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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到的生日禮物。原本是要送給我以前的情人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雖說你可能一輩子也用不到。”我笑笑,把這個盒子放進他手中。在自己手腕處比劃下,“這是袖扣,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服飾,襯衫袖口上的扣子。因為男人很少佩戴首飾,所以袖扣往往都是點睛之筆。一般來說,只有達到情人關係,女人才會送這個給男人。”

  他靜靜的看著盒子,又看看我,看看盒子,又看看我,像在醞釀什麼。忽然直起身,閉起眼睛,吻過來,細細密密的渴求和探究,輕輕柔柔的輾轉與留戀,最後緩緩啃噬我的下唇,仿佛表達要痴纏一輩子的決心。

  昭君是個絕少主動的男人。

  我看著他。莫名的心悸。這個吻,總覺得好像又在預示著什麼。當冰山徹底崩塌之後,總是提心弔膽的等待謎底揭曉——如若他展露的最核心的東西非我期望又如何?

  很遺憾。我也沒有答案。

  “好像你的眼睛。”我指著那對袖扣,著力改變有些詭異的氣場。

  當他的雙眸和袖扣上的寶石閃爍著同樣璀璨的星光,我發現我又說錯話了。可是,這樣的男人你讓我狠下心決絕的趕走他,不僅我做不到,還有可能產生反效果。所以,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心生一計,拖著美人的手腕,又是狠狠咬住。邊斜眼看著他。他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眨巴眼睛。嘴下繼續用力,他繼續眨巴眼睛,沒有不滿,也不說話。

  再咬就出事故了。鬆口。白皙的腕子上有個清晰的牙印。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扯著他出門,衝著後殿大喊,“翡翠,來幫我忙。”

  大帥哥半分鐘內出現。滿是好奇的看看我,看看昭君,看看昭君手裡的盒子和——手腕上的牙印。

  拉著翡翠咬耳朵。大帥哥擰著眉毛,問,“真的麼?”

  我堅定的點頭。

  膽識過人的橘家家督,帶著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走向昭君,皺著眉,偏著頭,輕輕扯住美人的袖子。

  昭君和翡翠是摯友啊。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信任熟悉,本來我很想教主上陣測試,無奈他還沒下班。

  昭君也低頭,同樣皺眉,看看帥哥,還是抬手,盡他可能的輕柔的……掙開。翡翠向我晃晃空空如也的手,聳肩,那是在說“我就知道”,然後垂頭偷笑。

  我衝上去,粗暴的拉上昭君的胳膊,他扭過頭,還不忘記送出左大臣名貴燦爛笑容一個。

  我內心開始嘩嘩流淚。昭君的潔癖近乎病態。甚至連翡翠,他也抗拒他們的身體接觸——哪怕只是拉拉袖子。

  只有我,對他是例外,所以,無情的結論——我沒救了。

  沮喪的長嘆一聲,說,“翡翠,昭君留下來陪我吃飯吧。”

  美人和帥哥回我的房間落座。吩咐女官們上茶,伺候。姑娘們聞令雀躍不已。這一刻,我仿佛化身寬容大度,允許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絕世情人的聖明女王。坦然接受女孩子們的崇敬和感激。

  坦白說,我剛剛或許應該號召一句,“姑娘們,接客了。”用最質樸的語言表達最直接情意。

  帶著幾位隨從前往御膳房。看看原料,翻翻調料,找幾個侍女幫傭,親自動手做了兩個菜一個湯。和份內預備下的飯菜一同送回我的寢殿。

  約耗時65分鐘。侍女們備席。戀戀不捨的退場。我很想衝上去替美人和帥哥撣撣衣服,拍掉黏在他倆身上無數隻求愛的眼睛。

  可是我在人前一向裝得很像個人。這麼酸味十足的“小事”,也只能抿抿嘴。“嘗嘗我手藝。蘑菇和茄子是我做的。”

  昭君左手用起筷子同樣熟練,夾起一片,放進嘴裡……露出一副含著筷子細細回味,眉毛眼睛一起上挑,享受無比的歡快表情。

  翡翠看看美人,嘗過眼前的兩道菜,眯起眼睛,“姑娘,現在連我都想娶你了。”

  “排隊吧。翡翠,不知什麼時候叫號就輪到你了。”看看昭君,“我殘了人家的胳膊,當然要回報一下人家的胃口。今天,你純粹是沾他的光。”

  兩個人都笑了。這頓飯吃得舒暢河蟹。送走二位。泡個熱水澡。悶在屋裡梳頭髮,教主加班完畢歸家。

  進屋脫掉外衣。在我身邊坐下,深吸氣,問,“招待客人了?”

  “嗯。”這鼻子真靈,“藤原和翡翠。向他倆討個人情,然後送給藤原一樣禮物。”我可是連自私自利都要坦坦蕩蕩。更何況,以教主昭君二人交情,我的小動作在他倆觥籌交錯間,也不可能是什麼秘密。

  “禮物?你都沒送過我呢。”這語氣不像吃味,倒是撒嬌。

  完了。我也沒有第二套寶石袖扣。撐著下巴,卷著他的頭髮,完美的微笑,“我把我自己留給你了啊。”

  他皺皺眉,摟過我的肩,淺淺親了下臉頰,左看右看,下巴抵上我額頭,滿意的說,“確實。你是個寶貝。”

  翻翻白眼,手撫上自己小腹,振振有詞,“寶貝,外表要像你爹,個性要像媽媽。如果你也是個小心眼,媽媽一定帶著你改嫁。”

  教主的爪子拍過來,按住我依舊平坦的小腹,“我們婚約上,依照我族的儀禮,神聖的宣誓詞,你想反悔麼。”

  “直到死亡將你我分開?就知道你得提這個。如果兩個人感情不復當初,彼此繼續相互折磨有什麼意義。”我不以為然。

  “個性像你娘也好。鬼靈精怪的,折磨你爹我,我也樂意。”

  這話還不是說給我聽的?“你今天遇見什麼好事了?”莫非最近真的是妖孽美人集體發情期?

  他揚揚眉毛,“對了,藤原對你說了什麼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你有‘甩掉’他的本事麼?”他壞笑著,可聲調里沒什麼惡意。發現教主活學活用的本事真是一流。言談文字緊跟我的流行趨勢,與時俱進。

  只好嘆氣,“這個本事我還沒有修煉出來。”

  “他那個人,太痴情。”仿佛事不關己。喂,你的摯友昭君美人愛上可是你老婆我。教主你究竟認為誰是君子?非禮勿視,坐懷不亂?

  他抱著我,晃來晃去,“要是真想對不起我,你早跑沒影了。”

  這句雖然平平淡淡,卻一語中的。於是悶聲悶氣的回答,“所以,我們就這麼幸福著,他總會有知難而退的一天。”

  他眯起眼睛,笑,“這法子好。”黏在他身上,心cháo一陣陣翻湧,他或許真的是個好男人。

  拿出事先留下的私房菜。一起加餐。教主吃得一臉滿足。就算單憑廚藝我也能拴住男人至少一個月。

  驟然一陣心悸。臉色霎時蒼白。是泰繼。收到翡翠的簡訊,他已經出發趕往救援。確認事發地點,建議他叫上賴忠。帥哥允諾的不曾有絲毫的遲疑。

  轉向教主,“亞亞,又要麻煩你。”

  他拎起外衣,伸手攬住我,柔聲問,“哪裡?”

  曾經供奉過安倍老狐狸符咒的偏殿。和教主站在遠處的林中平台上,登高望遠。白衣陰陽師獨自一人傲然立於殿前台階之上。腳下數人伏地。身周滿是整裝持刀戒備的武士。

  正巧此時翡翠、賴忠帶近衛府侍衛幾十人趕到。大帥哥身型飄動,似乎在和對方頭目交涉。

  在教主耳邊,“那個帶頭的,縛住他的行動。”他點頭,輕聲道,“我送你過去。”

  除了我那三片葉子,其餘人都應該看到這樣的一幕,一隻蒼白纖纖玉手,悄無聲息的撫上武士團首領的脖頸處的喉結。初春寒風揚起髮絲衣袂,半明半暗下,首領身後忽然現身的女子一定仿若鬼魅附體。

  我發覺我很有導演恐怖片的天分。因為周遭眾人瞬間如臨大敵,臉上滿是驚恐。甚至翡翠、賴忠也非平素表情。只有瓷娃娃泰繼,神色坦然依舊,帶著似有還無的笑意,“神子,夜風很涼。你不必來的。”

  泰繼,如果能改改不分場合,眼裡只有我的毛病,我興許能更喜歡你一些。還是回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這個微笑在他人看來是否猙獰扭曲可怖驚悚,已經不是我考慮的範圍。

  再看向身邊的武士,勉強擠出個笑容,“請諸位收刀。”

  “放開大人!”似乎震懾的底氣不太足。同時,外圍的翡翠帥哥眼睛裡不無擔心。

  “看來,諸位不相信我一介女流有力氣一舉捏碎這位大人的喉嚨呢。”我笑靨如花,“沒關係,我可以多捏幾次。”身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妒夫教主,我捏不碎他還捏不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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