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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湖面倒映著藍天白雲,邊緣生長著綠藻,岸上是一片茂密蔥鬱的森林。

  一幅很簡單的畫,卻畫得跟真的似的。

  遠遠看著,夏青禾都能感受到那漂浮著的雲有多麼柔軟。

  她心底情不自禁生出讚嘆。原來妙筆生花不是誇大的手法,那些毫無章法的色塊竟真的能神奇地變成以假亂真的風景。

  要是她沒有出生在村子裡,而是出生在城裡,從小到大都住著帶花園的別墅,學習普通人難以接觸到的藝術,是不是也會活得光鮮亮麗?

  不會像現在一樣,只能躲在角落裡,如同陰溝里的老鼠,窺視著別人的人生,品味著嫉妒的滋味。

  就在這時,畫室里傳來了動靜。宿音停筆看著那幅畫,靜默一會兒,忽而抬手一掀,毫不留情地將之扔到一邊。

  畫布在空中連弧線都沒有拋出,就落到了地上,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

  夏青禾下意識上前一步,不成想,原本就沒關嚴實的木門就這樣被撞開,發出一聲悶響。

  屋裡的宿音似有所覺,循聲望了過來。

  第64章 小三上位文18

  迎著那雙幽靜如水的眼眸, 夏青禾僵住了。

  房門就這樣開著,想躲都不知道能躲到哪裡去,她只能這樣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

  良久, 宿音開口:「回來了。」

  平淡的語氣, 只是陳述,卻給夏青禾一種她在說「歡迎回家」的錯覺。

  在公司里受的委屈、平日遭到的漠視這一瞬間仿佛都有了宣洩口,夏青禾眼眶微熱。

  忍了又忍, 才把那莫名其妙湧上的淚意憋回去。

  長期偽裝的成熟, 讓她忘記了自己才十九歲, 還處在可以肆意放縱大哭大笑、不用顧及體面的年紀。

  「我、我回來拿點東西, 馬上就走。」夏青禾解釋,目光卻忍不住落到了地上那幅被丟棄的畫。

  宿音偏了偏頭:「你喜歡這個?」

  夏青禾原本是不喜歡的。就算是真的出生在城裡,從小接受藝術薰陶, 她也肯定自己不喜歡。

  一幅畫, 最多是她可以炫耀的資本, 或是引來他人青睞的工具,絕無可能成為她的熱愛。

  但還沒等她想明白, 一句「喜歡」就先脫口而出了。

  宿音起身,撿起不遠處的那幅畫, 走到門邊, 遞出去:「送給你了。」

  夏青禾伸手接過,卻不小心觸到了宿音冰涼的肌膚, 冷得她手一抖, 像是觸電般縮了回去。

  「畫還沒有干, 小心點。」宿音不甚在意地留下這句話, 便又回到了畫室重新坐下,換了塊畫布。

  晨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那張微微仰起的雪白面孔鍍上一層金光,好似一塊潤澤剔透的寶石。

  就連頭髮絲都透著柔亮無比,溢著光彩。

  即便早就直面過無數次美顏暴擊,但每一次見到宿音,夏青禾都像是第一次見面那樣,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

  她不想再看,捏著那幅畫,掩上門退出來,快步朝樓下走去。

  越走越快,逃落荒而逃似的。

  但走出莊園,夏青禾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

  她是打車來的,沒讓司機等著跑返程。

  可這裡在山上,平常根本不會有車路過。

  難道要徒步走回去嗎?

  就在她腦海里剛閃過這樣的念頭時,一道鳴笛聲突然響起。

  黑色邁巴赫停在她身邊,一個熟悉的人探出頭來,是莊園的專職司機小王:「上來吧,太太讓我送你。」

  夏青禾一怔,手指無意識扣了扣畫布的邊緣處,感知著亞麻的細膩紋理,心臟縮了縮,突然感到了一陣羞愧。

  這羞愧莫名其妙,卻又澎湃洶湧,宛如不息的潮水,將她滅頂淹沒。

  「快上車啊。」小王又招了招手。

  夏青禾握緊手,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過去。

  *

  陸序連續一周沒有回家,也一直沒有和宿音見面。

  「公司事多」從藉口逐漸演變成了事實。

  不止公司受到了狙擊針對,和謝家的合作也受到了影響,對方寧願支付高額違約金也要取消合作。

  給出的理由也荒謬可笑,說是陸氏的公司存在財務問題,重新評估發現這次合作風險巨大,不得不撤資。

  這次的合作對謝家來說沒什麼,成了是錦上添花,不成也不過就是少了一個項目,無關緊要。

  對陸序來說卻不一樣,近些年他一直想要讓公司更上一層樓,好不容易就要達成目標,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

  無異於當頭棒喝,令人絕望。

  這些事單拎出來一件還不覺得,交疊在一起,很難不讓陸序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他最近沒有得罪過別人,除了謝嘉玉。

  但這個想法在不久後的酒會上遭到了否定。

  「陸總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什麼東西,也值得我出手對付?」

  謝嘉玉西裝革履,襯出修長身形,一雙鳳眸似笑非笑。

  跟同學聚會那天稍顯人畜無害的氣質比起來,這仿佛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一個矜貴高傲的無情獵手。

  陸序沒有動怒,從路過的侍應生手裡取走一杯酒:「就這麼一句話打發不了我,謝氏突然撤資不可能跟你沒有關係。」

  「陸總,你搞錯了一件事。商業合作無故中斷,更應該想的是策劃案是否完善,公司的產品是否更具競爭力,而不是在這裡質問無辜的合作方。」

  謝嘉玉攤了攤手,話里盛滿毫不掩飾的譏嘲。

  「呵,你無辜嗎?」陸序冷笑一聲,目光冷冽,「當年劫匪的那件事,是你告訴音音的吧?為了離間我們,真是煞費苦心啊。」

  謝嘉玉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瞬間變得極其晦暗陰狠。但稍縱即逝,快得讓人以為只是一場錯覺。

  他平靜地拂了拂衣領,淡淡道:「你要這麼以為就以為吧。」

  話畢,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陸序握著酒杯的手收緊,半響後才舉起,一飲而盡。

  ……

  謝嘉玉朝外,一路走到了會場的花園裡。

  此刻所有人都在酒會現場,外面連半個人影都見不到。

  但倘若有人在這裡,就會發現他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謝嘉玉抬起頭,看向天邊,漆黑的夜幕中懸掛著一彎弦月,就像那個人一樣,觸不可及。

  同學聚會那天,在酒店的走廊上,他並沒有跟宿音提到什麼劫匪的事情。不過他記得,宿音和陸序就是在一樁劫匪案後走到一起的。

  根據陸序剛才的表現,不難猜測,這背後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隱情。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天他給宿音展示的,是陸序出軌的證據。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做過就會留痕。

  他派去私家偵探盯梢,只是想捉到陸序的一些把柄,但沒想到意外之喜來得如此容易,一起交上來的還有他和公司實習生進出酒店的照片。

  資料顯示,那個實習生還是陸家資助的學生。

  被好意資助的學生和心愛的丈夫同時背叛,正常人應該都承受不了這種致命打擊吧?再剛烈一點,玉石俱焚的心都有了。

  謝嘉玉沒有想過讓宿音玉石俱焚,他想讓宿音離婚,然後在她最難過的時候趁虛而入,撬開她的心房。

  這種做法堪稱下作,也很不要臉,但是勝在快速高效。

  謝嘉玉毫不避諱,他就是這麼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但他沒想到,知道真相的宿音選擇了繼續留下來。甚至,隱瞞了這件事。

  明知道不值得愛,卻還是堅持等待,和那些八點檔肥皂劇里的苦情女主角有什麼區別。

  宿音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偏偏就是這種人。

  一股鬱氣漫上胸口,謝嘉玉拿出手機,撥出某個號碼。

  在他身後,晚間樹影搖曳,熱鬧的大廳里透出輝煌燈火,明明滅滅的光影如同猙獰的巨獸,要將什麼吞噬殆盡。

  「你好。」那頭傳來清冷的嗓音,十分疏離有禮。

  秋季的夜風帶著幾分寒意,吹動謝嘉玉額前的髮絲,讓他被怒火充斥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

  「學姐,是我。」

  宿音:「有什麼事嗎?」

  謝嘉玉唇角拉成一條直線,不知道該說什麼。

  質問宿音為什麼沒有跟陸序攤牌嗎?可她早就告訴過他了,她不會離開。

  再者,他也沒有立場這麼問。

  平生頭一次,謝嘉玉知道了什麼叫做進退維谷。

  他輕笑一聲,真心地嘲笑自己。

  「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聽筒那頭傳來沙沙的聲響。

  謝嘉玉猜測,宿音應該是在看書。

  他幾乎都能想像到她漫不經心說話間,翻動書頁的模樣。

  「學姐就這麼討厭我嗎?一句話也不想跟我多說。」

  謝嘉玉說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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