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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天子年幼,主少國疑,在平定叛亂後,手握實權的平陽公主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獨掌朝政。

  李興登基後,平陽公主臨朝稱制,並根據楚國朝中存在的弊端改定官制。

  太康七年盛秋,平陽公主頒布了第一個職員令,繼尚書台之後,又改中書、門下二省之制,使其分管宰相之權。

  以中書省秉承天子意旨,起草與頒布詔書及中央政令。

  而原為皇帝侍從機構的門下省,經過改制後,職權逐漸擴大,與中書省同掌國家機要,凡國家之政,皆出門下。

  三省之制,以尚書省總領庶政,由中書、門下二省分掌機權。

  而三公逐漸成為虛職,三省的長官取代了丞相,分割了相權,相互制約,皇權得到進一步加強。

  一個全新的時代,就此開始。

  作者有話說:

  可能是比較喜歡詩詞的緣故,覺得古代女子梳妝的時候很特別,尤其是詩詞裡的描繪,老祖宗的審美還是很絕的。

  蘇軾的江城子,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溫庭鈞的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第330章 劍履上殿

  半月後

  太康七年八月盛秋,天子靈堂遷於別殿,皇太子李興於承明殿舉行登基大典,同時派遣尚書僕射前往祭壇,祭祀天地與宗廟,昭告天下。

  尊嫡母鄭皇后為皇太后,生母張氏為皇太妃,並由平陽長公主臨朝稱制,代為理政,改元章和,大赦天下。

  ——承明殿——

  凡在朝六百石以上的文武官員,皆具朝服立於殿階之下。

  天子儀仗出現時,出現在眾臣眼前的,是平陽公主,而新君已於襁褓中熟睡,尚不能言語。

  看似為太子籌備以及舉行的繼位大典,實則不過是平陽公主藉此機會昭告天下。

  楚國朝堂經過一番血洗後,便再沒有人敢發出質疑之聲,尤其是支持平陽公主的兩大邊將具在京中。

  幾日前,殿前的血洗還歷歷在目,那被當眾誅殺的反叛者屍首,就曾在倒在他們此刻站立的腳下。

  平陽公主抱著襁褓中的新君登上承明殿的殿階,在百官眼前,以女子的身份,一步一步走到至高之處。

  承明殿內則序列著五品一千石以上的朝官,文官以尚書僕射為首,武將則仍以大將軍,又因鄭珩與蕭懷玉同官階同爵位,平陽公主便以功勳,將蕭懷玉位在了武官之首。

  然而作為外戚,又是長者的鄭珩,卻對此極為不滿,蕭懷玉曾為他的麾下,如今卻位在他之上,這讓他覺得顏面有損。

  然而平陽公主給與蕭懷玉的特殊,還遠不止這些。

  平陽公主抱著新君進入承明殿,並坐在在了那張象徵著國家最高權力的王座上。

  “跪!”典儀官高聲贊道。

  群臣集體將手中笏板,搢於腰間,屈膝行叩拜大禮,“陛下萬年!”

  “長公主千秋!”

  由尚書僕射宣達完繼位詔書後,平陽公主又命宦官宣讀了一份詔書,其內容,便是武安侯對國家的功績以及君王的忠心,並對此進行表彰。

  “大將軍、武安侯蕭懷玉保國護駕有功,遷大司馬,賜帶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入朝不趨,並賜赤綬。”宦官宣讀完嘉獎,群臣莫不震驚。

  楚國輿服之制,其佩綬制度有著極為嚴格的尊卑等級劃分。

  天子作為君主,佩黃赤綬,淳黃圭,長二丈九尺九寸。

  諸侯王赤綬,淳赤圭,長二丈一尺。

  公、侯、將軍紫綬,淳紫圭,長丈七尺。

  九卿及二千石朝官青綬,淳青圭,長丈七尺。

  隨後幾個女官從殿外走入,將蕭懷玉的朝靴與佩劍奉上,又將腰間原本佩戴的紫綬更換為赤綬。

  而此詔一經傳開,必會威震中外,對於臣子而言,劍履上殿,乃是文武官員最高榮耀。

  穿戴齊整的蕭懷玉握著腰間佩劍走到大殿中央,叩拜道:“臣蕭懷玉,叩謝皇恩。”

  這就是為何平陽公主要將同等官階的蕭懷玉,序位在國舅鄭珩之前。

  作為皇親國戚,平陽長公主的舅舅,鄭珩看到蕭懷玉一個外姓得到如此殊榮,氣得臉色發青。

  同樣帶兵入京救駕,他得到的,卻只有一些錢財上的撫慰。

  登基大典結束後,平陽公主又當眾將蕭懷玉單獨留了下來。

  群臣卷班離去,對此議論紛紛,平陽公主越是嘉獎與器重蕭懷玉,文官們便越惶恐。

  三省的確定,削弱了相權,而今如此封賞武官,使得武將的地位超過了文官。

  “長公主改制後,三公之位立而不設,而今卻拜武安侯為大司馬,位在三省之上,又賜帶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入朝不趨,這等最高殊榮給了武官,怕是從今往後,朝中的武將要壓我們一頭了。”

  “自楚國立國以來,還未曾有過異性臣子被賜以赤綬,長公主莫不是想要賜武安侯王國封土?”

  “長公主是女子,想要撐起這楚國的江山社稷,自然要有所倚靠,所以才會這般賞賜武安侯的吧。”

  “若說倚靠,鄭大將軍乃公主之舅,手握西北邊軍,這樣的親族做倚靠,豈不比外臣穩妥。”

  “是否另有原因呢,長公主早已過雙十,卻至今未有駙馬。”

  “先前京中可是有不少關於長公主與武安侯的流言呢,難道諸位都忘了嗎。”

  “前幾日我還在宮中撞見了武安侯,那時宮門已經落鎖,我正值守門下。”

  “難道長公主真要招武安侯為駙馬?”

  “武安侯不是曾經娶過妻嗎,聽聞隨軍時染上了惡疾,天妒紅顏。”

  在這個動盪的時代,有著極強的門第觀念,聯姻成為了鞏固家族地位的首要工具。

  “平陽長公主乃先帝嫡女,怎可下嫁一個剛剛亡了結髮妻的鰥夫呢。”而楚國皇室向來看重顏面。

  “鰥夫又如何,那可是武安侯。”

  鄭珩聽得閒言碎語,臉色越發的難堪,嫉妒之心,讓她對於平陽公主的安排產生了不滿,於是便轉身前往了內廷。

  ※ ※ ※ ※ ※ --

  ——內廷——

  “阿姊如實告訴珩,長公主立幼主為帝,是不是想要謀奪皇位?”因不滿朝廷的賞賜與序位,鄭珩找到了姐姐鄭太后逼問道。

  “大郎,你休要胡鬧,這種話也是能說的嗎?”鄭太后訓斥道。

  “阿姊不說我也知道,不光我知道,滿朝文武恐怕也都能猜到。”鄭珩卻不慌不忙道,“她是你抱養的,也喊了我十幾年的舅舅,這些年,我所做的事情,哪一點不是為了你們母女呢。”

  “平陽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鄭太后回道,“她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更改。”

  “可說到底,你也只是她的嫡母,養母罷了。”

  “賜帶劍履上殿,自大楚立國以來,朝中便沒有獲此特權者,就算是薛簡也不曾,他一個外姓臣子,長公主竟如此嘉獎於他,還賜以諸侯王才可佩戴的赤綬,這讓天下人怎麼想?”鄭珩難以理解道。

  “六娘許武安侯如此殊榮,是因為他的功勳匹配,同時也是為了拉攏,你要知道,他滅了齊國,為楚國立下了不世之功,這是當年薛簡都未能做到的事,當時先帝為了穩住他,便想過要封他做齊王,將齊東的土地作為封國,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殊榮而已,並沒有真的賜封土,你是她的舅舅,你應該要理解與體諒她的做法。”鄭太后勸說著弟弟,“而且,你已位極人臣,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鄭珩聽後仍不解氣,“可我卻覺得,長公主對武安侯太不一般了,朝中還有議論說,武安侯身為外男,卻日日夜宿昭陽殿,難道長公主真的要招他為駙馬嗎?”鄭珩又問道,“他曾娶過妻子。”

  “就算武安侯的妻子已經亡故,可是國朝的長公主怎麼可以下嫁給鰥夫呢。”鄭珩又道。

  “誰告訴你平陽要招武安侯為駙馬?”鄭太后問道。

  “難道不是嗎,朝野都已經傳開了。”鄭珩回道,“阿姊是太后,一定知道武安侯有沒有真的夜宿昭陽殿。”

  鄭太后陷入了沉默,作為內宮之首,她當然知道各宮的情況,包括蕭懷玉每夜入宮,又或是平陽公主出宮前往武安侯府。

  見姐姐不說話,鄭珩心中便有了答案,“阿姊,怎麼能如此縱容長公主呢。”

  “她若真與那武安侯誕下子嗣,楚國的江山社稷豈不就要改姓蕭了。”鄭珩擔憂道。

  “你胡說些什麼!”鄭太后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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