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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聲音由遠及近,衛瓷吞咽了一下,不知是帶著一種怎樣的心情,望向了房門的方向。

  一位高挑纖薄的少女站在那裡,她的身後是斑斕的花窗,被切割得細碎的人工日光勾勒著她的影廓,耳間墜著的紅寶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沸騰的、純淨的火焰。

  衛瓷呼吸一窒,只覺大腦一片空白。

  少女的聲音很輕柔,如一縷薰風拂過他的耳邊,「我是艾妲·佩洛涅特。」

  「你,你是……」

  他的伴侶,他的妻子,他的Alpha。

  衛瓷幾乎沒有一刻的遲疑,便認定了與她的關係。不僅是迸發的本能,腺體在隱隱發燙,那股令人迷醉的馥郁花香充盈在空間內,讓他感到安心與放鬆,還有一種奇異的、從心底漫上來的酸脹感。

  他想,他應該是愛著眼前這位少女的。

  即使他淡忘了許多事,對她凜然而美麗的臉龐感到陌生,但他隱隱約約地,這樣篤定著。

  衛瓷低低地念了一遍「艾妲」,強壓下那一股莫名的雀躍,少女緩步來到他的身邊,低頭瞥了一眼他的小腹。

  「你今天還好嗎?」

  她的語調很平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寬宏地包容著他的遺忘。

  衛瓷幾乎要化在她澄藍色的眼眸里,他帶著些內疚,無措地看著面前陌生的少女,「抱歉……艾妲,我好像忘了很多東西,我……我沒什麼不好,只是想不起來……」

  「沒關係。」艾妲輕聲道,「不用介意這些,這只是暫時性的,你會慢慢恢復。現在,你只需要安心地準備生產,什麼也不用想。」

  她的身上帶著芬芳的花香,衛瓷怔怔地點了點頭,她冰涼的手指,撫上了他額角的傷口。

  「這段時間,不要再乘飛行艇出去了。就好好地待在這裡,會有醫生來做必要的檢查的。」

  「……好的。」

  衛瓷垂下眼,畢竟他是因飛行艇事故,才會撞擊到頭部,導致記憶的喪失,那麼這樣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為了規避那種危險,也為了保護孩子,他沒有拒絕艾妲的理由。

  艾妲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她定定地盯了男人幾秒,伸出手,撩開他散落的長髮,露出那段柔軟的脖頸。

  衛瓷僵了一下,沒有躲閃,馴順地偏過了頭。

  他們是……已經標記成結、甚至共同孕育了孩子的關係,她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即使還有一絲因失憶帶來的陌生,衛瓷也暗自壓下,只是眼睫顫動了幾下。

  少女溫熱的嘴唇擦過了他的頸側,犬齒刺破腺體,一陣酸麻的癢意中,他有些難耐地動了動身子,卻被扣住後腦,犬齒咬得更深,血珠沁出,被柔軟的舌尖舔過,衛瓷只覺尾椎酥麻一片,下面泛起濕意。

  他低低地喘息著,承受著Alph息素的注入。

  等艾妲仰起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擦去唇角沾染的血跡,他的喉頭一動,只感覺剛才被Alph息素撫慰的孕期的焦躁感,又化作另一種焦渴,讓他躁熱。

  衛瓷漆黑的眼瞳矇著一層霧氣,他望向艾妲,執政官卻已經整理了儀容,站起身來,「我還要回玫瑰堡宮處理事務,殘留的信息素應該足夠了。」

  衛瓷微微一怔,她這就要離開了嗎?只是留下了一個臨時標記。

  畢竟他的妻子,是帝國的執政官,他自然是無法挽留她的。衛瓷沉默半晌,他用手臂撐著床鋪,上身湊向前,在執政官話音落地,平靜地等待著他的答覆時,伸長脖頸,吻了吻她的唇角。

  幾乎是一觸即離,他仍有些羞赧,但一想到這是他的伴侶,他的妻子,又坦然起來,「晚上見。」

  「……」艾妲足足沉默了數秒,她沒有動,只是抿緊了唇。

  過了片刻,她輕聲道,「晚上見。」

  第74章

  玫瑰堡宮。

  隔著一張鬱金香木寫字桌,兩位佩洛涅特相對而坐。執政官埋首於數塊懸浮的光幕中,一邊撥動畫面,一邊安靜地聽著露西拉的喋喋不休。

  「艾妲,我不是勸過你嗎?他現在用著的人工腺體還不知道藏著怎樣的隱患,又是懷孕狀態,你不該亂注射針劑的。這件事你諮詢過第一軍區醫院的醫生嗎?你不會只問過了我,就這麼草率地用上了吧?」

  露西拉啜了口咖啡,這還是她從決律庭帶來的袋裝咖啡液,執政官辦公的時候不習慣有機械體在旁邊,所以也沒有一位機械侍者能幫她準備潤喉的飲品。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 「我可從沒有對你保證過什麼。」

  艾妲帶著一位裁斷官去弦樂宮給衛瓷注射時,她甚至還毫不知情。

  「是我做的決定,我當然會對此負責。」執政官抬起眼,微微笑了笑,似乎並未將姐姐的告誡放在心上,「除去衛木月的事情,醫生告訴我,他的情緒有些異常,過度低落,還沒有激發出足夠的Omega本能。簡而言之,他對瑪芮嘉的愛不足以戰勝對生育的恐懼。」

  那畢竟是一個曾經做了許多年Alpha的男人,他尚還沒有那種經反覆浸染的,認知與本能共同作用下的無私,能夠毫無怨言地忍耐著身體的巨大損傷,用自己的血與肉去孕育一個新生命。

  對於Omega來說順理成章、自然而然需承擔的天職,即便是元帥那樣的Alpha, 也感到恐懼、不安,下意識地抗拒。

  艾妲於繁忙之中擠出過一點空隙,與醫生閒談瑪芮嘉與它父親的狀況,年輕的女醫生並不懂得如何委婉,直言不諱道,

  「執政官大人,胎兒發育得很健康,但它父親的態度在變得越來越消極。可能是隨著周數增加,身體負擔在加重,不管是乳腺的重新發育,還是頻繁的乾嘔、失禁,都令他難堪且痛苦。這樣發展下去,是極大概率有抑鬱傾向的。而且他還有過自殘的前科,很難保證後續不會有主動傷害自己以及胎兒的衝動。」

  艾妲並沒有感到難以理解,她從來不認同懷孕是一件幸福的事,喜悅是真實的,但更綿長且持續的是折磨。

  況且,這個孩子也並不是因某種純摯的愛情而誕生的。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些不甘與隱痛真的完全消散了嗎?他能夠毫無芥蒂地認同自己Omega的身份,安分地誕下瑪芮嘉嗎,在他的妹妹還被關在貝爾芬格堡的時候?

  關係到瑪芮嘉,艾妲並不希望存在一分一毫的不確定性。

  他總有反叛的可能,不管被磋磨成什麼樣,那份表現出來的馴順總帶了一絲強裝出來的虛假。

  所以,讓他遺忘那些過往,直到平安生產,是正確的。

  「他需要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Alpha ,完全認同自己的Omega身份,將懷孕看作是必經的理所當然,才能夠發自本能地想要愛惜、保護瑪芮嘉。」

  艾妲平靜地說,「只是暫時性的,並不會妨礙什麼。」

  況且,失憶狀態下的衛瓷,倒是令人意外地具備幾分新鮮感。

  她垂下眼,抿緊了唇。

  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很輕,只碰了碰唇角便離開。在他們尚還維持婚約的時候,元帥從未有過逾矩舉動。是因為確認了與她的親密關係,才那樣自然而然地……嗎?

  「好吧,好吧。我還能反駁執政官不成。」在她對面,露西拉攤了攤手,又將話題引到了她的婚事上,「既然那麼看重瑪芮嘉,它的官方父親,你挑選得怎麼樣了?」

  艾妲思索了片刻,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模糊的面龐,她沒有多餘的精力記得那些Omega的容貌,總歸都是年輕美麗的,只大概看過他們的出身,與家族中為帝國效力的Alpha。

  她微微頷首道,「差不多了。」

  -

  傍晚的時候,艾妲還是乘飛行艇去了弦樂宮。

  這本不在她事先安排的日程之內,一天裡有一個時段去一次,確保信息素充盈便足夠了。她無法拿孕期的男人來發泄什麼,久待也是無味,更遑論一日內去個兩三次,毫無意義。

  但記憶缺失的元帥天真地、自以為是地約定了「晚上見」,她也莫名答允了,所以偶爾也需要忍耐一些無意義的事情發生。

  她輕盈地躍下,愛爾柏塔如往常那樣在門口恭候著她,在那一隻模樣有些滑稽的兔子玩偶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一頭長髮用髮帶挽起,眉眼溫柔,見到自己「陌生」的妻子有些赧然,但還是迎了上來,輕輕地擁住了她。

  相比起高大的男人,少女纖薄而嬌小,幾乎是被他圈在了懷中。艾妲沒有動,她微不可察地擰起了眉,盯著眼前飽滿而微微鼓漲的胸膛,忍下了那股輕微的不虞。

  她應該伸手重重擰一把,再讓男人跪在她面前的。

  但是,算了。等瑪芮嘉出生之後,她便可以無所顧忌地拿他發泄了。

  衛瓷只簡單地抱了她一下,便鬆開了手,他本想攬著她的腰,一同進屋。但這一想法甫一冒出來,卻莫名瑟縮一下,於是只有些拘謹地輕聲道,「艾妲,你回來了。」

  只是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她,他都感到怦然心動,耳後微微泛著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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