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月嬋身邊缺少一位能引導的女性長輩,她亦沒有嫁做人婦的友人講閨房趣聞。

  平日裡,月嬋雖會看一些話本子,但買的都是內容老少皆宜的正規版本,最多只在結尾時提一句——「才子佳人喜結連理,洞房花燭云云」。

  至於怎麼個「洞房花燭」法,月嬋其實偶爾也會疑惑。

  而且這婚事過於倉促,從定下來到成親不過三天,根本沒有人想過她不懂。

  所以,對於桑瑱主動提出睡地上這件事,月嬋只能猜測他有自己的原因,便也沒說什麼。

  與月嬋的淡然不同,桑瑱只覺身心煎熬。心上人已經成為妻子,卻只能遠觀不能觸碰,他好委屈。

  然而,一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原由,內疚與悔恨又湧上心頭。

  就這樣,伴隨著這些彆扭的情緒,他在秦府熬過了第一晚。

  第二日夜晚,桑瑱再次抱起床上的鴛鴦錦被,鋪在地上,裝模作樣道:「月嬋,晚安。」

  月嬋淡淡掃了一眼他面前的被子,疑惑地點了點頭:「晚安。」

  桑瑱望著妻子微微蹙起的眉,心中一陣酸楚,幾乎就要哭出來。

  她怎麼還不把自己叫到床上去?

  她就不能同情一下自己嗎?

  桑瑱委屈地躺在地鋪上,只覺渾身燥熱難耐。

  從前他們一起逃亡時,也不是沒有過同塌而眠,但桑瑱向來克制,生怕月嬋發現自己的異常。

  那時她也不算冷淡,偶爾還會鑽進他的被窩,往他身上貼。

  桑瑱沒有辦法,又不忍褻瀆心上人,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編一些「怕熱」之類的藉口,將渾然不知事的小姑娘推開。

  如今,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他還要努力壓抑自己,桑瑱只覺得難熬,難熬。

  與丈夫的煎熬不同,月嬋毫無知覺,她另有一件心事。

  那個夢的前一日,她接了一個朝廷的賞金任務,準備去追殺一名江洋大盜。

  她原計劃這兩日便出發,那個過於真實的夢,以及與桑瑱突如其來的婚事,打亂了一切。

  月嬋一面擔心那大盜這幾日再生禍端,另一面又想著,剛成親兩天,就讓桑瑱獨守空房,似乎不太好。

  她考慮過帶桑瑱一起去,但又嫌他走不快,會拖慢行程,耽擱時間。

  想著想著,月嬋漸漸睡著了。

  桑瑱聽著妻子均勻的呼吸聲,一夜難眠。

  第三日夜晚,桑瑱委屈地看向月嬋:「娘子,我睡了……」

  月嬋不懂桑瑱為何會露出這幅表情,以為是府中下人讓他受了委屈。

  桑瑱脾氣好,性子又溫和,又是入贅給自己,府中難免會有狗眼看人低之輩覺得他好欺負。

  思及此,月嬋有些生氣,想著明日一定要讓來福好好敲打一下眾人。

  桑瑱見妻子沒有讀懂自己的信號,怏怏不樂地躺回了地鋪。

  又是一個欲|火焚燒的夜晚。

  第四日,第五日依舊如此。

  欲|火焚燒,欲|火焚燒,桑瑱只覺得自己快被燒乾了。

  他這些天幾乎沒有睡過好覺,每日眼下黑青,府中眾人都不是瞎子,便有膽大的小廝偷偷對他擠眉弄眼。

  「姑爺,節制一些,我家主子追求者不少,您可得把自己的身子保養好啊。」

  桑瑱聞言,又好氣又好笑。

  他痛定思痛,在書房裡想了一個上午,終於找出了問題的關鍵。

  他的娘子是個榆木腦袋,情之一事完全不開竅,從前自己偷偷親一下她,她都會臉紅心跳半天。

  想要她主動邀請自己去床上睡覺,那就做好一輩子當和尚的準備吧!

  思及此,桑瑱決定今晚主動出擊。

  他將自己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又在銅鏡前反覆端詳,確認自己容貌尚可後,這才忐忑地推開門。

  月嬋已經洗漱完畢,正窩在被子裡看話本子,燭火照在她臉上,襯得清冷似仙人。

  桑瑱心中一動,又感覺渾身有些燥熱。

  他清了清嗓子,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台詞:「娘子,地上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今晚可以讓我睡床上嗎?」

  月嬋頭也未抬,眼睛依舊盯著話本子,身體卻主動地往牆邊靠了靠。

  桑瑱見狀,不由張了張嘴,這就同意了?

  那他白日裡準備許久的「夫妻就該同塌而眠」的說辭,豈不是用不上了?

  他覺得妻子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大著膽子,提高聲音道:「我的意思是,我今晚要與你睡覺。」

  月嬋覺得他重複了一句廢話,放下話本子,又把錦被分了出去。

  桑瑱石化了。

  這麼容易的嗎!

  他這些天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月嬋等了半天,見桑瑱還不上來,被子裡的餘溫都要涼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挑。

  桑瑱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又露出懵懂困惑的表情,心都要化了。

  他終於忍不住爬上床榻,緊緊地抱住了她。

  這一刻,少年時的傾慕,多年的思念與等待,失而復得的欣喜,全部化為了實質。

  桑瑱喘著氣,恨不能將妻子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也不要分開。

  月嬋只覺得桑瑱身上燙得厲害,燙得有些不正常,她想要掙脫。

  可桑瑱實在抱得太緊了,她不用力難以掙脫,用力又怕傷到對方,於是她只能問:「冷靜一些,桑瑱,你還好嗎?」

  「很好……」

  桑瑱雖回答很好,但聲音嘶啞又壓抑。

  月嬋感覺更加不對勁,有些著急:「你生病了?」

  桑瑱「嗯」了一聲。

  自她與自己恩斷義絕後,他就病了,如今更是病入膏肓,行將就木。而被他緊緊抱住之人,是此生唯一的解藥。

  月嬋有些慌:「桑瑱,鬆開,讓我看看。」

  桑瑱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月嬋看著他,發覺他不僅渾身滾燙,平日白皙清俊的臉頰更是紅得厲害,甚至連眼圈都有些泛紅。

  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不出所料,額頭也燙得扎手。

  看來,真是病了。

  好端端地,為何會生病呢?

  「我去給你煎藥。」

  月嬋正欲起身,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桑瑱猛地將她撲倒,壓在了身下。

  她心下一驚,想要推開,忽然發覺四周熱了起來,自己不知為何有些口乾舌燥。

  桑瑱的呼吸越發急促,氣息落在臉上,讓她的心也開始痒痒的。

  「娘子……別的藥都不行。」

  「要你……」

  「你才是……那味藥。」

  ……

  床一直搖到了後半夜,桑瑱食髓知味,根本捨不得鬆開。

  少年時本就濃厚到化不開的愛戀,經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發酵,到如今,已經變成了連他自己都不敢細究的可怕情誼與占有欲。

  欲與愛交織。

  痛與快樂並存。

  月嬋漸漸有些累了。

  她說了兩次,桑瑱還是不願意歇下,於是又推了他一把:「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桑瑱將頭埋在她頸間,聲音有些壓抑:「我從前……是何模樣?娘子的意思是,不喜歡為夫現在這樣……對你?」

  說到「對你」二字時,他故意加重力度。

  月嬋忍不住哼了一聲。

  桑瑱聽著她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哄道:「乖~馬上就好了。」

  外人都道「靈醫妙手」高風亮節、無欲無求,只有桑瑱自己清楚,他的欲在哪裡,他所求為何人。

  他曾玩笑般承認自己是普渡眾生的「活菩薩」,想要渡她,可等她離開後,他才發現,醫者不自醫,渡人不渡己。

  他的妻子不僅是他的藥,也是他的欲,更是他一生所求、永遠不會放手之人。

  月嬋等了許久,桑瑱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開始感覺有些暈暈的,好像要昏過去了。

  桑瑱卻說——還想繼續。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月嬋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將這個騙子踹下了床。

  桑瑱揉了揉被摔得有些疼的腿,忍不住笑了。

  他雖有一點點懊惱今晚的失控,但絕不後悔,這是從幼時就想偷回家的妹妹啊,如今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了他。

  他並非重欲之人,這種事當然可以忍,少年時血氣方剛都能忍那麼久,如今又怎會忍不住?

  他一直想要圓房,還不是因為害怕?

  害怕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月嬋能一時興起答應成親,是不是也會一時興起丟下他離開?

  午夜夢回,枕邊空無一人的失落,他此生再也不想經歷第2回 。

  桑瑱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耳邊很快傳來妻子均勻的呼吸聲。

  月嬋似是累極了,桑瑱撫摸著她紅潤的唇,久違地有種心落地的感覺。

  真好,這一次,再也不會讓你離開。<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