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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清宮戒備森嚴,內里的奴婢不能到外頭,外頭的人也不能進來,人與人之間不能說一句話,否則會被蕭隨的下屬記錄下來,再呈報給他。

  跟當時的攝政王一模一樣。

  用膳的時間一到,干清宮新的門鎖被宮女解開,身邊的侍衛目光炯炯,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宮女們一句話也不敢說,安安靜靜將膳食擺在桌上,琳琅滿目的菜品著實可口,但用膳的人一丁點胃口也無。

  如果要向外傳遞消息,只能借傳膳的時機了。

  楚元虞心臟怦怦直跳,面上平常拍著女兒的背,她的眼神暗地裡掃過每一個宮女的面孔,思襯著誰能幫忙。

  眼下時機緊迫,任何一個小的舉動都會導致她們命喪黃泉,誰能冒這個危險,幫虎落平陽的她。

  有侍衛盯著,楚元虞也不敢冒動,直到宮女退散後,她才款款起身,先拿起孩子吃的米糊。

  餵給公主前,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若是飯菜中有毒呢?

  她的手一頓,立馬讓侍衛察覺到,上前來盤查,「請問娘娘有何吩咐?」

  侍衛的眼神有如火炬,直勾勾掃視這兒的一點一滴,楚元虞被這如同看待犯人的眼神弄得心煩,藉機發揮說:「放肆!誰准你這樣盯著!」

  她面上浮現怒容,可在侍衛看來,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眉眼凝雪,唇瓣朱紅,渾身富有威儀,許是被關押囚禁,楚元虞的眼裡有淚光,嬌貴的同時向他傳訊出脆弱感。

  侍衛咽了咽口水,一時間不願移開目光,就這樣冒犯楚元虞。突然,雪亮的劍從他的心臟穿梭而過,露出帶著一點血絲的劍身,在楚元虞的眼前。

  咽了氣。

  周圍的奶娘和宮女同時嚇得屏住了呼吸,冷汗直下。楚元虞睜大眼睛,看侍衛就那樣倒在地上,沒了生命。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站在侍衛身後的蕭隨,心底明了,只抬手微微捂著孩子的鼻息,也遮了孩子的眼睛。

  「你來了。」

  「是。」蕭隨抽回劍,嫌惡地甩了甩,想將血珠甩開,驀地想起這裡是干清宮,不免污染了這處聖潔地,於是將劍扔給手下,讓他帶出去扔了。

  「我來晚了,讓他冒犯了娘娘,是我之過。」蕭隨睨了眼被拖出去的屍體,挪腳擋在楚元虞眼前,讓她看不到這處髒污。

  楚元虞扯了扯嘴角,起身往回走。

  「虞娘,你要去哪?」蕭隨提步追上,阻攔她的動向,「可是覺得沒了胃口,不如在殿內擺宴,也好清靜。」

  楚元虞搖了搖頭,「讓我沒了胃口的人,是你。」

  她向來是懂得如何扎男人的心的,卻不知男人從未因她的言語受傷,只為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而難過。

  蕭隨僵了身子,看楚元虞走進內殿了,才命人去重新上菜,他跟了進去,清了清嗓子,「餓了身子還好,餓了孩子,可就壞了。」

  楚元虞不勞他操心,孩子不吃米糊,還有別的能吃。

  蕭隨:「虞娘,待到一切安好,我就替你去征伐魯國,你不是最想要魯國退兵,奪回疆土麼?為夫實現你的願望,好麼?」

  楚元虞默不作聲。

  蕭隨走到她的身旁,半跪在地,埋頭靠在她的腿上,心安理得擠占孩子的空間。

  「虞娘,我只是……」太想得到你的愛了。

  楚元虞目光虛無看向某處,呢喃道:「你如果真的愛我,就應當不傷害我。」

  「蕭隨,細數這多年以來的事情,我竟發現,你在我的身旁,只是因為我心太寬,太縱容你了。」

  蕭隨身體冰凍。

  「你如實告訴我吧。」楚元虞收回聲,「你只要承認,你所做的一切錯的,我們尚有餘地。」

  蕭隨陡然起身,背影倉促離開內殿。

  走的飛速。

  楚元虞望著他的背影,輕嘆了聲。

  蕭隨離開干清宮,一路往御書房去,雙眼猩紅充斥著淚水,滾燙滑落削細的臉龐。

  「啊!」

  他將桌上的墨寶蠟燭徑直掃落在地上,拳頭狠命砸在木桌上,將這桌面硬生生砸出了裂痕,醜陋不堪地順著桌角盤繞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蕭隨的神智時清時暗,他這副模樣,不敢再在楚元虞面前逗留,只能狼狽逃離,孤獨宣洩自己內心的情緒。

  他腦海中,閃過楚元煜餵給他迷魂藥的場景,緊接著又是來自於身旁人的陳訴。

  「當時……你滿心歡喜,以為她愛著你,為你懷胎,殊不知她只是在欺騙你……」

  「而你何其可笑,家破人亡,卻愛上仇人的女兒,真是可悲啊。」

  「不!你給我閉嘴——閉嘴——」蕭隨神色癲狂,可全身都被人用鐵鏈束縛在牆壁上,連跑也不能。

  那人只要聽到他一句反駁,就提起手中的藤條。

  畫面一轉,蕭隨跌落山崖後撞到頭部,失明復發,可當時的他記憶時好時壞,經常記不起事情,只能像瘋子一樣叫喊。

  他跪在地上,向兇手搖尾乞憐,只想向他討回光明。

  無數次的折磨和慘痛,蕭隨的記憶逐漸錯亂,日夜的痛不欲生里,他被引導去恨那個女人,可他心底始終記得,要見到楚元虞。她是自己的珍寶。

  只有見到楚元虞了,他才能得到解救。

  第86章 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

  夜晚床榻上, 躺著兩位熟睡的人。

  蕭隨側躺著身子,將楚元虞攬在懷中,逼迫她從平躺變成面對自己的姿勢, 手掌心自然覆在她的後腦, 呈一個要將她按進懷裡的姿勢。

  他今晚沐浴時情毒又發作了,這一次比以往都兇狠,導致他剛剛跟女人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恨,現下毒過了, 正是疲憊的時候,伺候完楚元虞洗漱,就沉沉睡去,也不忘抱著她。

  距離暖帳不遠處的地板上, 搖籃輕輕搖晃, 小公主從來不鬧娘親, 乖乖巧巧, 酣然入睡。

  燭火微微搖晃,似明似暗。熟睡中的一人驀地睜開眼, 就著這個姿勢不動,而後慢慢攤開手心, 一張紙條赫然在其中。

  這是她今日在膳食中吃到的。

  太暗了,楚元虞看不清字,她收攏手心,保持原有的呼吸,偽裝還在睡著。這個男人的警惕心極高, 雖然疲倦, 可若是有風吹草動,第一個起來的人就是他。

  也是他, 藉口要跟她齊治天下,寸步不離一同處理公務,纏得她整日都沒有獨處的時間,只能在激烈的情戰後撐著困頓來查看紙條的內容。

  楚元虞維持呼吸頻率,足足一刻鐘。她的眼睛睜大,在黑夜裡描摹著蕭隨的臉龐,夜色模糊了他瘦削的臉的攻擊性,看起來平易近人,格外祥和。

  就像一對真的恩愛夫妻。

  她眼眸沉下,陡然張開口,隨著呼吸的熱氣,對準男人的口鼻呼出一口薄霧。

  做完這個舉措,楚元虞一直觀察他的情況,見他睡得更沉了,才放心拿開他的手。

  重死了,蕭隨的胳膊架在她身上,雖然沒有用力,但也讓她難受。

  儘管給他用了迷魂藥,楚元虞也不敢任性,捻手捻腳掀開被衾,屏住呼吸,長腿跨過他的腰際,虛虛踩著被子下了床,赤著腳幾步走到燭台邊。

  迅速展開紙條,上邊寫著三個小楷字:王已到。

  楚元虞眼裡泛起喜色,南安王到了!孟庭闕有救了!

  「虞娘……」

  身後,蕭隨嘴裡呢喃著她的名諱,似乎是感覺到不對,原本搭在楚元虞身上的那隻手在空蕩蕩的身側摸來摸去,只摸到了空氣。

  楚元虞登時驚出一身冷汗,手條件反射要將紙條焚燒,卻在放上去前遲疑,紙張焚燒的氣味興許會被他捕捉到,不若暫時收下,待他離去了再燒了完事。

  蕭隨的聲音明顯急了,他眉頭凝起,言語間的話語帶著濃濃的疑惑,「虞娘……」

  去哪裡了……

  似乎很快就要醒來。

  楚元虞快步回到床沿,看著他輾轉反側的模樣,心頭微動。

  再摸不到她,就要醒了。

  楚元虞蹲在床榻上,就要跨過他的腰身,回到原位,結果蕭隨不安分掃蕩的手好死不死,就在她的腳下。

  一慌,楚元虞不小心用了點力,將他踩醒了。

  蕭隨唰地睜開眼,眸子冷礪朝她射過來,充滿殺意,意識到身上的人是誰後,他頓了下,「虞娘?」

  「嗯。」楚元虞裝作無事的樣子,腳底從他的胳膊上挪開,踩到實處了才慢慢躺下,縮回被窩中取暖。

  蕭隨被她這副自若的模樣震得回不來神,許久才重新抬手,把懷裡的女人再按進來一點,另一隻手揉著她的髮絲,「虞娘去做什麼了?」

  被衾里楚元虞聲音悶悶,「看孩子。」

  蕭隨揉著她髮絲的手停住,緊接著按著她的脖頸讓她抬起頭,四目相對,蕭隨重複他的問題,「去做什麼了?」

  楚元虞目光淡漠,「我說過了,去看孩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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