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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

  所有人都看向蕭珩。

  蕭珩一如既往面無表情:「我並沒做此事。這是誣陷、挑撥。」

  「不管真假,我把此事挪到明面上。」楊勝林道。

  蕭令烜面頰微微發抖。

  楊勝林自爆,不僅他得賦閒,他女兒楊夢舒也性命不保,可給了蕭珩致命一擊。

  痛失愛將,蕭令烜心頭微顫,簡直恨不能當場打蕭珩。

  他依靠著椅背,問蕭珩:「人在哪裡?」

  蕭珩回視他:「我說了,我與此事無關。四爺有本事,就找到證據,否則是你叫楊勝林來污衊我。」

  「他用他女兒性命、自己前途污衊你?」

  「四叔做得出來。你連親兄長都能殺。」蕭珩道。

  高級將領們各有心思。

  蕭令烜便明白,蕭珩抓楊夢舒、逼反楊勝林,目的是為了把蕭令燁的死,潑到他身上。

  蕭珩怎突然這樣做?

  聲東擊西?

  會議很晚才結束。

  蕭令烜回到同陽路,蘇宏、周霆川、何岩、趙崢眀等心腹都到了,樓上開個小會。

  「老楊真應該提前跟您通個氣。」蘇宏說。

  趙崢眀:「一旦他提了,師座不可能准他自爆指向蕭珩。這是他的忠誠。」

  「換他下來,有人可以頂上,楊勝林是做好了安排才回來的。」石鋮說。

  蕭令烜沉默。

  何岩便對他說:「師座,楊小姐突然離家出走,現在教官營的人都找不到她,我懷疑此事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蕭令烜終於開口:「如果蕭珩蠱惑她,她的確會跑。而她身邊的人,連個柔軟女人逃走都抓不住,也有問題。」

  「她愚蠢。楊勝林斷尾求生,她估計活不成了。在女兒和忠誠之間,楊勝林選擇了後者。」趙崢眀道。

  蕭令烜當然知道。

  他覺得難過,是因為他也有女兒。

  他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棄蕭珠。

  故而,楊勝林自爆,叫蕭令烜免於蕭珩的算計,卻會害死自己女兒的行為,蕭令烜是感動的。

  也很內疚。

  他庇護這些下屬,從來沒想過要他們把心尖上的寶貝拿出來為他鋪路。

  蕭珩這個瘋侄子,危害越來越大了。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蕭令烜沉吟,「他這個人,實在太瘋,路子我竟是看不透。」

  蕭珩從來不選擇「最有利」的路走。

  他行事乖張,哪怕完全不利於他自己,他也會照做不誤。

  蕭令烜做事狠辣,但每件事都注重結果。為地盤安穩、為經濟繁榮、為權勢與財富等。

  他每一樁心狠手辣的背後,都是有這些目的支撐的,所以蕭令烜的行為其實更好猜。

  蕭珩卻不。

  幾個回合下來,蕭珩被蕭令烜打得無還手之力,蕭令烜逐漸覺得他成不了氣候。

  卻沒想到,在蕭令烜愛情得意、放鬆警惕的時候,楊勝林遭了算計。

  「師座,北方最近安靜得過分,蕭珩再也沒往那邊伸手。這不尋常。」周霆川突然說,

  「他最擅長玩政治。宋擎死後,他也應該明白,軍事上他勝算不大,必然要加大政治籌碼,怎麼會放棄?」

  蕭令烜:「你與北方再次聯絡。」

  又道,「你還是繼續北上,這次隱秘行事,處處當心。」

  周霆川應是。

  第146章 巧克力味道的吻

  徐白與蕭令烜確定關係不過幾天,蕭令烜就忙得腳不沾地,兩人只早晨匆忙見一面。

  對此,徐白感覺很輕鬆。

  她真怕黏糊。

  「……應該是軍政府出了事,雖然我不知什麼事。前天他們開會到凌晨四點。」蕭珠告訴徐白。

  徐白整理了課本,下午是練字。

  蕭珠練,徐白也跟著練。

  「他們外頭的事,咱們插不上手。不管了,做好我們的功課就行。」徐白道。

  蕭珠:「你不要擔心。」

  「我不會。」

  而後,蘇宏就把楊勝林的事,說給了徐白和蕭珠聽。

  「楊夢舒死了嗎?」蕭珠詫異問。

  蘇宏:「搜了七日,沒有任何人影。楊勝林指證蕭珩,楊夢舒就是活生生的鐵證,所以她必會消失,屍骨都找不到。」

  蕭珠有點意外:「她怎如此倒霉?」

  又說,「她要是不迷戀我阿爸,也不會落得這樣下場。楊勝林忠心耿耿,我阿爸肯定不會虧待他。楊夢舒踏踏實實做個高官門第的小姐,多好。」

  餘光瞥一眼徐白。

  徐白不動聲色,只是在心裡想:又一個溺斃在深潭裡的女人。

  她想歸這麼想,倒也沒退縮想要和蕭令烜分開。

  她也不是覺得自己特殊。

  而是,享受愛情的甜蜜,勢必要付出代價的。她對此事,做足了準備。

  「楊勝林有好幾個兒子,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們老夫妻很寶貝。這次傷透了心。」蕭珠又道。

  蘇宏:「是。大義面前,他捨棄了楊夢舒。」

  「也不知該誇他還是罵他。」蕭珠說。

  其實她更想說,比起楊勝林的可憐,楊夢舒多少有點自作自受。

  但人家都死了,人家父母正傷心欲絕,蕭珠這句話放在心裡,沒說出口。

  這日周六,徐白下工後把蕭珠接走了。

  天陰,寒風凜冽,前天就入了冬。

  徐白小樓客廳點了個爐子,上面架起鐵絲網,她與蕭珠、馮苒和徐皙圍坐烤火,順便烤桔子吃。

  沒有聊楊夢舒,而是提到了蕭珩的婚禮。

  「……我聽說,大帥夫人又發瘋了。當初大帥去世,她迷迷糊糊瘋了些日子,好不容易好轉,又被兒子氣瘋。」馮苒說。

  她是朋友們講的。

  大帥夫人的情緒,時好時壞。

  「這有什麼可氣的?她又不是今天才做不了兒子的主。還看不開,指望兒子聽從她,實在愚蠢。」蕭珠說。

  徐皙在旁邊笑,覺得蕭珠實在可愛。小小孩童,說話如此老成,又見解獨到,非常罕見。

  徐白剝開烘烤得暖融融的桔子,分給她們:「我也覺得,她沒必要生氣。」

  又說,「她可能是為了自己面子。她還是想蕭珩可以娶羅綺。」

  「自找罪受。」蕭珠說。

  馮苒則說:「不知蕭珩婚禮,大帥夫人是否出席?」

  「你想看熱鬧的話,可以去參加。咱們有請帖。」徐白道。

  馮苒說不了。

  四人聊了大半日瑣事,很晚才睡。

  翌日,徐白和蕭珠都睡晚了,賴床,女傭卻過來叫她。

  「小姐,宋小姐來了,說想見見您。」女傭道。

  徐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

  「宋枝小姐,少帥的未婚妻。」

  徐白:「……」

  她動作麻利穿衣洗漱。

  今天下了寒雨,冷得刺骨,小徑的雨花石被打得光潔圓潤,有點滑腳。

  宋枝穿一件銀紅色斗篷,坐在正院的客廳,正與徐母閒話。

  她生出了幾分端莊高貴,與前些日子略有不同。

  「徐小姐,我冒昧前來,是想請您去看看夫人。」宋枝說,「夫人這次病得很厲害。」

  徐白:「我雖然學醫,到底沒有去醫院上過班,沒資格出去行醫。很抱歉,你找錯了人。」

  「夫人是心病。」宋枝嘆氣,「大婚在即,我與少帥都擔憂,怕夫人出席不了。她是少帥的母親。」

  「心病我更加治不了。」徐白說。

  宋枝:「您可以的。徐小姐,夫人還在念叨著您。她對我不滿意,說寧可娶了您。」

  徐母露出幾分不悅。

  又強自忍住。

  她覺得大帥夫人欺人太甚。

  徐白則靜聽宋枝的話,從中聽到了一點痕跡。

  「……我今天不能去,有很要緊的事。這樣,明日下工後,你派人來接我,可以嗎?」徐白問。

  宋枝輕輕舒了口氣。

  她眼角濕潤了:「徐小姐,您真是個好心人,菩薩會保佑您的。」

  徐白:「我們都是苦命人,宋小姐。世道這樣不好,像你我沒有父兄庇護的,都一樣可憐。」

  她的話,意味深長。

  宋枝輕輕擦拭眼角水光:「多謝。」

  徐白沒說什麼。

  周日,仍帶著蕭珠出去玩。傍晚時,蕭令烜來了雨花巷。

  他從大門進來,帶了四樣禮品。

  放在正院的桌子上,他對徐母說:「嬸母,往後可以把歲歲交給我,我不會虧待她。」

  徐母震驚看著他:「歲歲沒提。」

  「此事,應該我來說。」蕭令烜高高大大站立,壓迫感十足。

  徐母很緊張:「歲歲同意的話,我自然贊同的。」

  又道,「您一直對歲歲極好。」

  蕭令烜滿意點點頭。

  晚上他在徐家吃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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