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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好走到街邊一側,飛快跨步。

  可能她身影過於倉惶,又用衣袖遮掩半臉,瞧著像偷盜旁人財物的小賊,不僅路人對她行注目禮,沒過多時,連那幫王府侍衛也有一人指她大叫:「那個穿褐衣的女子,你給我站住!」

  虞緋不假思索,拔腿就跑。

  「快,抓住她!」

  「她就是王爺要逮的人,捉活的!」

  ……

  侍衛們七嘴八舌,紛紛向她衝來。

  虞緋在現代就是四體不勤,來古代其實相差無幾,哪裡跑得過這些常年練武的侍衛。

  眼見著他們越追越近,而且邊跑還邊朝她前後左右放箭,她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這箭矢就貫在自己身上,叫她一命嗚呼!

  臨到絕路,她一不做二不休,拽下身上礙眼的褐色長衫,穿著一身紅裙邊跑邊喊:「東宮屬下何在?我是虞緋,快來救我……」

  話音剛落,十幾個戴面具的黑衣人從天而降,像影視里的俠士那般起武揮劍,嶄斷她身後一重重的箭雨,攔截了王府侍衛對她的圍追攻勢。

  「太子呢?我要找太子。」虞緋對一個黑衣人急道。

  「我們已有人去稟告殿下。」那黑衣人回身收劍,抬起小臂,示意她扶,「我帶娘娘先走。」

  虞緋驚訝一瞬對方的稱呼,立刻將手放在他胳膊上,只見黑衣人足尖一點,如只大鳥帶她飛行一段,再落地借力,又繼續在低空滑翔。

  他們跑得雖快,卻沒想景逸的來勢更快,他騎著一匹馬,率著大眾府兵,將東宮暗衛逼得節節敗退,甚至有幾個黑衣人似乎身死倒地。

  景逸帶人越過暗衛防守,直奔他們殺來。

  如雨的箭矢射向身旁的黑衣人,他攜著她左翻右轉,迫不得已落在地上,以劍阻擋。

  「娘娘快跑!」黑衣人大叫一聲。

  虞緋想問他,太子就沒在此布兵嗎?己方被打得如此慘烈,那些人馬也不出來幫把手。

  轉念,古代出兵好像都要將領的命令或虎符,景蒼不允,應該沒人敢擅自動手。而且東宮暗衛和朝廷禁軍,本來就屬兩個派系。

  虞緋又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

  可黑衣人一個阻攔不了景逸的兇殘兵馬,他倒在景逸的馬蹄下,無數府兵從他身上踏過。景逸見她回頭,勾唇冷笑,躍馬而起,舉著弓箭朝她射來!

  虞緋感覺自己像被獵人瞄準的小獸,無論怎樣也逃不脫他的魔掌。

  只聽「嗖」地一聲,一支利箭朝她破空而來,她雙腿像被釘住使不出力氣逃開,或許她根本逃不開,僅一眨眼的瞬間,箭矢狠厲地貫入她左肩,強勁的力道和鑽心的疼痛,令她「撲通」栽倒在地。

  景逸驅馬朝她飛來。

  虞緋想起身再跑,卻聽到前方一陣渾厚響亮的號角聲,隨之地面響起悶雷似的轟隆聲,仿佛有千軍萬馬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她忍不住喜極而泣,是景蒼收到消息趕來了!

  虞緋抬頭,見景蒼坐在一匹雪白駿馬上朝她馳來。

  她好笑地想:怪不得白馬王子、英雄救美這種俗氣橋段在言情中經久不衰,試問哪個女子九死一生後能抵得過此情此景?

  但景蒼見她,面上卻不是欣喜,而是擔憂和惶恐,他惱怒地直視她後方。

  虞緋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她回頭,只見景逸一支箭矢遙遙指她,倘若她和景蒼有任何異動,那箭便會射穿她的脖子一樣。

  第54章 願為景蒼身死

  景逸此舉,無疑是對景蒼所率大軍的挑釁,景蒼一頷首,便有無數支利箭對準景逸和他的部下。

  景蒼道:「寧王,若你放過虞緋,孤可饒你和那些手下不死。」

  景逸不以為然,哈哈一笑:「饒我?信不信我放了虞緋,你立馬以朝廷和父皇的名義剿滅寧王府!兵不厭詐,誰信誰傻。」

  景蒼面色不改,沉吟片刻:「你若顧慮,我即刻派人進宮請天子聖諭。」

  景逸神情不為所動,目光玩味地在虞緋和景蒼之間逡巡,似乎在打著什麼歹毒主意。

  他悠悠地對景蒼道:「看不出來皇兄你,如此在意這個女人。」

  話鋒一轉,對虞緋威逼利誘,「虞大小姐,今早你我之言,現下仍是奏效,你若能如我所願,我必按前情之上十倍百倍地對你,但你要是不聽,那我只能帶你一起下地獄了。皇家之人最是薄情,太子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卸磨殺驢這招,向來是我玩剩下的。」

  虞緋望著景逸。左肩的箭傷疼得她頭暈眼花,此刻聽他這一番話,只覺他如閻王殿裡霸占寶座的惡鬼,仗著掌控她的生殺大權,便對她肆意差遣。

  可惜她從來吃軟不吃硬,哪怕要識時務,也得她心甘情願。

  她當然有法子讓他得逞,如景逸所言,景蒼在意她。她大可以抽把周邊兵士的刀劍假作自刎,在景蒼下馬阻攔她的時候,將他一擊斃命,然後這場疑似寧王造反的大事就成了太子和商女之間的糾葛鬧劇。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太子已逝,寧王威脅太子、意欲僭位的過往也會如煙消散,至於那些寧王和祝家貪污謀反的證據,皇帝只剩寧王一子,說不定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她,其實也有手段在事後攏住景逸。

  景逸對她有些興趣,只要她想方設法懷上他的孩子,男人很容易認為夫妻一體,為了孩子,女人以後夫唱婦隨,況且他們本沒有深仇大恨。

  哪怕攏不住,她為保住自身性命付出努力了,這與她穿來的初衷異途同歸。

  但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虞緋想想,就覺得生不如死。若她殺了景蒼,今後的每一天,她都會在悔痛中度過。

  虞緋轉頭看向景蒼。

  他仍如初見般英俊清雋、矜貴高潔,仿佛名家瓷、山尖雪,凝睇她的目光,溫柔得好似她是他心儀的姑娘,她恍惚瞧見最珍貴的瓷器朝她褪下護身的絲綢憑她撫摸,最聖潔的神雪化成水流沖她湧來裹她周圍。

  她驀然覺得,不枉此生。

  虞緋回頭睨著景逸,冷笑:「寧王說卸磨殺驢向來是你玩剩下的,那我又憑什麼信你?」

  見他想張口拿她性命說事,她再度轉頭,直視景蒼,「請殿下將寧王等叛黨伏誅,不必顧及虞緋性命!」

  景逸驚詫,「自找死路可不是你虞緋的作風,看來你……」

  聽景逸話未說完的喟嘆之意,景蒼在心裡默默地補,看來她真的喜歡他。

  這是虞緋藏在重重謊言裡的一顆真心。

  得知解蠱以來,他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時覺得他和虞緋兩情相悅、只她不願承認,一時又覺得她整日作戲從未對他用過真情、偏他信以為真,此刻得到她肯定般的回答,他躊躇不安的心恍若被人擁住了。

  景逸言辭雖然隱晦,但他聽出其中深意。

  景逸許是對虞緋威逼利誘過,要她對自己不利,而虞緋堅決不從,並設法逃了出來,即便景逸以她生死再次脅迫,她仍舊站在他這邊的。

  景蒼注視虞緋。她衣發凌亂,小臉煞白,身姿單薄地匍匐在地上,一雙眼眸卻如星子般晶亮,仿佛一朵臨危風雪而不折不撓的火紅芙蓉。

  眾人折服她的美貌風姿,可他只想把她輕輕托起,攏在掌心,不叫她受一絲摧折。

  景蒼算著時辰,他這邊的籌碼應該也快到了。

  他瞟了霍刀一眼,霍刀會意似的與他耳語幾句。

  景蒼點頭,掠過虞緋,對景逸道:「寧王,虞緋甘願赴死,孤卻顧念手足之情,只要你放下弓箭,便能活命,否則徒令親者悲痛。」

  景逸咬牙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太子不用假惺惺。」

  朝虞緋吼,「虞緋,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照不照做,不做我就帶你共赴黃泉!」

  虞緋還沒開口,景逸那些府兵紛紛撂下武器,跪地求道:「請王爺放下弓箭,回頭是岸……」

  虞緋迎上景逸如困獸般的癲狂視線,淡然地道:「我的選擇,已很明確,但我不是被王爺帶走,而是願為景蒼身死。」

  景逸被虞緋徹底激怒了。

  自小以來,景蒼這個名字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他身上。

  明明他文韜武略不輸於兄長,母族家世也比景蒼顯赫,可只因為景蒼占嫡出,是皇后之子,他一生來就被封為太子,即便他再勤奮好學、出類拔萃,也要對太子俯首稱臣,甚至為避免父皇和皇后的猜忌,母妃耳提面命叫他自掩鋒芒、中庸保身。

  但是憑什麼?

  皇后不過六品小官之女出身,憑著與皇帝少年夫妻的情分,後來將家族提為侯爵,一門子弟在朝中亦無顯著作為。而他母族祝氏,百年武將世家,個個精忠報國、浴血沙場,光英年戰死的男兒牌位祖宗祠堂都有近二十個。

  憑什麼祝氏與皇家結親,他和母妃要被人壓上一頭,就因父皇對皇后母子的寵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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