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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思宏不說話了。

  這種狗屁話,幾十年前就沒有人信了,因為大家都不傻。

  「打壓」說成鍛鍊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藉口。

  「怎樣,付主任?決賽的時候,就不要讓宋明珠進了,這點小忙,你不會推辭吧?」費恆東道。

  然後,他拿了個紙包,遞給了付思宏,「一點小意思,辛苦你了。」

  付思宏拿在手裡掂量了下,約莫兩千塊。

  老實說,費恆東挺大方的,隨便就拿兩千塊給她。

  可是想到了宋明珠的三十萬,這兩千塊就變得毫無意義。有了對比,反而讓付思宏明白,想要賺錢挺難的。

  宋明珠真的太大方了。

  他們瓷器協會不是什麼政府組織,只是他們自己組織起來的。哪怕這件事敗露,也不是她付思宏貪污。

  被開除又能如何?

  付思宏又不能靠著這個協會的身份拿到養老金、退休金。

  故而,她心中有了比較,微微笑著把這信封拉過來一點,引導著費恆東說話:「老費啊,你跟這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有仇啊?」

  「怎麼可能?」

  「我聽人說的啊,說你這個師弟,好像是出車禍死了。」付思宏道,「怎麼,這孩子都沒爸爸了,你還這麼打壓她?」

  「說了不是打壓。」費恆東道,「就是因為她沒有爸爸,我才應該更加好好教導她。」

  付思宏微笑著,點點頭說是。

  她和費恆東聊完了,起身要離開,費恆東卻道:「你先走吧,我還要等一個人。」

  付思宏留了個心眼,笑道:「我去趟洗手間。」

  她去了洗手間,把錄音筆放在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出來的時候,費恆東等的客人還沒到,付思宏假裝想起了一件事,又和他聊了聊:「老費,你上次說市政廳有個崗位,可以給我們家那老頭活動一下,怎麼說啊?」

  她順手把外套脫下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費恆東沒注意到她這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

  「只怕不太好辦。」費恆東道。

  就這件事,付思宏和費恆東聊了將近十分鐘,直到有個男人遠遠朝費恆東打招呼,費恆東站起身,示意付思宏先走。

  付思宏就走了出去。

  她離開了餐廳,約莫過了三十分鐘,她再次找回來,發現費恆東和那男人還沒走。

  「哎喲你看我這個記性,我把外套放在這裡了。今天不冷,走出門我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付思宏笑道。

  費恆東看了眼旁邊的外套,還是沒起疑心,只覺得付思宏老了,記性這麼差,無可救藥。

  他沖她點點頭。

  旁邊那男人非常冷酷,不答話,甚至看到了付思宏的時候,還把頭往旁邊偏了偏。

  付思宏自然也不好搭訕,拿著衣服走了。

  錄音筆具體記下了什麼,付思宏回家之後,立馬聽了起來。

  聽完了,她整個頭皮都炸了。

  老實說,這裡面的內容,可是非常勁爆的。

  她打電話給宋明珠,讓宋明珠過來。

  「宋小姐,你怕是要謝謝我了。」付思宏道,「我錄到了很重要的東西。」

  宋明珠:「我能聽聽錄音的內容嗎?」

  付思宏打開了電腦。

  電腦上放著那段音頻。

  費恆東的聲音很清晰:「上次的事,已經解決了嗎?」

  男人:「他有妻兒的,拿錢辦事,怎麼也不可能把咱們供出來。沒有那筆錢,他那個老婆日子都不會過。他反正是一個死,怎麼死都一樣。」

  費恆東:「他要是狗急跳牆呢?反正他得判死刑了。」

  男人:「不會,他知道我的人盯著他兒子。我會時常派人給他寄他兒子的照片,他要是不想拖他兒子下水,他會乖乖聽話。」

  費恆東:「快點結案吧。尤鋼一槍斃,宋良的死就只是車禍,這件事塵埃落定,我也放心了。」

  男人:「我在市局的朋友說,快要結案了。在這個案子裡,也有咱們的人,一切都錯不了,你放心吧。」

  宋明珠聽到了這裡,輕輕打了個寒顫。

  第53章 炒作

  宋明珠呆呆坐了片刻。

  付思宏是個市儈的小女人,然而此刻,她心裡卻並沒有什麼退縮的念頭。

  她錄到了這段話,如果她猶豫不決,最後讓費恆東知道了,他們全家都得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錄音直接交給市局,讓刑警們查一查。

  「宋小姐,你得報警。」付思宏道,「他們很明顯就是在說你爸爸的事。再加上費恆東想要打壓你,他的目的很明顯了。」

  宋明珠回神。

  「我打個電話。」她道。

  她把湯澤叫了過來。

  湯澤手裡拿了個背包,來了之後就直接放在付思宏家的客廳里。

  宋明珠和他低語了幾句,然後看了眼那個背包,站起身走了。

  她臨走的時候,暗示了一眼付思宏。

  待他們倆離開,付思宏打開了背包,裡面是整整二十五萬。付思宏拿到了這筆錢,輕輕舒了口氣。

  她要等著看費恆東的下場。

  這女人不算特別精明,否則她就應該想到,萬一宋明珠扳不到費恆東,她和宋明珠都要遭殃。

  拿到了錄音,宋明珠簡單和湯澤說了,兩個人坐在汽車裡時,宋明珠半晌不開口。

  湯澤把車子往回開。

  上了高速,剛剛過收費處,路上沒什麼人,湯澤低低開口了:「明珠,你先走打算怎麼辦?那個副隊,他一直很熱情跟進這個案子,他可信嗎?」

  宋明珠苦笑了下。

  「非常可笑的是,我不知道,在這一刻心裡還是想找他幫忙。」宋明珠說。

  湯澤:「把錄音給他?」

  「給他吧。還是那句話,我相信政府。如果市局刑警隊的副隊是個敗類,我也別無他法。我只是普通人,無法替我父親伸冤。」宋明珠道。

  她只能選擇相信。

  回家之後,宋明珠把這段音頻剪下來,在微信上發給了孔副隊。

  她說:「費恆東買兇殺人的證據。」

  幾分鐘之後,孔副隊給她打了電話:「明珠,你這段音頻是哪裡來的?」

  「我有特殊的渠道。」宋明珠道,「這個能用嗎?」

  「當然不能,這是竊聽,是犯法的,不可以作為證據。」孔副隊道,「你這樣做很危險。萬一被他發現,你是希望你阿媽再次到醫院的太平間去認人嗎?」

  宋明珠用力咬住了唇。

  孔副隊:「我不是嚇唬你, 下不為例,請你不要在做這樣的事!」

  他很嚴厲。

  他掛了電話,宋明珠苦笑了下,不知道他是否就是那個敗類,也不知道報復明天是否落在她頭上。

  他們都只是普通人。

  宋明珠打算讓胡少現在就啟動炒作計劃,但是她還是想保留最後一點幻想,想要相信人性,相信孔叔。

  第二天,市局讓她去做筆錄,因為要重新查她爸爸車禍的案子。

  宋明珠淚如雨下。

  市局沒有提到錄音,只說去找到了尤鋼的妻子——準確的說,是他的前妻。那女人與他早已辦理了離婚手續,想要和他一刀兩斷,只說他單方面不肯放手。

  警察查了尤鋼前妻、前岳母的帳戶,然後在他前岳母帳戶上,發現了不合乎收入來源的二十萬。

  這筆錢,他前妻解釋不清,也沒想到警察會查這個。

  後來,他們輾轉查這筆錢,終於查到了當時在餐廳跟費恆東聊天那男人身上。

  抓住了這個男人,警察又鎖定了費恆東,然後對他們用了「囚徒困境」的辦法審理。

  市局的人告訴他們:「如果你先開口自首,你只會被判一年,他買兇殺人要判死刑;如果他先開口,你就是死刑;你們倆都不開口,可能都不會判刑;但是你們倆都開口,每個人最少是二十年。」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是都不開口。

  但囚徒困境之所以著名,就是因為人性的選擇,往往不會選擇最優,他們會儘可能把自己的罪證降到最小。

  只要開口,就不會是死刑,這是警察告訴他們的。

  於是,他們倆都交代了。

  的確是費恆東花了五十萬,給了那男人。那人以前也是混子,和尤鋼在監獄裡做過室友。

  尤鋼以前就是監牢、派出所的常客。他殺人之後,躲了起來,男人維護了他,想要把他藏起來,為的什麼江湖義氣。

  費恆東給了那人五十萬,他自己拿了三十萬,剩下二十萬給了尤鋼的前妻,然後讓尤鋼偷車去撞死宋良。

  撞死之後再藏起來,反正也沒什麼差別。

  尤鋼躲了兩年,極其無聊,又覺得警察根本不可能抓到他,掉以輕心,又眼饞那二十萬,就同意了。

  他也沒想到,一個隱藏的攝像頭會把他出賣,讓他敗露了行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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