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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電話打給了傳媒公司的熟人,電話接通後,他氣定神閒地讓對方幫他刪帖,但沒說兩句,朱爸的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你說誰?誰不讓刪?」

  「江碩?!元江那個江碩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他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喃喃道:「怎麼可能?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三倍!」

  「對不起館長,不是錢的事兒,如果沒什麼事兒咱們這邊先掛了。」

  電話驟然被掛斷,朱崇撲過去,滿眼急切:「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刪了嗎?」

  他拿著手機搜索自己和點墨社團的名字,發現不僅姜白黎的帖子沒刪,還冒出來很多曝光他們社團抄襲洗稿的帖子,朱崇瞳孔驟縮,顫抖著一條條點進去舉報,但這些帖子就像是雨後春筍一樣,一條接著一條,怎麼也翻不完。

  「這是怎麼回事兒?」

  朱崇懵了,驚慌失措地去扒他爸的衣服,「爸,怎麼會兒,你不是說沒事兒的嗎?」

  聽到江碩也參與進來,朱爸已經有點慌了,但畢竟年長,他還是沉穩地安撫兒子:「你別擔心,沒事,沒事,肯定沒事。」

  媒體那邊不行,就用別的地方施壓,就這麼一件小事,能有多大的影響?

  他翻著通訊簿,正打算找人的時候,藝術館的電話打了進來。

  「館長,您現在在哪兒呢?突然來了群檢察院的人,說您涉嫌挪用公款……」

  像是一記重錘從天而降,砸的朱爸眼冒金星,看著眼前還在哭鬧的兒子,他抬起手,一巴掌甩過去。

  「狗崽子,你到底惹到了什麼人?」

  第三十八章

  大運會官方的調查結果出來後,朱崇被取消了參賽資格,學校也針對點墨社團的舉報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

  期間他們來找姜白黎談過一次話,了解了他這次被洗稿的事情,做了記錄後就離開了,也沒提讓他刪帖的事情。

  點墨社團內部亂成一團,多個相關負責人被帶走調查,校外的贊助公司也沒能倖免。

  再往上,就不是姜白黎這個普通大學生該操心的事兒了,他該上課上課,該談戀愛談戀愛,身邊偶爾有人來找他八卦內幕,都被姜白黎以「不清楚」給搪塞過去了。

  點墨社團作惡多端,現在被查也是大快人心,隨著越來越多的受害者爆料,同學們更關注朱崇他們的處理結果,漸漸忘記了姜白黎這個最開始的舉報人,他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一周之後,點墨社團宣布暫時解散,多個負責人被處分,朱崇也面臨被退學的處分。

  姜白黎聽說朱崇他爸在跟校方那邊周旋,想給朱崇弄一個留校察看,休學一年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上學。

  朱崇做的這些事頂多算是品行不端正,雖然影響惡劣,但到底也沒觸犯法律,留校察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姜白黎正愁不能把朱崇摁死,朱崇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天他下課後準備抄近道去活動室,剛走進小樹林,朱崇就跳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這一周顯然過得不是很好,眼睛裡滿是紅血絲,怒視著姜白黎的同時,還四處張望著,宛如驚弓之鳥。朱崇微弓著身子,看上去像蒼老了十歲,相比於以往的盛氣凌人,他現在更像一個窮途末路的瘋子。

  姜白黎抱著胳膊打量他,並不覺得十分解氣。

  儘管朱崇看著頹廢,但他依然是一身的名牌,一件羽絨服抵得上別人半年的生活費。

  那些被他們奪走嘔心瀝血創作的作品,還要被威脅的寒門學子,曾經的處境比現在的他要可憐百倍。

  「你到底想幹什麼!」朱崇目眥欲裂,眼神恨不能將姜白黎碎屍萬段,「我不就是在答辯的事情為難了你幾句,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份上?不就是一份破設計嗎?你要多少錢,我賠給你就不行了?」

  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是被姜白黎報復了,而不是反思自己的錯誤。

  姜白黎後退半步,鄙夷地看著他,「你的髒錢,不對,你父母賺的那些髒錢,都被你用來威脅收買別人了嗎?」

  朱崇:「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錢嗎?那些窮鬼苦讀十幾年,從山旮旯考到大城市,上名校,不就是為了將來找個好工作賺錢嗎?我只不過是用用他們的作品,我也給他們錢了啊,等價交換,我做錯了什麼?!」

  「等價交換的前提是雙方自願。你和學生會勾結起來給他們施壓,拿綜測和評優威脅他們的時候,考慮過他們的想法嗎?」

  「我為什麼要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如果沒有我爸的名頭,他們的作品能得獎嗎?如果不是我們社團和雜誌社關係好,那些文章能發表嗎?一群連地鐵都沒見過的傢伙,憑他們自己能闖出什麼名堂?」

  「……如果只靠你爸你就能獲獎,為什麼要偷別人的作品呢?」

  姜白黎覺得和這種辯論就是在浪費口舌,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準備繞路離開,朱崇卻突然暴跳如雷,發瘋似的擋在他面前,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拿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小鐵錘。

  難怪特地穿了件長款羽絨服,原來是為了藏這個。

  他步步逼近姜白黎,笑容猙獰,「你非要毀了我是吧?那行啊,咱們一起死。你不是家世好嗎?不是認識很多人嗎?那看看有沒有神醫,能把你的斷手接回來。」

  他一把攥住姜白黎的手腕,力氣變得非常大,姜白黎甩了兩次都沒有甩開。

  眼看鐵錘就要落在姜白黎手背上,姜白黎抬手抓住他握錘的右手,右腳朝他肚子上提過去。

  朱崇疼得大叫一聲,不死心地抱住姜白黎,手裡的鐵錘在空中亂揮,幾次差點砸到姜白黎的腦袋。

  「你真是不要命了。」

  姜白黎說著,胳膊夾住朱崇的腦袋,閃身到他身後,又是一腳,將朱崇踹倒在地。

  朱崇像只大肥蟲一樣在地上掙扎,艱難起身後,發現不遠處有幾個男生走了過來,怕被人發現,朱崇拔腿就跑。

  「還敢跑?按住他!」

  朱崇沒跑出小樹林,就被游泳隊的人壓了回來。

  賀南屈搶過他的鐵錘,在他臉上扇了響亮的一巴掌,「膽子真大,學校里行兇啊。」

  朱崇頓時沒了囂張氣焰,垂著頭,死屍一樣被架著。

  賀南屈上前問姜白黎:「你沒事吧?」

  「沒事兒。」姜白黎活動了下手腕,「幸好我略通拳腳。」

  賀南屈笑笑:「遇到瘋子得跑啊,反正我們游泳館就在前面。」

  姜白黎:「他攔著我不讓走。」

  賀南屈環顧四周,說:「他是找了個好地兒,這裡沒監控。」

  「但沒事,我們兄弟的眼睛都是監控。」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笑道,「我已經通知老師了,待會兒就把他送去校長辦公室。」

  「麻煩你了。」

  「不麻煩,回頭請我們吃飯就行了。」

  賀南屈帶著游泳隊的弟兄把朱崇帶走了,姜白黎也跟著保安一起去做了筆錄。

  學校內部發生了這種惡性事件,就算有些人想留朱崇也留不住了。

  他要是不作死,姜白黎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但有些人胡來慣了,覺得自己有父母撐腰就無法無天,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江以下課才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到活動室,額頭上全是汗。

  他捧著姜白黎的手腕左右翻看,心疼到哽咽,「沒事吧?疼不疼?都紅了。」

  「沒事,可能被朱崇搓破了點皮。」

  江以怒罵幾句,問:「那個傻缺現在在哪兒?」

  「被警方帶走了。持械傷人,雖然沒傷到我,但也夠他待幾天的了。」姜白黎笑了笑,安撫性地摸著江以的腦袋。

  「你還笑得出來!你怎麼不跑啊,雖然這次帶的是錘子,萬一帶的是刀,不小心劃傷了怎麼辦?就算你學過一點跆拳道,見到他有武器的時候也得跑啊。」

  「我倒是想跑,但他老堵著我啊。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

  江以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往他手腕上吹氣,溫熱的氣流吹得姜白黎手腕痒痒的,他尷尬地笑了笑,說: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你要是受傷了,叔叔阿姨得多難過,我得多難過……」

  被朱崇堵路威脅的是姜白黎,傷心到哽咽的卻是江以。

  如果現在是在家裡,姜白黎可能就親上去安慰他了,但現在是在活動室,江以身後還有一排看熱鬧的。

  姜白黎抬起頭,一排帶著問號的小腦袋齊齊看向別處,裝模作樣地閒聊起來。

  「哎呦,我聽說點墨社團要解散了,那咱們社團是不是得招點人啊?」

  「小吃街新開了一家賣腸粉的,聽說老闆是廣東人,特別正宗,晚上去嘗嘗。」

  「明天下午沒課,咱們去採購吧。」

  他們亂七八糟地聊著,餘光還在往姜白黎和江以這邊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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