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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皺起了眉。

  他的心思更好猜,她搶著說:「人家還沒撕破臉皮使壞,你先動,就要背個忘恩負義、卸磨殺驢的罪名。我沒叫你做什麼,你只要知道將來會有這些事就行了。能防則防,不能防,就放馬過來,我有你做靠山,怕他們做什麼?」

  他心滿意足道:「是,有我呢。徐豐饒坦誠直率,小七的事,必定是他們瞞著他做的,我找他們父子敲打敲打,要他們給個交代。功勞要論,規矩也要講,容不得他們胡作非為。你放心,我只是不喜陰謀詭計,不是不會。」

  「既然說到了論功行賞,我該討點好處了。」

  「你說吧,我仔細聽著。」

  「帳簿你都看過了,妹妹妹夫為了百姓,把身家性命都壓在裡頭。再者,妹夫為你通風報信、上陣殺敵,也立過幾回頭功,要個官位,不過分吧?」

  「當然,我擬了封賞,只等時候一到。多虧了他去年就來提醒,我才想到要提早布局,不然這仗,還有兩三年要打。」

  他將趙家禾這兩年的功勞都列了一遍,末了小聲說:「想賜他公爵位,將一路收歸的軍部和那舊宅子交到他手裡……」

  「既是賞他,也是為我鋪路。」她一聽就明白了,輕咬他下巴,滿意地笑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先前我竟誤會你要為我造假身份,實在不該,罰我一會伺候你!你的宅子算作潛邸,自然不比別處,你的部下,那是親兵。這樣安排,好叫人看得見你的器重。很好!這心意我收下了,但不必這樣做。你別急,先聽我說完。我問過妹妹,她的意思是想做點官,達成妹夫的心愿,但千萬不要弄那世襲的玩意。她說富貴之家的兒女,生來就有錢、有地位、有見識,讀書、習武、做官都便利,該奮發有為,才對得起皇恩浩蕩。若有現成的便宜可撿,誰還有心思勤學苦練?要麼耽於享樂,醉生夢死,要麼為了這點好處喪盡天良,同室操戈。因此貴府總是一代不如一代,家族衰敗,血脈凋敝,都是這樣來的。」

  「好見地!妹妹和你一樣,也是豪傑。」

  她嬌笑道:「我就愛聽這樣的好話,得閒的時候多說幾句,我賞你點好處。」

  她摟著他的脖子,主動親他臉頰,又咬他耳朵吹氣,勾得他心猿意馬了,偏不順他的意,又掉頭回來說正事:「妹夫想的不一樣,他想將這功勞都算在妹妹頭上,換個氣派的封號,讓她風光風光。至於他嘛,再掙就是了,先沾沾老婆的光也不錯。」

  她和他們這樣推讓,都是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不叫他為難半分。

  他聽得暢快,不禁感慨:「要是人人這樣通透就好了,可惜啊,可惜!」

  走到了這一步,最難的事,不是追擊奔逃的平西侯,不是如何解決牧欒,也不是驅趕老皇帝,而是將要面對的欲壑難平。

  第155章 心愿

  趙西辭嘴角含笑望著他。

  找男人和做買賣是一樣的,給他最想要的,喊價就容易了。

  她們只要一點點,回頭他必定過意不去,不可能真的不給。

  他要說的事,眼下不該她摻和。

  她不打算在這時起干政的心思,等著他的興頭淡下來,再提起另一件煩惱:「妙妙是我的心肝肉,我一定要帶著她走。你母親很疼她,可我看得出來,在她心裡,禮法牢不可撼,不然不會縱容那些女人針對我。你們褚家還有些不講理老古董,我不想跟他們囉嗦,這事你去說。」

  「明白!」

  「明白什麼?哼……」她這兇相沒扮得起來,隨即嬉笑道,「有點腦子的人不會亂說,但必定有賤人臆想你我早就有點什麼,把她當成你的親骨肉。你有沒有冤情要訴?」

  他搖頭,皺眉道:「對她,對你,都不好,該澄清的時候要澄清。」

  「嗯,不過,不用大張旗鼓深究。那時你在西南,我常外出赴宴,她生得又不像你我,無論如何也對不上。但我仔細想過,也不全是壞事。有了這秘聞,她跟著住進去,想挑刺的人,怕萬一真有事,不敢開口質疑,免得得罪你。將來我們不在了,想欺負她的人,終歸有個忌憚。」

  尋常人家的奸生子抬不起頭,一沾個皇字,那就是尊貴的滄海遺珠了。

  「你說的有理,這事還有個好處。」

  「快說!」

  「唐四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可到了外頭,碰上渾人,他長四張嘴也說不清。我對不起你,不知道他私底下胡作非為,老給你氣受。一輩子憋屈,那是他應得的。」

  一頂天大的「綠帽子」扣下來,壓個一世不得翻身!

  「蔫壞!」她大笑著蹭他的臉,誠心實意夸,「出息了,不錯!我再考考你啊。」

  他點頭。

  她用食指來回撥著他的領扣,笑盈盈問:「那些交到我手裡的鋪子、銀子,是給他的,還是為我預備的?」

  「你。」他解開它,抓起她的手,送進懷裡捂著,緩緩說,「他父親是個難得的好官,我敬佩他的人品,便代他照料家人。每年送些銀兩,也給過鋪子。一家人不通庶務,總也立不起來。我知道你不願意受嗟來之食,就說是代為掌管。阿四,我……我想……」

  「想什麼?老實點。」她扒了好幾下才解開裡衣的扣,抽出手不管了,嫌道,「真難伺候,下回不許穿這件了。」

  「都聽你的。」

  這些是小事,他願意服軟聽她的,將來在大事上,又會是另一副道理。甜言蜜語,聽聽就好,全當真就危險咯。

  她一往壞處想,心裡就不服氣,故意在他親過來時咬他。

  他只當是情趣,高興得不得了,輕輕柔柔撫弄,不時動情地喊喊她。

  傻子!

  她又不是什麼名角,可她唱的這串戲,他全叫了好,說到底,是他願意信她,願意縱著她。

  他一軟,她就壞不起來了,只想疼疼他。

  混蛋!

  褚大人沒被人騎過,想翻身做主,挨了粉拳,老實了,乖乖地躺好,等著她「伺候」。

  有地龍,屋裡不冷,但也不熱。解下的外衣扔遠了,捨不得分開,懶得去找,她順手拿了件料子來裹。

  髮髻有要鬆散的跡象,她拔了簪子,隨手扔掉,頭輕輕搖擺,髮絲順勢滑下,堆落在他胸膛上。

  烏髮雪膚,本該莊重沉穩的銅青色,被她襯出了明媚鮮亮。青白色的寶瓶橫臥在寶貝上,它們的鼓,托起了它的鼓。

  這是此生最美的景,不用她問,他主動喊了「好看」,坐起來,把人摟好,抱去床上。

  有人牆角聽一半,被老婆揪著耳朵拽開了。

  巧善不敢說話,連著指方向。

  趙家禾馱著她回屋去,笑得賊兮兮的。

  雖說特意挑了挨著的院子來住,但畢竟是兩座宅子,中間夾著過道,離了好幾丈。那位耳聰目明,他總不能明目張胆翻牆過去偷聽,因此只聽得到高聲的叫罵。

  只要確認是趙西辭占了上風,就不必擔憂。

  他揀了些好玩的學給她聽,巧善笑完提醒他:「你胡鬧的時候,人家也看見了,誰也別笑話誰。」

  他扮苦瓜臉,她摟著他笑。

  他把暗殺的事說了,她覷著他這神色做了猜想,壓聲問:「廖秉鈞在那?」

  「沒錯,他做了牧欒跟前第一護衛,不然的話,牧欒活不到正月。這是條爛泥鰍,慣會鑽洞,不趁機捏死他,將來又不知道要上哪找了。我不想錯過!」

  結交排第二,替褚頎解憂排第三,抓緊報仇才是第一位。

  她想起了自己對趙曨的執念,點頭道:「我不攔你,只要你答應我:務必小心謹慎。那邊人多勢眾,若有意外,你要記住: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他是日暮途窮,玉石俱焚不划算。」

  他笑,點頭應道:「你放心,我在你姐夫那哄來了塹龍衛的牌子。那都是些下暗招的高手,比我陰損。我把主謀讓給他們,只盯廖秉鈞這條狗,他們必定要謝我。就此結個善緣,將來趙西辭在宮中也有照應。一舉三得!」

  「我們家禾爺了不得呀!」

  「那是!」

  她替他兌了適口的茶水,一回頭,他也遞來了溫熱的布巾。

  兩人交換,一個洗臉,一個喝茶,都在笑。

  她自有一套規矩,真夫妻就該擠在一個桶里泡腳。底下四隻腳你撓我踩慢慢鬧,上邊也忙,一會說事,一會親嘴。

  她不想做什麼君或者夫人,他也不是真的視名利如糞土。

  推讓,是識相。

  恃功驕縱,邀求無厭,那是自尋死路。

  褚頎比趙香蒲可靠,但也有相似之處:他們對自己的德行有很高的要求。

  他小聲說:「聽他方才那些話,看得出很願意給我們好處。我是這麼想的,你先聽聽,哪不合適,稍後再議。」

  她點頭,伸長胳膊去夠茶碗,先喝兩口,再餵給他。

  他接過來,把剩的半碗全喝了,放下茶碗,順手拿起椅圈上搭著的布巾,彎腰撈起她的腳來擦。<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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