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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與玄鐵摩擦迸濺的藍紫色火星里,有什麼東西斷裂了,那是鎖在蜃龍身上的第一個咒枷。

  當第一根鎖鏈崩斷時,蜃龍徹底狂暴了。

  它龍脊處的鱗片如刀山倒豎,瘋狂地掙紮起來,風暴席捲整個水域,宋時綏翻身躍上龍角,卻發現鱗片縫隙里探出無數淬毒倒刺,她只好凌空倒翻躲過三枚毒刺,反手射出一箭,箭矢精準貫穿了一處麟甲縫隙。

  "小心!"扶洮的尖叫聲里,蜃樓的鱗片裡忽然竄出無數條漆黑的長蛇,曲笙尋腳踏崩落的碎片,星髓劍在掌心旋轉如風車,劍氣形成螺旋鑽頭刺向龍。

  就在劍鋒即將觸碰機關核心的剎那,蜃龍突然昂首嘶鳴,它被斬斷的那結鎖鏈竟如活物般纏住劍身!

  千鈞一髮之際,宋時綏的箭破水而至,箭簇上綁著的霹靂彈在鎖鏈節點炸開,衝擊波將曲笙尋掀飛十餘丈,後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曲笙尋狠狠咳了一口血,大喊:「就是現在!」

  「七寸!」

  曲笙尋朝著騎在蜃龍身上的宋時綏扔出劍。

  宋時綏握住星髓劍,朝著一塊鱗片狠狠刺下!

  蜃龍的動作瞬間凝滯,豎起的鱗片開始不受控制地扶倒,扶洮抓住機會將全部情絲注入鱗片的裂縫,情絲在機關脈絡里瘋狂蔓延,纏住了所有正在運轉的齒輪,當最後一個運轉的齒輪被情絲纏繞柱時,蜃龍眼裡的那一片紫色光芒終於一點一點的熄滅了,整片水域再一次被漆黑籠罩。

  但它的龍尾還是帶著可怕的慣性猛地拍在水中,失控的能量化作水柱衝破水面,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里,漆黑的巨龍從銅柱上墜下,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將澗水震盪得一片渾濁。

  它豎起的漆黑的鱗甲已經緩緩的撫平了,在憤怒和混沌中度過了一千多年的蜃樓龍陷入前所未有的安然沉睡中,靜靜等待著靈魂的補缺。

  三個人浮出水面,一場大戰後,三人精疲力盡的游到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曲笙尋吐了好幾口水,一邊打嗝一邊虛弱地說道:「馮鏡太牛逼了吧,這玩意是怎麼造出來的?她有這腦袋瓜,幹什麼事都能成功的。」

  扶洮上氣不接下氣,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蜃樓龍也太嚇人了,都已經神志不清靈魂殘損了,咱們三個人齊心合力一起對付它一個,居然差點小命不保,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這東西,馮鏡她還弄了十二個,怪不得那些人那麼想弄死她。」

  宋時綏吐出一口髒水:「她們當時條件受限,只能在火炎山附近尋找礦藏,如果足夠的珍稀金屬,集齊天下礦藏,造出的蜃龍不止現在的十二個,這樣一來,戰力體系就完全改變了。」

  扶洮甩了甩頭上的水,「這麼一個強大的戰力,就讓它在這水中一直沉睡嗎?」

  曲笙尋說道:「這就不是我們能做到的了。」

  宋時綏笑了起來:「但有一個人,肯定能做到。」

  第360章 朝暮6

  米飯已經蒸好了, 商枝殺了九隻大公雞,熱騰騰的公雞血拌飯,是給一些大凶鬼靈準備的血食。

  四周都是槐樹,旁邊有一條小溪, 除了潺潺水流聲便是風穿過枝葉的簌簌聲, 十分安靜, 也十分陰冷,哪怕此刻艷陽高照,刮進這片槐樹林的風也陰颼颼的,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刺骨冷意。

  商枝做好了拌飯,又從竹筐里掏出魂香插在拌飯里點燃, 不一會, 槐樹林裡陰風大作,一陣陣黑霧悄無聲息地蔓了過來,為本就不明亮的環境雪上加霜。

  鬼靈貪食著鮮美的血食, 享用著養魂的一等魂香, 眾生總是要分三六九等, 哪怕是鬼也不例外,幾個窮凶極惡的鬼靈先享用, 然後是實力稍次一些的,至於那些實力微末的, 也只能搶一點殘羹剩飯。

  剛養鬼的時候,商枝還心軟,那會她只是個天真懵懂的菜鳥鬼修, 想著不能餓到底層的可憐鬼,總把血食備足了,結果養的鬼一點也不乖順, 不是被鬼攆著跑,就是半夜睡覺被鬼壓床,要麼就是莫名其妙的摔跤。

  老瘋子冷眼看戲,過了一段時間,等她吃夠了苦頭,老瘋子才告訴商枝:「血食不能備足,鬼雖為鬼,人雖為人,二者卻有相同之處,古有商君書,道民弱則國強,養鬼也是如此。」

  商枝那會心想,她穿來的這破地方居然還有商君書,雖說是經典,但她可是新時代新青年,難免有些不服氣,說道:「古人還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呢,我讓每一個鬼都吃飽喝足,這有什麼錯?」

  老瘋子抽著煙,吐出一個煙圈來,指著商枝的肩膀說道:「功夫不到家,和人頂嘴的本事倒見長,那些鬼吃飽喝足沒事幹,就總想干點事,這不,禍害你來了!」

  商枝剛要順著他的視線轉頭,耳朵突然被一隻力大無窮的鬼爪死死捏住,那隻鬼拎著她的耳朵往上扯,很快就把她的耳朵扯出了一個豁口,血順著脖子一直往下流。

  老瘋子倚著柳樹悠哉悠哉地看了會熱鬧,看到商枝的整隻耳朵都快被那隻鬼手扯下來,這才不緊不慢地掏出他得金柳枝,朝著那隻鬼手一揮。

  商枝捂著淌血的耳朵,兀自不服氣:「就不能人人平等麼?」

  老瘋子冷笑一聲:「哪來的人人平等,就是那九品天人也要分個三六九等呢,差距只會縮小,永遠不會消失。」

  說完,他抖了抖袖子上的土和灰,不知從哪掏出一枚帶著血絲的白玉環,往她懷裡一扔。

  商枝蹲在溪水邊,把沾滿雞血的手泡在冰寒刺骨的溪水中,流動的溪水沖刷著手上的雞血,水中暈開一絲絲的紅。

  洗乾淨手上的雞血,商枝蹲在地上甩手,一隻小紅鳥從槐樹林裡飛了過來,落在商枝的肩膀上。

  商枝頓時「嘶」了一聲,「你不會又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了吧?」

  這些日子山崩不斷,長生殿氣焰囂張,和三危山多有摩擦,搶了三危山的不少生意,收入來源銳減,大傢伙不得不節衣縮食,就連艷鬼都開始節儉起來,一件衣服竟然開始穿第二遍了。要是長生殿哪個鬼王真的能長生,三危山這個鬼修必爭的風水寶地,怕是會成為炮火最先響起的地方。

  「切,有什麼好不好的,那幫九品天人已經往碧海潮生那去了,對於修煉冰魄神功的人而言,無垠的海域是他們最好的戰場,倒是你,可真是悠閒啊。」

  小紅鳥看著溪水邊身首異處的九隻大公雞,咂咂嘴:「瞧瞧你,還有空餵鬼,我瞧這些鬼靈也不怎麼樣嘛。」

  「咦?」小紅鳥扇了扇翅膀,瞅著貪食血食的鬼靈,「魂魄殘缺的鬼靈你怎麼也養?還養了十二個?」

  商枝繼續甩著手上的睡:「是我師父讓我養的,他一把年紀了,我總得當個孝子賢孫吧,又不費什麼事,就養著唄。」

  小紅鳥說道:「這種魂魄殘缺的魂靈你養在哪啊,也不嫌占地方,咱們鬼王用裝著魂香的紅玉髓盒子養鬼,那盒子雖小,但可是用六面鬼牌雕成的,裝下的鬼靈有成千上萬,就算這樣,他老人家養鬼靈也得精挑細選呢,稍差一點的都不會要,哪像你,已經六品天人了,倒像個收破爛的。」

  商枝摸了摸頭上的白玉環,笑著說道:「不咋占地方,這玉環是我師父留下的老物件了,我學會養鬼之後他就把這個丟給了我,雖然養這些鬼也不知道什麼用,不過這一年就餵一回,也不怎麼費事,就當是個念想了。」

  小紅鳥說道:「你的這塊血玉有些年頭了。」

  商枝說道:「這年頭我可數不清了,是我師父傳給我的,至於這老頭子到底活了多少歲,我是真不清楚。」

  小紅鳥說道:「幽山鬼王的東西,隨便從指縫裡漏點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商枝摸了摸頭上的玉環,攤手:「目前確實沒啥用,對了,你聯繫到阿雪了嗎?」

  自從聞人聽雪回到煙都之後,商枝就再也沒有收到聞人聽雪的回信,羽流螢附魂在鳥兒身上在煙都梨峰偷偷飛了好幾圈,愣是沒看見聞人聽雪的影子。

  小紅鳥聞言,對商枝搖頭:「我派出去的人也沒聯繫上,煙都的梨峰沒什麼人,羽重雪不在,聞人姑娘也不在,就連師清恆也不在。」

  商枝摸摸下巴,目露疑惑:「難道是他們師徒三人出去團建了?」

  「可這也不能吧,阿雪不可能不給我寫信的,她吃了一個特別酸的橘子都要和我說。」

  過了會,商枝說道:「這不對勁。」

  *

  室內昏暗,沒有點蠟燭,梳妝檯上放著一個蓮花水晶盞,一顆圓潤碩大的夜明珠放在水晶盞里,散發著月光似的柔和清輝。

  聞人聽雪睜開眼,撐著沉重的身體從床榻上坐起來。

  自從內力無法運行之後,聞人聽雪就像鳥兒失去翅膀,再也無法對抗地心引力。

  「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溫柔嫵媚的聲音從長長的石階上傳來,牆壁將她的聲音折射成連綿不絕的迴響,金月皇后長裙曳地,依舊是一身的煙霞緋色,銜著明珠的金色鳳釵將一頭漆黑的長髮綰在腦後,墨發如蜿蜒的水流,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流淌,她就這樣一步一步,像捧著魔盒的潘多拉,從高高的石階上走下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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