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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有些驚愕:“可是你不是說是學的攝影嗎?”

  Singto臉上閃過些不自在,他心虛地別開眼:“我以前確實是學的攝影。”

  “以前?”

  Singto點點頭:“我一直很喜歡攝影,當初回泰國來上學,考的確實是攝影專業,可是後來……我轉了專業。”

  暖暖皺了皺眉。

  Singto又偷看他一眼,一口氣將未出口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其實我現在學的是心理學,Top教授說,Jay看到了我發到他郵箱裡的論文題目,那是一篇……關於你的追蹤論文。”

  暖暖呆呆地看著他:“關於……我?”

  看見他的反應,Singto不由得閉了閉眼。他重新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暖暖的眼:“可是我真的不是因為這個才接近你,我之所以寫這個……”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暖暖打斷了:“就是那篇你同學催著你交的畢業論文嗎?”

  “不是的!不是!”Singto斬釘截鐵地否認,“我從來沒想過把你的事情公之於眾,我之所以寫這些拿給Top教授看,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你的心理醫生,我想在他的指導下,讓你早些好起來。而且,而且我這次回來,其實不是為了忙畢業論文這些事情,現在大家的畢業答辯還沒開始,如果是為了畢業,我怎麼可能現在和你一起去中國。”

  這一番話說得太過急切,Singto居然忘了呼吸。

  他平復了下情緒,才接著開口:“我回來,是為了申請休學。我想等你什麼事都沒有了,再說畢業的事。”

  聽著他的話,暖暖的心裡只剩下一片茫然。

  他這些天來戰戰兢兢,幾乎快要被自己胡亂的猜測打入地獄,可是到頭來,Singto給他的原因,居然仍舊是所有一切都在為他著想。

  暖暖愣怔地對上Singto的眼睛,聲音都有些發木:“所以你費盡心機瞞著我的,就只有這些?”

  Singto被他問得再次沉默下來。

  暖暖看著他的表情,頓時明白事情並不只是這麼簡單。

  他的心臟再次高高地吊了起來:“所以還有其他的,是嗎?”

  Singto終於肯放開他的手,可是接下來,卻又緊緊將他摟住:“暖暖,你說過愛我的是吧,不管我是誰,你都是愛我的,既然你說過了,就不能收回去。”

  暖暖不知所措地僵硬在他懷中,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愛就是愛,哪裡可以說收回就收回呢?

  可是Singto現在的表現卻讓他更加緊張。

  他低低地問:“不管你是誰……是什麼意思?”

  Singto在他肩膀趴了好一陣,才終於找回了勇氣似的,起身與他重新對視著:“在我小時候,媽媽給我改過一次名字。”

  他這樣無厘頭的說話方式更是讓暖暖滿頭霧水。

  可Singto卻還是兀自說了下去:“在我很小的時候,甚至都還不記事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曾經被人販子團伙偷走過。”

  暖暖的心臟顫了下。

  “後來,我和很多孩子一起被警察救出來,但卻被嚇住了,怕黑怕人,整天哭鬧不休,於是就變得體弱多病,媽媽後來就給我改名叫Singto,說是想讓我像獅子一樣勇猛健壯。”

  說得越多,Singto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緊張。

  可他仍然堅定地看著暖暖的雙眸,眼底星光閃爍:“我小時候,叫Gun。”

  夜風還在吹著,吹得人心慌意亂。

  暖暖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Singto,而那張早已經熟悉不已的臉在他長時間的注視下,卻仿佛漸漸模糊起來,一點一點,與記憶中一張童稚的臉融合在一起。

  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將那張臉忘得一乾二淨,可是現在看來,原來那段經歷在他的記憶中依然清晰無比。

  “Gun……”暖暖下意識地呢喃。

  Singto依然直視著他的雙眸,低低地應了一聲。

  可這一聲卻像是突然讓暖暖清醒起來。

  他一把將Singto推開,滿臉驚駭。

  Singto差點被他推下桌球檯,而暖暖的下個動作,便是匆匆地站起身來,轉身就想離去。

  Singto趕忙追上前去,從背後緊緊地環抱住他:“暖暖——”

  暖暖一直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顫抖,可是這樣緊緊貼著,即使再努力壓抑,Singto依舊能夠感受他身體的反應。

  Singto的眼眶似乎更紅了一些。

  他聲音壓得很低,嘶啞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委屈與討好:“聽我媽說,當時因為我,害你多挨了很多打,所以你才一直討厭我,不肯見我,是吧。”

  暖暖閉上雙眼,將眼中的情緒也全都遮住了。

  他掙扎了下,似乎還在想著逃離,可是Singto哪裡會就這樣放任他離開。

  在暖暖的掙扎中,他甚至抱得更緊了些。

  “對不起對不起,暖暖……對不起……”他一下一下地輕吻著暖暖的髮絲,似乎想將一腔的歉意融化在這一個個吻中,“真的對不起,我那時候太小了……關於當時,我就只記得無邊的黑暗和你的手,你的聲音。我太害怕了,真的,只有牽著你我才能安心。我不是故意害你挨打。”

  Singto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發自肺腑,暖暖只覺得時空好像就在他的聲音里突然轉換,到了那個他永遠都不想再回憶起的當年。

  “暖暖,Gun害怕……”Singto——當時應該叫Gun,那時的他連說話的聲音都還是奶聲奶氣的。

  當時的暖暖也不大,六歲的生日剛過了沒多久。

  而Gun卻要比他還小了兩三歲,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是暖暖的名字他卻已經叫得滾瓜爛熟。

  暖暖也只能在黑暗中握著他的手,小聲安慰:“Gun不怕,我在呢。”

  其實當時的他又哪裡有心思哄小孩。

  莫名其妙地被那群人擄上車,然後就和一群孩子一起被藏進了那個狹小又悶熱的民房裡,房間的門關得緊緊的,窗子甚至被木板牢牢地封死,每天也就只有在那些人給他們送飯的時候,才能透出些光亮來。

  而到了晚上,濕熱的房間裡更是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大一些的孩子在那群人的恐嚇毆打下,即使害怕也不敢哭出聲,就只有年齡最小的Gun,那群人的凶神惡煞只會讓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其他孩子大多數都是這群人偷來的,一個個在父母身邊嬌生慣養著,就算能忍住不哭出聲,也免不了淚流滿面。

  而已經顛沛流離了足足有幾個月的暖暖在這一群孩子裡就顯得淡定了許多。

  於是其中一個人居然就把Gun一把拎到了身邊,惡狠狠地威脅:“給老子把他哄好了!再聽見這小崽子哭一次,老子把你倆一起扔海里!”

  暖暖其實很討厭自己身邊這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娃娃。

  當時的他自顧不暇,怎麼願意再將自己的命與他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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