們都逃不掉的……放棄吧!」

  這是宋拾第三次聽到這句話。

  初次,她以為是神棍的胡言亂語。

  第二次,她沒聽懂。

  第三次,也就是現在。

  她冷靜地將鏡頭對準那張恐怖而醜陋的臉,循循善誘:「你說我們逃不掉,為什麼?」

  那些眼珠開始滿臉亂爬,扭曲地盯著宋拾,怪物突然笑起來,「我們都會成為神的一部分,多麼美妙!」

  宋拾嗤笑,被吃掉可不就是一部分嗎。

  她關上錄像,讓十三閃開,舉起手,手掌正對那隻怪物,光團凝聚。

  「湮滅。」

  怪物有一點說的沒錯,祂快要甦醒了。

  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明天。

  向凡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無以復加,哀涅托的神父竟然是怪物,還說什麼神明,真的有神嗎?

  「宋拾,她是誰?」似乎這時,閻溫柔才注意到房間內多出來的小姑娘。

  「我們的新夥伴,叫——」宋拾頓了頓,問道,「你叫什麼?」

  「向凡。」

  ……

  哀涅托的一則則罪證陡然曝光,甚至一度壓下了奧羅拉的熱搜。

  視頻中那張可怖的臉哪裡還能看得出是人,瘤子一般的肉腦袋上擠滿眼珠,說出的話癲狂而扭曲。

  將人和異種結合,簡直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有些網民發散思維,說連神父都是異種,那麼神能是個人嗎?

  癲狂的信徒還是少數,大部分人又不是傻子,他們信仰神,是因為在這個看不到希望的時代,絕望的社會,這是他們所能得到的最容易的慰藉。

  人們所歌頌的光明、聖潔,是對命運的妥協,又是活下去的動力。

  可當他們信仰的東西扒開真容,原來是如此骯髒、扭曲猙獰。

  人們感到憤怒,他們不顧一切推倒女神像,拆毀教堂。

  遲來的真相,終於還是來了。

  其實能做到這一步,多虧了霍爾掌權後果斷地處理那些老頑固,讓聯邦大換血。

  換成以前,不光是分分鐘刪除,那些老不死們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曝光的傢伙。

  沒了這些核心的阻礙,計劃也才得以順利進行。

  這段時間,宋拾曾偷摸去了趟回溯基地,果然人去樓空。

  「他們在等一個時機。」宙啟說。

  「那我便為他們創造一個完美的時機。」宋拾輕聲說。

  一個計劃漸漸在她心底成形。

  奧羅拉和聯邦一旦鬥起來,最好的時機便有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西索斯不會放過這個撿漏的大好時機。

  甜雨綿綿不絕,夜間的霧氣愈發濃稠,就連天空更是染血的紅,越來越接近她夢中的場景。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方案,時間緊迫,每一次決斷都是為未來爭分奪秒。

  不到萬不得已,宋拾不會將論壇兩個任務欄填上智者的名字,一旦他察覺到,是否會加速毀滅的進程,一切都是未知。

  宋拾倚靠在窗邊,外面荒廢破敗,幾場雨下來,雜草瘋長,偶爾飛過幾隻潔白的鳥兒,無限縮小,直到消失在雨幕之中,徹徹底底被「吞噬」掉。

  也不知道貝莉婭怎麼樣了。

  宋拾不信佛神,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嗤之以鼻,可她卻迎著冷雨,虔誠地十指相扣,為朋友祈福。

  神啊神啊,如果你能聽到。

  ……

  聯邦大樓。

  諒雀剛從療養倉內清醒,手臂被人托舉著,隨後一陣刺痛,針尖刺破了皮膚,藥劑被推進血管。

  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金髮女郎見她甦醒,喜悅露出微笑,「諒雀小姐,你醒了。」

  諒雀並沒有錯過溫妮莎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她輕輕眨動眼睛,「溫妮莎,你不需要難過,我的身體一直如此,沒關係的。」

  「小姐,您的身體數值很……」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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