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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呂知行在對話框裡打下「呂雲和又被催婚了,真可憐」,猶豫了一會,刪掉了。

  他又打下「今年的年夜飯也好無聊,你在幹嘛?」然後刪掉。

  最後,呂知行用鼻子無聲地吸了口氣,打下「我想你了」,點擊了發送。

  沒一會兒,手機就接到了回信。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正在運行的烤箱,程羽西的手指也入了鏡,他指著烤箱裡面看得並不清晰的甜點。緊接著另一條文字信息跳了出來。

  【飯後甜點我烤了你喜歡吃的蛋撻。你要回來嘗一個嗎?】

  呂知行勾起嘴角,笑得比蛋撻還要甜。這一幕被呂雲和的母親抓了個正著,她問:「弟弟是不是上大學談女朋友了?」

  話題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自己身上,呂知行抬起臉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呂雲和瞥了呂知行一眼,表情平淡地把話題截走了:「怎麼?不談催婚的事了嗎?」呂知行在微信里給他的哥哥發了好幾個瘋狂親吻的表情包,然後低聲向父親報告說自己吃飽了。

  父親立刻便明白了呂知行的意思。他點點頭,對呂知行說:「路上小心。」

  程羽西還在自己家裡陪爸爸媽媽看春節聯歡晚會,呂知行敲響了他們家的房門。他打開門看到他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蛋撻可以在冰箱裡放三天。可呂知行大年三十就回來了。

  呂知行進門先跟程羽西的爸爸媽媽拜了年,並順利的從梅梅姐手上拿到了個大紅包。然後呂知行又甜言蜜語地哄著這兩位老父母親,企圖從他們手上弄走程羽西。

  呂知行邀請他們去海景別墅度假。他說南方暖和,冬天也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水果。然而呂知行其實心裡知道,梅梅姐過年是要跟她的小姐妹一塊搓麻將的,多半不願意動彈。

  果不其然,梅梅姐聽後大手一揮說:「你跟程羽西兩個小孩自個兒玩去吧。我們這些大人就算了。」

  呂知行故作可惜地說:」那我回來了給你帶當地的椰子吃啊,梅梅姐。」

  程羽西端著重新回爐烤了一下的蛋撻走了出來,一臉莫名其妙問:「去哪兒玩?什麼椰子?」

  「走,我們到隔壁慢慢商量去。」呂知行一低頭叼走了一個蛋撻,然後拉著程羽西往自己的公寓走。

  程羽西的爸爸目送著兩人出了門,樂得笑出了聲,說:「嗨!你說這倆人從小就黏一塊,怎麼就呆不膩呢?」

  梅梅姐看著電視裡奼紫嫣紅的舞蹈節目,神色淡然地說:「你最好是別知道原因。」

  呂知行用指紋摁開了密碼鎖,拉開門,推著程羽西進了房間,自己鑽了進去,關上門。然後他急不可耐地將程羽西擠在門上,摘掉他的眼鏡扔在旁邊的鞋柜上,湊上去一點一點地親吻他的嘴唇和臉,上上下下地把他摸了一遍。

  程羽西很安靜地接受了呂知行的吮吸和舔咬。他的吻比夏天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要熟練得多,同時侵略性也變得更強了。他們在懵懂生澀的探索中一點點學會了那些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屬於大人的親吻。

  每一個或許生澀或許不成熟的吻里,他們都會偷偷地藏進一片新生長出來的愛意。

  程羽西的睫毛緩緩下垂。他抬手環住了他的肩膀,閉上眼睛,微微張開了嘴。呂知行的吻便從他的唇舔到了他的舌尖。

  夜才剛剛開始,他們接了一個漫長的吻,停下來時兩個人都有一點喘。他們對視了一眼,呂知行在程羽西眼裡看到了一片朦朧的水汽。他心滿意足地抱住他,撒嬌似的把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邊喘著氣一邊笑,說:「我想你了,小西。我好想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唉……這才幾天啊。肉麻死了。」程羽西拍拍呂知行的背說,「你要找我商量什麼?」

  「商量的事等一下再說。」呂知行抬起臉,沖他笑:「我們先做點別的。」

  「我難忘今宵還沒聽到呢。」

  「怕什麼,天天都有重播。」呂知行一邊說著,一邊連拖帶拽地把程羽西扯進了浴室。

  城市裡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在離小區不遠的廣場上會在新春的午夜來臨的時候放上一場焰火。

  煙火絢爛的色素從落地窗打了進來,一片接著一片的。

  呂知行望著身子底下微微搖晃的程羽西的背,顏色落在了他光潔的背上。

  他看見他抓著枕頭的手指縮緊了。

  程羽西的身體像海面上盪起的一寸白浪。呂知行吸了口氣,俯下身子,從背後抱住了他,充滿憐愛地親吻他肩背上的小痣。他像一尾魚,躍出水面,又深深地潛入了他的身體裡的海。

  「大年初一跟我一起私奔吧。程羽西。」呂知行在他耳邊吐了一口氣,「去南方,有能看得到海的別墅。」

  程羽西張了張嘴,他的呼吸在撞擊中變成了一段一段,零零碎碎的嘆息。他不自覺閉上眼仰了仰頭。呂知行輕輕地握住他的脖子,程羽西的喉結在他的手心裡滑動了幾下。

  他聽到他的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

  程羽西坐在人滿為患的飛機里時,才開始反省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本來好好的在家過著年,莫名其妙地就答應呂知行毫無計劃的旅行,還在旅行前一夜運動過度。他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隨便揣了幾件衣服就被扯上了飛機。

  程羽西斜靠在座椅上,擰著眉頭揉太陽穴。他腦子裡忽然出現了四個大字:色令智昏。

  戀愛腦真是太可怕了。

  坐在他身邊的呂知行的心情卻非常好,他笑容滿面地哼著歌,在程羽西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過了一會兒,呂知行翻轉筆記本,遞給程羽西看。上面列了個to do list。

  海灘BBQ

  一起看海邊的落日

  在海邊放煙花

  參加篝火晚會

  隔一天do一次

  列表下面寫了一行小小的字「其他的想到了再補充。」

  程羽西抽出他手裡的筆,面無表情地劃掉了『隔一天』開頭的那行字。

  「啊喂!」呂知行發出了抗議。

  程羽西把筆扔還給他,「又不是備孕。這種事情就不用列進to do list里了。」

  呂知行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筆,撇撇嘴說:「to do list不do叫哪兒門子的to do list!」

  「嘶……」程羽西抽了一口氣。這些都是什麼歪門邪道的道理。

  呂知行一看程羽西開始皺眉頭,就忍不住笑開了。程羽西瞪呂知行一眼,掏出眼罩,往眼睛上一遮,決定不再搭理他。

  程羽西聽到呂知行聲音小小地問空姐要了一張毛毯。沒一會兒,他便感覺到一張軟綿綿的毛毯裹在了自己身上。

  目的地是南海市底下的一個小海島,他們下了飛機之後又轉坐了船。

  南方的天氣暖和得不像話,即使是大年初一,到了中午也有二十多度的氣溫。暖黃色的陽光裹在身上暖乎乎的。

  呂知行說呂雲和在島上開發了一片海景房,專門用來做民宿。前兩年剛建的,年年冬天都爆滿。

  「我提前讓他留了一套。我厲害吧?」呂知行衝著程羽西眨眨眼睛,然後眯起眼得意洋洋地笑了,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

  程羽西張張嘴,想說:「那你特麼不早點說!我行李都沒好好收拾!」那些抱怨的嚎叫剛滾到了嘴邊,一座海島緩緩地飄進了他的視野里。

  跟瀨戶內海不一樣,這裡有很寬很白的沙灘帶,海的顏色是淺的,陽光一照,藍得像果凍。

  他呆呆地望了半天,回過神後,別彆扭扭地對呂知行說了謝謝。

  登島之後他們坐上了當地的三輪摩托,經過了一片很大的芭蕉地。泥濘的小路坑坑窪窪,顛得兩個人屁股都貼不住凳子。

  溫暖的風呼呼地吹著,每呼吸一下,泥土和草木混著海洋的咸腥就會鑽滿鼻子。

  程羽西聽到小路兩邊芭蕉樹葉嘩啦啦地響著,滿眼都是會跳舞的綠色。

  他將吹得胡亂飛舞的劉海往上一掀,心情好得一下就原諒了小路的顛簸。

  到達別墅區後,呂知行去服務處取鑰匙,程羽西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他。

  他看到了一群年輕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總覺得中間有個人長得有些眼熟。

  從程羽西跟前路過時,中間那個人轉過臉時不小心掃了程羽西一眼,他本來已經往前走了兩步,一下又把頭甩了回來,不可置信地盯著程羽西看。

  程羽西向他點點頭,說:「好久不見。」

  「程仔!!」那個人立刻叫了起來,臉上瞬間綻開了燦爛的笑。程羽西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如此生動地演繹出『笑成一朵花』的模樣。

  上次跟翟家豪在高松機場分開之後,他們的聯繫就只剩下在朋友圈互相點讚了。翟家豪吃胖了,顴骨好像顯得沒有那麼高了,但眼睛卻被擠得更小了一些。

  翟家豪扔下他的小夥伴沖了過來,彎著身子熱情地擁抱住程羽西。程羽西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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