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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什麼可憐

  他想著,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陣酸澀,是啊,就和Santos說得一樣,他們在這裡折騰什麼呢一個不敢向前,另一個倒是跑得快,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兩個人都是膽小鬼,誰也沒法看不起誰。

  「……疼嗎」王易陽不敢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也不敢鬆手,他渴望這個人渴望了兩年多了,又隔了好幾個月,現在好不容易能夠觸碰到他,萬一鬆手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你自己來試試」王易延咬牙切齒道,心裡的酸澀翻騰得快要從喉嚨口衝出來,他一想起這陣子就牙痒痒, 「說吧,什麼時候滾我不需要你的關心,西蒙那邊倒是很需要你,趕緊滾回去吧。」

  話是這麼說,手卻顫抖得快要和心跳達到同一頻率,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帕金森,否則怎麼跟個風箱似的抖得停不下來。

  王易陽眼神動了動,作勢要鬆手,王易延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就是這麼一個動作,王易陽猶豫不定的心一下子就有了著落。

  「你不想讓我走。」王易陽輕聲道,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易延。」

  他沒有叫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王易延嘖一聲,猛地掀開被子,惱羞成怒地瞪著他,手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再看著王易陽那張黑了兩個度,髒的像花貓似的,卻還是能讓人心裡漏跳一拍的俊臉,高高地揚起了手,卻打不下去。

  「是你自己跑到南非去的,現在回來裝什麼」王易延放下手,倒回床上,翻過身背對著他, 「我可沒拉著你不讓你走。」

  「你真的想要我走嗎」王易陽看著他塌陷下去的腰窩,眼神沉了下來。

  第34章 翻車第三十四天

  「……我去叫護士。」王易陽見王易延半晌也不吭聲,就算是被滾水燙過的心也涼了半截,起身就要去按呼叫鈴,手就被王易延按住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了,叫哥也不是,叫易延又怕他生氣,到最後只有一句「怎麼了」。

  王易延睜著眼睛看著白色的牆壁,想起白執予和他說的那些話。

  「……你想要的,是弟弟,還是易陽」

  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斬釘截鐵地告訴白執予,他一直把王易陽當成弟弟,畢竟從小長大的情誼放在那裡,可從他聽到白執予的話,給出的反應卻是猶豫和沉默之後,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一樣了。

  他似乎對愛情的定義沒有清晰的定義,甚至於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喜歡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的認知里, 「正常男人」必須和「正常女人」結婚成家,接下來就是養孩子養家,他對於自己的感情取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想要讓王易陽變回「正常的」,和以前沒有區別的弟弟,於是他接受了黎斯如的告白,但相處下來,他只覺得戀愛好麻煩,不但要處處照顧到她,還要隨時注意她的想法,隨便一點小事兒就會提分手,王易延稍微認真一點, 「你愛不愛我」的問題就拋了出來。

  從最開始的按部就班問早安晚安,到最後連看見對方的消息都覺得煩躁,他才覺出,他對黎斯如其實是沒有感覺的。

  他在事業上是個絕對的成功者,負責,有擔當,經驗豐富,但在感情這方面,似乎他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王易陽離開之前,睡前床頭總會放著溫好的牛奶,早上起來也已經有人準備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冰箱門上貼著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便利貼,告訴他今天要把蘋果吃掉或是衣服洗好了放在哪裡,當他習慣這一切以後,某個人的突然離開,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不同。

  每天晚上的對戲沒有了,陽台的衣服也許久沒有動過,甚至是落上了灰——他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少了個人的房子裡去,每天晚上隨便吃點東西就在車裡睡了,即使車子就停在自家樓下,他也不想抬頭看看已經許久沒有亮燈的窗戶。

  昨天晚上路過酒吧,他才發現自己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又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能夠放任自己一晚上的機會。

  他的條件在圈子裡也是不差的,期間也有人上來搭訕過,男人女人都有,但他沒有那些心思,給王易陽打完電話之後他直接醉倒了,要不是Santos剛好約了辣妹來這裡玩,他就被人帶走了。

  「……易陽。」王易延閉上了眼睛,心跳起伏不定,手背上一跳一跳地疼著,按著王易陽的手也不敢鬆開。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也沒有這麼害怕過,生怕一鬆手人就不見了,這種心情在十幾歲時親眼目送王易陽被接走時的感覺很像,卻又不一樣。

  那時候他還很天真,總以為將來一定還能見面,事實證明天真沒錯,他們的確再遇了,可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王易陽也不是以前的七寶了。

  「你想說什麼」王易陽忽然出聲,王易延深深地呼吸兩下,轉了過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王易陽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然而王易延卻將手翻轉,手指從他指間穿過,顫抖著與他十指相扣。

  王易延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兩下,沒有注意到王易陽漸漸深沉下來的目光,他的視線不自在地落在了王易陽手上,那雙手以前不是這樣的,王易陽隨便在微博上曬一下手的照片都能吸引一大群的手控,王易延看著他手背上大大小小的擦傷和劃傷,指腹上也有了繭子,心裡莫名沉靜下來。

  「我沒想過讓你走。」王易延低聲道,原本艱澀的話語到了現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是我太遲鈍,等你走了我才發現……」

  王易陽垂眸看著他顫抖的指尖,默聲不語。

  他在等,至於在等什麼……

  「……我想要的,大概一直是你。」不是弟弟,不是同事,而是穿過了時間,印在生活中的那個人。

  王易陽低下頭,貼在他的手上。

  他想,不管他在等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

  「這邊剛殺青,那邊的試鏡通知就發過來了。」白執予坐在副駕駛,又把王易延發過來的郵件看了一遍,不由得嘆了口氣。

  兩個小時前祁非剛剛結束《風月》的所有戲份,聞導還說要帶著白執予一塊辦個殺青宴,這邊就接到了王易延的電話。

  「於長山在芳德鎮等你們,他是算著時間通知的,不光有你們,另外想要這個機會的人也已經接到了通知,儘快過去。」

  「我和於導合作過一次,他這個人很難琢磨透,就算是內定的名額也有可能不給你。」祁非道, 「我們估計也和其他人一樣,被通知可能內定,但是又在最後一天要求試鏡。」

  「聽起來和清梨的性格相差很大。」於長山正是於清梨姐弟的父親,白執予沒有和他接觸過,之前於長山是做編劇的,兩人並沒有過任何合作,所以他對於此行還是有些不安。

  「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和他們不一樣。」祁非朝他眨眨眼睛, 「我倆是真的。」

  白執予被他逗笑了,心裡的緊張倒是消去不少,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芳德鎮深山中的一處小別墅門前,除去他們兩個,門口還停著兩輛車。

  「看來我們是最後到的。」白執予抬頭看著別墅樓頂的一面水墨旗幟,那上面畫著潑墨山水, 「真別致。」

  有人將他們領了進去,他們被帶到了像是休息室的房間,那裡除了一套桌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四周牆壁均是白色,站在這裡,似乎一切都無法遁藏。

  白執予和祁非並不進去,而是等在門外,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黑色對襟衣,戴著眼鏡,手裡還把玩著兩個石球,看起來份量不輕。

  「於導。」祁非打了聲招呼,於導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他身邊的白執予身上,似乎並不甚在意的上下打量他一番:「進來吧,等會兒還有四個人,等他們一塊兒吧。」

  祁非卻搖搖頭,示意他們等在外面就好。

  最開始踏入這個圈子的時候,王易延告訴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導演最大,他們說白了也就是拿錢辦事,耍大牌絕對不能有。

  「即使你有了能夠自己選擇劇本的那天,導演也是整個劇組裡最大的。」

  於導不置可否,又過了幾分鐘,於導口中的那幾個人才出現,這幾個人祁非都認識,雖說不及他,倒也是各自公司里的頂樑柱,幾人見面並不多言,白執予更是站在一邊,只朝他們笑笑。

  倒是這幾個人看見他在這裡,神情有些不自然起來,他們不像白執予那樣淡然,他們對於網絡上對自己的評論還是很在意的,自然也認識白執予,這個人在圈子裡掀起的浪花到現在可都還沒平息下來。

  再加上祁非也在這裡,看來是這兩個人要搭檔那他們還有什麼希望

  可他們也不願意就這樣丟失這個機會,都打算拼一把,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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