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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邊說著,爪子還悄悄到他耳垂上摸了一把,乾乾淨淨的,很軟,也很薄。

  牧時桉微微揚起下巴,眯起眼一副瞭然於色的表情,單手輕掐住她的臉頰,指尖還搓了搓,她的臉頓時鼓成個金魚的樣子。

  駱眀昭氣急敗壞試圖逃跑,卻不知道時候腰也被人一把勾住,半摟半抱地被人圈在懷裡,她也跑不到哪去,只能投降。

  「好啦,我承認,是我想打。」

  牧時桉失笑:「你耳朵都快打成篩子了,還想要耳洞,你要不要耳朵了?」

  剛認識駱眀昭那會兒,牧時桉以為就是個跳脫的甜妹,還是後來成了同桌,牧時桉偏過頭閒來無事觀察了那麼一次,不數不知道,光右耳她就五個耳洞,耳骨、耳蝸、耳垂都沒放過,只是她雖然打,但是不常帶耳飾,就帶個很短的小棍維持,又有碎發遮著,所以一般看不出來她有這麼多耳洞。

  駱眀昭不服,下意識摸了一把:「什麼篩子,哪有那麼誇張。」

  「光說想打,自己好好摸摸,還有地兒嗎?」他說。

  她也是光嘴硬,耳朵那一畝三分地剩沒剩位置她自己清楚,只能歇下這份心。

  「穿孔這事是有癮的,一次結束就想要第二次,說不定哪天我戴個大唇環就來見你。」駱眀昭笑嘻嘻地胡說八道。

  不過有癮這事是真的,第一次打耳洞是初中王樂萍帶著她去的,當時只是很樸素的打了兩個耳垂,但那種感覺很奇妙,痛也只是一瞬間的,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悄摸摸打了好多個,這大概算談戀愛外,屬於她的青春期唯一的叛逆吧。

  耳洞多其實沒什麼好的,光是每次清理耳洞就得花好久,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會增生,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牧時桉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

  他目光太直白,有種被人看透的錯覺,駱眀昭心底發怵,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鬧著要逃出去,卻被人反手牽住。

  「那家?」牧時桉忽地朝馬路對面指了指,是家紋身店。

  駱眀昭愣著,只是點點頭。

  第一次打耳洞時沒經驗,王樂萍也不太懂,只是帶著她去了家買銀飾的店,有槍打的服務,慢慢了解才知道,耳洞最好是手穿,不容易打歪也好養護,她是從團購上找的這家紋身店,後來就一直在這打,跟老闆都快熟了。

  想到這,駱眀昭頓住。

  似乎快兩年她都沒打過耳洞了,上一次還是八中校區合併前的那個暑假,她最後打了一個低位耳垂。

  人行道前,綠燈亮起,駱眀昭就被牽著這麼一直往前走,男生走的稍微有些快,她幾乎要小跑幾步。

  站在店門口,駱眀昭心裡莫名越跳越快,像是在敲鼓,她幾乎是半靠著牧時桉,尋著這股令人心安的味道,她轉過頭去。

  「我不打了,我怕真成篩子。」駱眀昭擺擺手說。

  牧時桉看著她,吊兒郎當地笑:「我要打不行?」

  「你打?」

  正說著,牧時桉就牽著她推開玻璃門進去,駱眀昭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店裡紋身那屋拉著簾,一看就知道有人,外面就坐著個刷手機的大哥,一身花花綠綠。

  他頭也沒抬,隨意地說了句:「紋身得預約。」

  牧時桉說:「我打耳洞。」

  「你打?」大哥愣了一下。

  駱眀昭也不懂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總之等她再反應過來,她男朋友已經坐到打耳洞那屋的椅子上了,像是被案板上的魚,等人宰割。

  「小伙子兩隻耳朵都打?」打耳洞那大姐拿著筆,定位之前問了一句。

  牧時桉卻轉過頭來,盯著她看:「你最後一次打的耳洞在哪?」

  安靜的小房間裡,駱眀昭心就這麼緊了一下。

  她本想胡說的,可牧時桉看著她的眼神乾淨到讓她根本說不出假話來,手不自覺地攥了攥,輕嘆了口氣說:「右耳,耳垂。」

  說完,湊到大姐身前,撩開發絲,指了指自己耳洞的位置。

  「就照這兒給他打一個吧。」她說。

  大姐手腳麻利,很快他們就從店裡出來,路燈下,光線不太清楚,駱眀昭仰頭往他耳朵上看,一顆很小的鑽在他耳垂上肆無忌憚地折射著光。

  「疼嗎?」駱眀昭心裡有點難受,忍住自己想上去摸的手。

  牧時桉手搭在她肩上,揉了把她的頭髮,笑著說:「你自己不是打過?」

  「就打這一次。」她比著一隻手指,盯著他正色說。

  牧時桉也這麼看她,輕聲說:「我們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了。」

  若是駱眀昭真的愛美,喜歡這種風格就罷了,可她大概只是喜歡上那種疼痛的感覺,這並不是個好徵兆。

  路邊等車時,牧時桉伸手輕碰了下自己的耳垂,有一絲酥酥麻麻的痛意。

  但很值得。

  -

  晚飯到底也沒了著落,駱眀昭一下計程車就拉著他去藥店裡買養護耳洞的東西,零零碎碎買了一兜子,牽著他慢悠悠往小區走,嘴裡還不停絮叨注意事項。

  駱眀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會兒真該攔著你的,叔叔阿姨會不會不讓你打耳洞啊?」

  小區最近換了新的路燈,亮堂得不行,於是這個點還有老頭在借著光下棋打牌,若是沒高考那會兒肯定是能躲就躲,現在就是真撞見,他倆也大大方方拉著手。

  「要不咱們也去跟大爺斗兩圈地主?」牧時桉滿不在乎地笑。

  「我問你呢,大哥。」

  「放心,他倆不管這些。」

  進了樓道,一股不舍的情緒就這麼漫上來,說起來考完試這麼久都沒一次整天膩在一塊,夏天這麼個熱情似火的季節,又是正值熱戀期的小情侶,怎麼能把人放走。

  樓道陰涼,又像是把外面的紛紛擾擾都屏蔽掉,二樓駱家門口,牧時桉正準備接著上樓,突然駱眀昭就這麼靈活地竄到他身前,站在第一個台階上,就這麼摟上來,撲到他懷裡。

  「我忽然想起個事。」駱眀昭腦袋搭在他左肩上,輕輕柔柔的呼吸就打在他耳畔。

  牧時桉笑了下:「說。」

  「今天是周日你知道吧,」她拖著長音,老神在在,「說起來明天就是周一,我記得咱倆有個約定,說是下周,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牧時桉身上掛著個人,半靠著樓梯扶手上,二層就住著駱眀昭一家,剛上樓前他倆還看了眼,駱家燈都是關著的,於是駱眀昭就是這麼一副有恃無恐的小表情。

  「想幹什麼就直說,鋪墊那麼多就能把你那點心思藏起來?」牧時桉眉梢微挑,摟她腰稍微緊了點,這樣別樣的氛圍,他嗓子莫名有點干。

  駱眀昭伸手捧上了他的臉,盯著他唇,湊上去卻只是貼貼他的臉。

  「我想要解鎖超前點播。」語氣里藏不住的激動。

  牧時桉呼吸也重了一些:「超前點播不收費?」

  「那我給你發個紅包?」

  「我需要你的錢?」

  「那你要什麼?」

  樓梯間的聲控燈一下子滅掉,狹窄的空間裡幽暗無光,只有彼此的眸子最亮,他倆就這麼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牧時桉微垂下頭,朝她湊過去。

  「鑰匙是不在你那呢?」

  樓道的燈瞬間不合時宜地亮起來,說話那人還跺了下腳,一到三樓的燈都沒能倖免。

  駱眀昭頂著雙頰的紅意,心裡第一反應想的是:天亮了。

  一起生活將近二十年,她還不至於連親媽王樂萍的聲音都不出來,她下意識就推了牧時桉一把,跟他分開,她從外套兜里摸出鑰匙,喪著臉朝牧時桉擺擺手,示意他上樓。

  戛然而止的氣氛,牧時桉無奈地笑笑,慢慢走上了樓。

  王樂萍和駱齊上到一樓半時,瞧見的就是自家閨女滿臉怨氣,把鑰匙使勁往裡懟的場面。

  ……

  「怎麼了,誰欠你錢沒還一樣。」王樂萍邊看電視邊啃蘋果萍,分神看了駱眀昭一眼,她從進門開始就這幅模樣。

  駱眀昭撇著嘴,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沒有。」

  王樂萍白她一眼:「那你喪得跟丟了錢一樣,讓你小男朋友發個紅包哄哄你。」

  「……」

  駱眀昭沒回話,也從茶几上挑了個蘋果大口啃著,她正吃著手機忽然響,亮起屏幕卻是牧時桉,他發了張照片給她。

  「撲哧——」

  王樂萍被打斷興致,面無表情扭過頭看她:「怎麼,給你發了大紅包?」

  不是大紅包,倒是個大福利。

  照片上光影模糊,但駱眀昭能看見男生精瘦的腰線,沒有一絲贅肉,以及腹肌突起明顯,他居然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片。

  卅:【免費超前點播。】

  駱眀昭一方面耳朵發燙,另一方面嘴角咧在臉上放不下來,蘋果肌鼓鼓囊囊的。

  這傢伙,是不是太騷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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