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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齊淮眨眨眼,俏皮中透著灑脫不羈,但那神色只一閃而過,轉而她又含著祈求撒嬌道,

  「答應我嘛,能不能別傷她,」她知道齊淮喜歡她,葉憶葡利用起這一點,自是毫不手軟,甚至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好啊,」齊淮垂眸後復又抬起,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帶著些上位者慣有的戲謔,

  「若想她的項上之物暫且留下,得看你以後的表現了。」

  明明是以人生死相威脅的話,尾音卻無端透著些難以掩飾的寵溺,

  呵,寵溺。

  他的語氣,還有剛剛他第一時間檢查自己是否受傷的眼神,讓葉憶葡無端想起的是,曾經在現代那些找到亂跑寵物的寵物主人,氣惱心疼、佯作憤怒、高高舉起後,到底是不舍苛責再帶回家,告誡著下次再敢亂跑就不給凍幹了一般……

  想到這葉憶葡後背划起了一絲顫慄,自己是良民,本該有自由行走的權利,可這些在王公貴族面前,太輕了,在這樣特權階級分明的地方,自己的自由會不會……

  不,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會放棄,強忍下心頭不良的預感,葉憶葡自然笑道,

  「殿下,我只當你答應我了。」

  葉憶葡親近儒慕的語氣倒讓齊淮覺得這話說的有趣,她竟然覺得自己拿她沒辦法?心底又像是被戳破了方才嚴厲的偽裝一般,是啊,他到底不會傷她也不會不要她,

  他掃過葉憶葡衣袖上剛剛被自己握皺了的痕跡,倒覺得自己方才到底是有些失了風度,何必擔心她再跑呢,也不過安排人手多一點,看得緊一些罷了。

  她是個不受拘束的性子自己也不是今日才知道,但再如何一個小小女子,恐怕還是逃不出自己掌心的,日夜趕路的這幾日,他倒是不擔心找不到葉憶葡,唯一憂心的卻是有別人先他一步搶走了她,亦或者弄傷了人,不過現在人已找到,倒不必再有多餘的緊張了。

  若是日後……她還是想逃——齊淮倒是不期待這個小小女子回去以後會肯做個安分的——恐怕也是不捨得責罵的,只看得緊、抓的回便好,這麼說來,倒確實算某種程度上的拿她沒辦法。

  齊淮眼帘低垂思量了片刻倒也露出些不在意,風吹動他的衣袍,挺拔如松,俊美至極的臉龐沒有表情卻勝過萬千,像是直接宣告了葉憶葡的結局般,

  「過去既往不咎,今後你最好安分守己。」

  世子殿下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如寒刃貼上她心頭,令人不用揣測也明白,他既承認過,她是他的人,葉憶葡從來沒有來去自由的選擇,禮王世子單方面決定就夠了,她,是屬於他的。

  葉憶葡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仿佛拉開了距離便能不用面對這就要失控的局面。

  無需葉憶葡的回應,齊淮那雙狹長的鳳目微斂,深藏光芒如井不見波瀾,只透著不容反對的意味,

  「若是再跑,連庶夫人的體面,也不見得有了。」他的聲音如同寒風中夾雜霜鋒,帶著一股逼人的壓迫感,低沉卻清晰,

  葉憶葡垂眸半晌,再抬起眼帘,瞳孔微微顫抖,連帶著把那聲音也染上了幾分需用力壓制的抖,「那世子殿下要如何?監禁我……把我關進暗室不再……得見天日?」

  齊淮瞥過她那開合的唇,面上的神色明擺著是要她知道就好。

  若她肯乖乖留在王府,他不想關著她,葉憶葡是這樣生資盎然的雀鳥,必是要造個足夠大的金絲籠來安放,若想飛,那就在他的籠子裡飛,

  「暗無天日,倒也不至於。」

  他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是他最習慣的對下位者的語氣,她的命也不過是他指尖的一粒塵罷了,葉憶葡還沒有和他討價還價的資格,

  「我不做妾。」葉憶葡聽懂了他的言外之音,他不會再與她商量,她得認清,她不過是他的掌中之物。

  第36章

  ◎不由己◎

  想起這一路走來,終於,終於有了機會奔赴那山高天闊,可如今,功虧一簣,她還是太信任姨母了,姨母為人心思縝密,就算相信她是三天後離開,也一定會立即安排人監視她的行蹤。

  姨母先告訴了葉老七,故意等了一段時間才再把消息遞給齊淮,為的就是讓葉憶葡受些磋磨,認清世道艱難,再讓齊淮坐收漁利,撿她回去。她不會真的謀害葉憶葡的性命,她只是太過堅定的認為,葉憶葡不該有除了嫁人以外的追求。

  「那是要做外室?」齊淮的眸子黑壓壓的,心底倒是恍然明白過來,她不做妾,她想做妻,原來是為了這個才逃的,語氣卻揚起了幾分肆意,「我禮王府沒有養外室的老歷。」

  他倒有心情開她的玩笑,不過是像貓兒捏住了鼠兒一般,人都捉到了,強勢的人扮弱不過是為了玩鬧的心情,明明拿人沒辦法的該是葉憶葡才對。

  月光銀輝灑落破廟,漫漫長夜,空曠寂靜,風聲輕拂,似在低語,帶起幾許塵土飄搖出門而去,難道,自己終究做不成那不受羈絆的風?

  葉憶葡心底一陣刺痛,又氣又怒交織卻激出了難堪的淚,幾乎要忍不住湧出眼眶,但她仍強撐著咽回了淚,語氣只聽得出森然,

  「都是鳥雀般供你取樂罷了,我不覺得有太多區別。」

  齊淮面容瞬間一冷,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你這嘴,倒是不吝嗇糟踐自己,」

  他緩緩走近,步履從容,腳下的靴面輕觸地板,發出低沉的聲響,仿佛是某種無聲的警告,他的身影逼近時,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如潮水般襲來,

  「與其折騰這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倒不如修身養性,明白些貪多務得、欲速不達的道理。」

  葉憶葡輕笑一聲,「殿下說話慣會繞圈,不如直說我不知好歹,」或許在齊淮和姨母看來,自己確實如此,

  在他眼中自己終究是被繁華迷了眼的低微之輩,多說何益,葉憶葡從來不指望齊淮懂得人人平等的道理,她嘆息一聲,不管他能不能懂吧,再爭取一次,

  她斂容恭敬向齊淮再行禮,言語懇切,

  「求殿下放我走,憶葡並非肖像妃位,高門深宅對我來說只是牢籠,前去北地是我所求的自由。」

  齊淮冷目如刃,輕輕一笑,那笑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自由?」

  他微微俯下身,與她平視,像是獵人耐心盯著不安分的獵物,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如刀鋒般的銳利,

  「你只是個女子,又無家世依仗,能逃到這已是不易,談及去北地謀生,難不成就靠著母親給你的三兩護衛?」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映著她眼角含淚的神情,齊淮微微一頓,似是笑了一下,嘴角彎起一個輕蔑的弧度,隨即話鋒陡轉,

  「何其荒唐,」

  依舊是無法更改的輕瞧了她,這如尖刺扎入葉憶葡心中,她看著齊淮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一雙含著淡漠與冷然的鳳眸,正不緊不慢地注視著她,

  「北地孤苦、邊境不安,我放你走,無異於送羊飼虎。」

  不放她走,說起來倒等於是在幫她?究竟是不捨得她出去沐風宿雨還是使用特權禁錮她貪歡取用,這些人總是會把場面話說的好聽,

  葉憶葡那顆雀躍逃離的心漸漸地涼了,她抬手彈走了眼角的那滴淚,恢復了往日巧笑嫣然的模樣,

  「我怎會不懂世子殿下從來都心系憶葡安危呢?在憶葡心底,一直是感念殿下情意的,」

  輕鬆調笑的模樣,一直都是葉憶葡抵禦難言的無奈苦楚的唯一表情,她心底只剩下最後一絲希望了,那便是再騙他一次,

  「可否容我先回客棧收拾行裝,晚些便跟殿下走。」

  葉憶葡柔聲笑著,抬手拂過齊淮的腰帶上的玄玉,手指不安分的順直而上落在齊淮胸前,

  齊淮雙手交疊在身前,修長的指節分明而有力,嘴唇抿得緊緊的,毫無被撩撥的反應,眼底閃過的是玩味,他低頭俯視她似要將她看透,目光與她相對,一呼一吸間,讓她覺得自己的謀算已被釘死在原地,

  「你不會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會逃吧?」

  一想到葉憶葡又想把他當做痴子一般戲耍,辜負他難得放鬆警惕的信任,齊淮面似冬霜,現在他還尚且給她一個跟自己走回去的體面,若不是天生養成了規矩端方的習性,他倒是恨不得派人架起葉憶葡,

  行前他就默認護衛使備下了鸞恩被,必要時把她打成個包袱帶走,從此僕婦成群讓她腳不沾地,只管叫她歇了逃跑的心思。

  「逃不掉,也要逃。」

  葉憶葡面色也冷了下來,纖弱的人兒明明生的是一團熱鬧的攀援凌霄模樣,可眼中卻如死士般寂寥。

  她的聲音也漸漸低沉,「我寧願死在逃的路上,也不願老死在你那所謂的安樂富貴窩裡。」

  葉憶葡抬頭,眼神中有一絲疲憊和決絕,

  「不管有沒有機會,我會逃,無論再讓我選多少次,我都會逃。」

  齊淮愣住,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攥緊的手指上,內心的一絲奇異的痛楚湧上心頭,如今他竟不確定起來,她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動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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