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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程洲對她好嗎?

  這是她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往日相處時的那些一點一滴,正匯聚成潮水向她漸漸湧來。

  好像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會出現。從他回來的那一刻到現在,她的人生,似乎都有他的參與。開心激動的時候,她會想要找他說,他會和她一起高興。傷心難過的時候,他會及時地出現,默默地安慰她。

  就像今晚,在她意料之外的,他竟然在回了家之後又下去了一趟,只是為了給她買感冒藥和準備暖身的茶。

  外面的雨和風很大,很冷,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作為朋友,這似乎已經快要超出原本朋友應該做的事情的界限了。

  想到這,遲夏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只能安慰著自己,說是好朋友也會這樣。

  他是好朋友。

  但是,好朋友是不會讓自己的心跳陷入到「失速」的頻率的。

  所有的思緒都是偷偷的,掩藏起來的,不為他人所知,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說青春期是一場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雨季,那遲夏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找到了能夠一起撐傘的人。

  就在她的身邊。

  此刻。

  窗外的雨拍打在了玻璃窗上。

  遲夏說:「許程洲,你冷嗎?」

  許程洲慫了慫鼻子:「還好。不是很冷。」

  她忽然注意到了他凍紅的雙手,以及他凍紅的鼻尖。

  這一刻,自己的鼻尖又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酸意了。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為了壓制住即將落下的眼淚,遲夏緩緩開口,問:「許程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聽到這句話,許程洲停了停手上的動作,然後笑了一下:「我不對你好,那我要對誰好?」

  第43章 在春天

  半夜三點, 窗外雷聲大作,突然下起了一場暴雨。

  遲夏就是在這個時候驚醒的。

  她昏昏沉沉,只感覺到自己的咽部很疼。想要起來喝點水, 奈何身上又很冷, 壓根不想出被子。

  她「咳咳」地咳了兩下,慌慌張張地把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很燙。

  遲夏忍著身上的那種無法遏止住的冰冷起了床, 她恨不得現在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緩緩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挪步到客廳的小桌子前。玻璃壺裡裝了一半的水,摸上去,還有點溫熱。

  遲夏的眼前很模糊,力氣只夠拿起那個玻璃水壺。她艱難地舉起了水壺, 往裡面倒著水。

  她蹲在了桌前,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集中精神。但這一刻, 混沌戰勝了理智,直到玻璃杯中的水快要滿了, 她都還沒有徹底地緩過來。

  下一秒, 水溢出了玻璃杯。灑在了桌上, 發出了滋啦的一聲。

  手剛停下, 還沒把手中的玻璃水壺放到桌上,一隻手就接住了它。

  「我來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程洲醒了, 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聽到許程洲聲音的第一秒,遲夏慶幸自己終於清醒了一點。暴雨聲闖入她的耳邊, 她看清了桌子上的水。

  「對不起。」遲夏立即在桌上抽了幾張紙。

  「這沒什麼。」許程洲說,「水灑了而已, 是這個杯子太小了。」

  遲夏準備去擦桌上的水,只是還沒伸手去拿下一張紙,她的手就被許程洲給攔住了。

  「我來吧,你去休息。」

  「沒事,我自己灑的水,我自己擦。」遲夏執意要自己擦完小桌子上的水,見狀,許程洲後面也沒有說什麼了,只是在默默地和她一起擦。

  很快,桌上一乾二淨。

  把最後一張紙丟進垃圾桶里後,遲夏鬆了口氣。但她那時只想哭,只想借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帶來的聲音狂哭一場。

  她沒忍住自己眼眶裡的濕潤,落下了一滴淚。

  無盡的黑夜裡,那滴默默落下的淚,被他看到了。

  他立即看向了她,說:「怎麼啦?」

  「許程洲。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遲夏再也沒辦法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現在似乎很糟糕。」

  許程洲清楚遲夏這麼說的原因。

  在今晚各自回房間之前,他們同時收到了江川大學教務處的郵件。兩人收到的郵件里,除了稱呼之外的所有內容都是一樣的:

  「您的初試排名為全省第11名,根據招生計劃與面試入圍比例(招生計劃5人,招生計劃:面試入圍人數=1:2),您被列入至江川大學2024年保送生候補計劃(即強基計劃首批名單),期待您的高考成績,望我們九月再重逢。保送生候補計劃(強基計劃第一批次)相關信息見附件……」

  這條信息來得比較突然,許程洲和遲夏一開始都沒意識到這條信息的意思。後來,經過多次的重讀,以及閱讀附件的內容,他們明白了這封郵件的意思:初試成績沒入圍面試,但是能夠通過強基計劃降分錄取。

  遲夏當時心裡落空了一下。

  沒想到自己離入圍面試只差了一個排名。

  她的情緒開始漸漸不對勁起來,準備了很久的保送生筆試,中途的辛苦只有自己明白。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和壓力,在明白郵件的那一刻得到了聚集。

  她不斷地在自己的心裡問著「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剛好差一名入圍,為什麼自己最近遇見了這麼多的事情。家中出事,保送的不順利,各種壓抑在不斷地朝她襲來。

  暴雨天也不止,一直在下,感覺永遠不會停止住一樣。再這樣下去,再在潮濕的空氣里,她感覺自己快要溺水了,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許程洲,我是什麼很差勁的人嗎?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會堆積在我這裡?」

  「抱歉,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遲夏知道許程洲也收到了郵件,所以,她補了這麼一句話。

  「我累了。」遲夏說,「我想早點休息,晚安。」

  許程洲當時「嗯」了一句,還沒等他說下一句話,遲夏就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他默默地燒好了水,設置了保溫,然後回了房。擔心遲夏半夜會叫他,於是,他沒把自己房間的門完全關上,他還留了一條縫隙。

  那個突如其來的雷聲不只是驚醒了遲夏,同樣也驚醒了許程洲。他醒了之後,就聽見了她的動靜。但他不敢打開房門去打擾她,他只是默默關注著她。

  後來,他聽見了她端水時的艱難,所以,出於擔心,還是下了床。

  再後來,水就灑了。

  他也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去關心她了。

  窗外的雨小了一點,暴雨收起了一點它的狠心,開始往細雨的方向變化。

  「你不糟糕的。」

  許程洲緩緩開口,「全省第11名哎,已經很厲害了。全省那麼多的學校,那麼多的尖子生,我們還能並列第11名,這也是實力的一種。」

  「有的時候啊,考試也很看運氣的。」許程洲說,「當我們在一個路口沒有看見好運的時候,不妨再等等。花若會開,自有花季來。」

  「所以啊,放輕鬆點,我們已經很厲害了。就算沒有入圍複試的面試,那又怎樣?」

  「明天早上起來,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灑出來的水總有一天會幹的,或早或晚。」

  「夏夏,沒有什麼是不能夠解決的。高考也好,保送也好,家裡遇到的困難也好。」

  遲夏被許程洲給說哭了,本身就很想哭的她,這會子已經忍不住了。

  「你能抱我一下嗎?」遲夏收了收抽泣的淚水,「一下就好。」

  許程洲張開了手,主動把遲夏擁入了懷中:「當然可以。」

  「多久都沒關係,我會一直在的。」

  「我剛剛做夢了。」遲夏靠在許程洲的懷裡說,「我夢見我掉進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海里,周圍什麼都看不見,我什麼都找不到。我很害怕。」

  「不怕不怕。」許程洲輕輕地摸著遲夏的頭,「夢醒了就好了,它只是一場夢,困不住你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藏著那些情緒,你想怎麼樣都行,我不會拋棄你的。」許程洲說,「要不?你也安慰安慰我唄?我保送考試也失利了。」

  許程洲換了副狗狗眼看向了遲夏,正在渴求著安慰和她對他說話。

  暴雨的夜晚,有一隻小兔子和一隻小狗,他們在淋濕過後,抓住了對方,沒有丟下對方。他們在模糊複雜的視線里緩緩向前走,試圖頂著暴雨走到雨停。後來,他們看見了一段屋檐,走到屋檐下,暴雨不再繼續打擾他們了。但小狗依舊還在擔心小兔子,為她準備了感冒藥,準備了薑絲可樂。

  看見許程洲的樣子,遲夏忽然就笑了。即便是現在的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她依舊能夠看清楚他的視線。

  她努力提起精神,說:「許程洲,你不覺得自己有的時候特別像一隻小狗?」

  說完,她重新靠在了許程洲的懷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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