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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長得帥氣,個子高身材也好,不炸毛的時候像一隻黏人柔軟的大型寵物。

  他花很多時間陪伴江濘,雖然蠻橫,雖然不講理。

  但隋燁的突然闖入,確實給江濘常年灰白寒寂的生活,帶來了一點新的色彩與溫暖。

  他又捨得給江濘花錢,跟江濘掛鉤的事,都極為大方。

  江濘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甚至覺得自己有病,隋燁如此強勢闖進江濘的生活,江濘竟也覺得還能忍耐。

  從小到大,江濘擁有的東西就很少,他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他沒有很耀眼的閃光點,家境貧寒的Omega,走到哪兒都是不受重視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隋燁的出現,確實讓江濘在他身上找到了一點陪伴與溫情。

  只是隋燁後來隋燁的占有欲與控制欲太強,他威脅江濘時,說出的話,與他後來的溫柔體貼,有著巨大的割裂感。

  所以江濘一直覺得隋燁虛偽噁心,他既然要裝深情,為什麼在明知江濘與母親都在遭受家暴後,學著江濘父親的方式,來掌控江濘?

  一旦不願意,威脅,囚禁,強迫......甚至還用信息素壓制江濘。

  江濘恨他虛偽,罵他噁心,在明知自己害怕什麼,恐懼什麼的情況下,還要這樣對待自己......

  隋燁嘴裡說的喜歡跟愛,在江濘聽來只覺諷刺。

  如果江濘在網上搜到的,他對隋燁生出來的那點好感,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那隋燁這叫什麼?

  ——表演型人格?

  誤會讓江濘越來越想逃離,他害怕自己會跟母親一樣,遭受同樣的對待。

  但事情的真相,是隋燁不知道江廣權的所作所為。

  他不知道......

  江濘深吸一口氣,聲調都變了,「你的意思是,隋燁以前不知道江廣權為什麼坐牢?」

  「他當然不知道。」樊驥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江濘這是什麼問題,「你父母的事,是我前幾天讓人查了卷宗才知道的。」

  樊驥觀察著江濘的神情,又補充道:「隋燁知道後特別生氣,江廣權在隔壁省開了個廠子,生意已經被攪黃了。」

  「是隋燁安排的,他想為你出氣!」

  「我以為做成這樣也差不多了,誰能想到他還不罷休,居然親自去......」

  江濘聽後拳頭都握緊了些,他有些焦急地追問,「江廣權死了嗎?!」

  樊驥一頓。

  各種念頭都冒出來,總不能江濘還對他這人渣爹,有點感情吧?

  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父子。

  不是沒可能。

  猜不透對方的心思,樊驥聲音都小了些,「沒死,在ICU里。」

  他心裡偷偷補了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江濘情緒瞬間崩潰,眼淚「唰」一下出來,氣得人都開始發抖,「隋燁瘋了嗎?!」

  樊驥:「。」

  「他不怕坐牢嗎?!因為江廣權這種人渣賠上前程,還要面臨牢獄之災根本就不值得!」

  樊驥:「?」

  「惡人自有天收,那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他何必幫我出氣?!我,我都要忘了,他這麼做根本不值得......」

  江濘眼淚成串成串往下掉,樊驥手忙腳亂給他抽了幾張紙巾,附和道:「對吧!你也覺得他很衝動吧!要我說這點事,找人做不就行了,何必髒了自己的手,惹來麻煩。」

  江濘吸了吸鼻子,企圖用深呼吸來讓自己冷靜。

  他催促司機,「拜託了,開快一點!」

  江濘又問樊驥,「他是因為這件事,所以燒炭,想畏罪自殺?」

  以江濘對隋燁的了解,他絕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採用這麼極端的處理方式,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啊!」

  樊驥又開始激動,「最近這段時間,他是不是很少跟你見面?」

  隋燁每天都會在飯點,還有江濘兼職結束回學校時,偷偷摸摸跟在江濘後面。

  也不知道是江濘太敏銳,還是隋燁跟蹤人的手段實在拙劣,江濘每次都會發現。

  但最近的半個月,隋燁真的沒來過。

  江濘:「算是吧。」

  「這小子,最近忙著工作,否了幾個將來要實施的朝陽項目,又把他那穩賺不賠的項目開發完成。」

  「我原以為,他是受到失戀的打擊,企圖靠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結果前兩天法務部的律師來找到我,支支吾吾猶猶豫豫半天,才告訴我,隋燁找他立了遺囑。」

  「我們這種家庭,早立遺囑也沒什麼,姨父姨媽擔心將來遭遇意外,在隋燁剛成年時,就把大部分財產轉到他名下,並立了遺囑。」

  「這本沒什麼,但隋燁才二十多歲,就顯得很不對勁。」

  「好在姨媽在隋燁昏迷期間代為處理事務,公司各部門也聽她的話,這不是察覺不對,就偷摸來報信了。」

  樊驥嘆了口氣,都想跪下來求江濘別跟隋燁分手了,他這戀愛腦表弟,真的沒救了,江濘能不能勉為其難把他收了,哪怕扔在家裡當看門狗也行啊。

  自己年齡大了,經不住被老爺子暴揍了。

  「我這邊聽到消息,不敢輕視,去工作室里也找不到人,打電話沒人接,問過工作室的前台,說隋燁半個小時前回來了一趟,渾身被雨打濕,拆了個快遞就走了。」

  「快遞是前台簽收的,說整整一箱都是鋼炭!!!」

  「在我聯繫你之前,隋燁給我打了通電話,說他開車撞了江廣權,付了醫藥費,也答應賠償,讓我安排律師過去處理後續。」

  樊驥臉色特別難看,「他立了遺囑,又買了一箱炭,總不能是為了慶祝開車撞了你那人渣爹,在家搞自助燒烤吃吧?!」

  車子急速飛馳。

  天仿佛破了個窟窿,暴雨一直下不停,部分街道已經出現排水障礙,蓄起很大的水坑。

  天氣惡劣,能見度很低,司機已經盡力開很快了。

  「我打電話問了隋燁家那邊的物業,說他確實已經回家,但是敲門沒人開門。」

  「他們叫了開鎖,但那扇門是定做的,情況比較複雜,開鎖需要時間。」

  江濘胸膛起伏得厲害,手心掌心都是冷汗,整個人格外緊張,「報警!報警了嗎?!」

  江濘幾乎是對著樊驥吼道:「開鎖的沒有辦法,警察跟消防一定有辦法!」

  樊驥聽後也覺得有道理,警察消防救護車,全給叫了。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後,江濘是第一個衝下車的,樊驥沒想到他動作速度這麼快,跟兔子一樣,一個不留神,蹦出去老遠。

  「江濘?!」

  「等等我啊——」

  高檔小區的電梯,速度已經非常快了。

  但那一分鐘,是江濘待過最漫長的一分鐘。

  他想起隋燁上午送自己去醫院時,反常的態度,強迫江濘上車,並說只要江濘聽他的,以後都不會再出現......

  所以他在車上,說的那些話,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他早早就做好決定,在跟江濘留遺言?!

  到達隋燁家門口時,圍了好些人。

  物業經理腿軟得站不住,一直乞求開鎖的師傅快一點,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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