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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窕, 你是不是忘了,也就這幾日特殊,不然往常的這個時候我都去上朝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夾著兩分低沉的笑意,聽起來勾人極了,尤其是那雙波光粼粼的鳳眸,簡直就是妖氣橫生。

  聽懂這話是在揶揄她賴床的習慣,宋窕撅起嘴,乾脆慪起氣:「隨你!」

  二人隨便鬧了幾句,便準備起來了。

  按理來說,梁國公府沒有需要宋窕晨昏定省、請安問早的女眷長輩,而老國公更是個一紮近枕頭就能睡到三竿日上的性子,這些繁縟禮節自然是權當不存在。

  但今日特殊,宋窕想著早點起來收拾,能趕上大哥他們一起送外祖父回琅琊。

  熱騰騰的湯擺在手邊,卻得不到持勺人的半點青睞。

  「你別看了,我都不好意思吃東西了。」

  被他這樣明晃晃地盯了一早上,蔥白的五指捏著筷子,動也不是停也不是。

  宋窕憤恨地瞪過去:「去找個鏡子看你自己的臉去。」

  梁城越莞爾,倒是聽勸,的確不再把目光黏在她身上了,但表面乖乖吃飯的皮子底下依舊不老實:「我生得哪有阿窕好看,看阿窕吃飯都覺得心神舒暢。」

  邊上站著的鹿耳和紺青默不作聲地憋笑。

  屋外寒氣凝晶、呵氣成霜,怕她冷,梁城越特地安排人於馬車內多備了一條毯子,選的還是那輛提早好幾天就將車廂封蓋嚴實密不透風的那輛。

  將宋窕扶上車後他沒著急跟上,但倒是看向旁邊面色冷淡的陸斯年。

  「我聽說今日上朝你主動向陛下請旨,要去台州賑災?」

  陸斯年頷首:「想賭一把,要是成了少說也能升兩級官。」

  梁城越有些無語,頭次覺得這人變得這麼市儈:「台州的災害不比當年南境的差,這本身就是個燙手山芋,你也太不給自己留退路了。」

  被說教的人倒是灑脫,聳聳肩:「既然目標一開始就放得高,那就得做好把苦難都咽下去的準備,放心,我心裡有數。」

  單從脾性上講,梁城越與陸斯年是真的很像。

  他們都是執念甚深的人,是看準了一件事不做到誓不罷休的倔強性子。

  「對了,」想起來好玩的事情,陸斯年將手臂搭上樑城越的肩,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外祖父說想跟你單獨說點事情,記得一會兒去找他。」

  梁城越突然心裡一慌:「應該不是跟阿窕有關的吧,不然你也應該跑不了啊,咱倆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陸姓螞蚱發話了:「應該跟小五沒關係,反正都是生米煮成熟飯的事了,外祖父不是伶不清的人。」

  眼睛一轉,陸斯年故意笑起來:「你說是吧,妹夫。」

  「是的啊,大舅子。」

  ……

  碼頭上的風更大更難受,絲絲縷縷的寒氣像是有眼睛般,正正好好地鑽入衣襟內。

  「行了,就送到這裡吧,我認路。」

  陸老太師淡淡地掃了眼幾個小輩,目光最終定在那兩個人身上。

  幾個人也很有眼色,立刻讓開位置讓他們說話。

  陸老太師清清嗓子:「我懶得囉嗦,就長話短說了,咱們現在的這位陛下瞧著清明實則是個糊塗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大晟的朝堂作踐成如此模樣。」

  「你們也心裡都有數,那個重武輕文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文佞當道,自詡忠心,成日裡不是裝可憐就是賣乖,倒是把咱們那位陛下哄得一愣一愣的。我雖是文臣出身,但我並不認為文人就高武人一等,我反而覺得只有陰陽協調、相輔相成才能有所成就。」

  一大段說完,終於卸下了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他轉頭望向那片波瀾壯闊的海,面上線條柔和不少:「左右我是不打算再來焰京了,這裡太過洶湧,我真的累了。」

  「老陸………」

  梁老國公還想說什麼,卻被眼疾手快的陸老太師打斷:「別那副表情,怪噁心的。」

  行,積攢了滿腔的激/情沸騰頓時一掃而空。

  梁老國公的表情好似剛有蠅蟲飛入唇齒間,難看得緊。

  反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振國公,眼神步步晦暗。

  兩月前發生的一切突然湧入腦海,那時剛查完軍餉的帳,他將一切所聞告知晟帝,得到的結果,卻無比寒心。

  「是,我們軍營里的漢子大多數是沒讀過幾本書,也不會說什麼漂亮話,但我們熱愛國家願意拋頭灑熱血,只要陛下下令,大晟的鐵騎便無所畏懼。」

  「可陛下,現在難道是個埋頭苦幹卻不招人待見的世道了嗎?我們在北疆戰場保家衛國,可有些官臣卻歌舞昇平花天酒地,老臣不甘心啊!」

  「我們不求諸位大人與將士們感同身受,我們只盼望他們是真的為社稷而苦讀為江山而入朝堂,至少希望哪年趕上個洪澇地災,他們不會化身縮頭烏龜只會一而再地將屎盆子扣我們頭上!」

  他是武將,從第一天習武起就做好了為大晟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

  這些年來,他與無數將士們同甘共苦,本以為見過的大風大浪足矣,可當那日他偶然路過一家酒樓,看到二樓的一位文臣家的小少爺嫌饅頭沒滋味直接從窗戶扔下來的那刻依舊寒心良久。

  是啊,饅頭是白面做的,沒滋沒味,甚至沒什麼心意。

  可那是能讓一個將士填飽肚子的無價之寶啊。

  除此之外,還有每年看見參加科舉的人越來越多,可應徵入軍的人卻越來越少。尤其是告訴所有人,參加科舉須得你自己拿錢趕考,而入軍甚至是我們賞你錢。

  即使如此,也收效甚微。

  糟糕的記憶幾乎將他占滿,只能強迫不去想。

  扯出一張笑臉,他與舊友告別。

  六十載光陰,他們從相識起算來,已經超過四十載。

  甚至過了一條命。

  當年那個人的死,無疑不是他們三個人心裡隱藏得最痛苦的記憶。

  臨上船,陸老太師才拍了拍振國公的肩膀,還有一句無聲的提醒。

  一切小心。

  回程的路上與來時變了不少。

  振國公因軍營有事直奔城郊,老梁國公也被順勢拖走。而陸斯年則是要去戶部那邊看有關台州的相關情況。

  馬車之中,宋窕靠在梁城越的身上。

  掌中雖然抱著個湯婆子,但是五指指頭卻還是有點涼。

  梁城越垂眸:「要是困的話可以再睡會兒。」

  她搖搖頭,偏過頭與他對視:「我不困,就是覺得一切過得太快了,感覺有點怪。」

  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梁城越很乾脆地握住那隻小手,送到唇邊落下幾個流連忘返的吻:「對阿窕你來說的確快了些,可我不同啊,我心裡可是掛念了你十幾年。」

  每提起這個,宋窕的心裡都格外溫暖。

  她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覺得世上有個非親非故卻視她若珍寶的人當真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他的靠近,他的偏愛,他的一切感情。

  都讓她為之動容。

  「梁城越,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吧?」

  「當然,除非哪一天阿窕你膩了我,不然我可不會放手。」

  狐狸眸盛著心滿意足的笑,宋窕用另一隻手戳了下他的臉頰,軟軟的手感很新奇。

  戳一下不夠,又連著戳了兩下。

  直到被戳的梁國公實在是忍不了才作罷。

  只是梁城越表達忍不了的方式,有些特別。

  這個吻來得突然,卻又順理成章,帶著男人滾燙的愛意,先是落在唇上,纏/綿之後又緩緩挪移,於那顆小小的唇下痣周圍戀戀不捨。

  他不疾不徐,像個極有耐心的養護工匠,被他悉心照料的是世上最美的花。

  他願意拿出所有心血照顧,願意看著小小的種子一點點萌芽直至盛放。

  最後占有。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在晉江的第一本文,真的充滿了我作為一個小女生的幻想。

  我真的好喜歡阿窕啊,長得漂亮家世好,雖然沒有母親,但有哥哥嫂子們,有外祖父外祖母,還有梁城越這個大冬瓜。

  最開始構思這個故事的時候其實沒想那麼多,就是瑪麗蘇的少女心發作,想寫個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愛情故事,因為之前經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導致我對這本文里的很多角色都過度喜愛。

  磨磨蹭蹭,《國公盯上了恨嫁美人》終於完結了。

  心情還是挺複雜的吧,有長舒一口氣的滿足,有對下一本文的擔憂,但更多的,還是遺憾。

  因為能力不足,很多劇情都被簡化,而且角色們的情緒糾葛也沒有寫出來,雖然我很努力了,但好像有點不盡人意。

  比如最開始我是想把梁城越塑造成一個清冷的溫柔帥哥,但因為偶爾的心血來潮讓他也多了點少年的皮,比如連夜和振國公把祖父扔船上(我寫這一段的時候笑得好厲害,但又不想刪,覺得這個人既然敢離家出走,就代表他沒那麼循規蹈矩,而且他心裡知道,祖父是想去的,就是抹不開那個面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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