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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李密兵敗,率軍投奔李唐後,她徹底收起了對密公的嚮往,將自己與少帥軍綁在一起,希望能夠完成今生追求,同時給了寇仲極大幫助。她身為軍師,當然最希望世外高人遠離戰場,給她發揮才智的機會。

  除此之外,蘇夜還特意去見了寇仲和杜伏威,說明梵清惠承諾兩不相幫,換取她袖手旁觀,並要寇仲替她給宋閥送信。信中寫明三個月後,她將前往宋家山城,拜訪天刀。

  寇仲一年前就去過山城,被宋缺連續調教數天,在刀道方面突飛猛進,並深深折服於對方的宗師氣度。他一聽蘇夜決定挑戰宋缺,雖然有所準備,還是露出了滿臉驚訝的表情,二話不說,厚著臉皮添上自己名字,要求旁觀這場決戰。

  但他也說,宋缺沒準提前離開嶺南,既有可能前去洛陽,也有可能出於象徵意義,在山城磨刀堂等她上門。

  宋缺出道後未嘗一敗,令人聞風喪膽。尤其在用刀上,若他自稱第二,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這名聲固然風光,卻使他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他在四十年前就想挑戰寧道奇,因家族責任在身,最終錯過了決戰機會,想追殺石之軒,又覺得石之軒與碧秀心生了個女兒,不該追殺人家的父親。

  中原高手雖多,用刀的人卻不太多,所以宋缺才對寇仲見獵心喜,不惜費心費力培養他,多次稱讚他,認為他以後肯定能夠超過自己。

  蘇夜亮明身份後,江湖中人紛紛圍觀她,談論她,拿她和別人比較。他們因為不明內情,把她捧成勝過師妃暄與婠婠的少年天才,把夜刀傳的神乎其神。正因如此,很快就不少人猜測蘇、宋兩人的高下。

  可惜,寇仲乃是宋缺點過頭的未來女婿,又經常宣稱自己是蘇夜的徒弟。由於這重關係,兩人幾乎無可能為敵。只有蘇夜周圍的人了解她,明白她的目標,知道他們必有一天要分出勝負。

  寇仲面見宋缺時,曾提及此事,強調她出神入化的刀法,引得宋缺屢屢露出笑容,甚至主動表明態度,說他對此十分期待。

  到了決戰那天,“孰高孰低”的疑團可以得到解答。而蘇夜亦能領教天刀八訣的厲害之處,對她自身亦極有好處。

  寇仲唯一在意的,是雙方實力相差不遠,交手時必然全力以赴,很可能出現死傷。他當然不願看到這種情況,卻無力干涉,只得再次厚著臉皮,問蘇夜有沒有把握在任何情況下逃生。蘇夜不勝其煩,怒問他為啥不讓宋缺逃生,他才灰溜溜地把書信送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蘇夜在洛陽龍頭府的大堂里正襟危坐,旁邊放著一杯當作擺設的熱茶, 由於無人搭理, 悽慘的就像賞雨亭石桌上的那一杯。

  她在正式場合, 接待身份非同一般的客人,衣著仍然十分普通, 並無出奇之處。但別人一見她清秀明麗的容顏,從內而外透出的飄渺氣質,就會忽略她穿了什麼衣裙, 什麼鞋襪。即使她把隋宮所有首飾都頂在頭上, 值得注意的仍然只有她本人。

  如果只用容貌評判, 也許還有比她更美的少女。最奇特的是,她給人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旦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那裡, 就會覺得她和背景融為一體, 腦中立即產生錯覺, 很容易判錯她的正確方位。要練出這樣的本事,難度也許超過了傾國之姿。

  洛陽成為少帥軍重地之一後, 另設洛陽太守與太守府。蘇夜所居之處, 乃是王世充父子在洛陽的住宅, 家具擺設均相當精美。她搬進去, 讓這座宅院得到“龍頭府”之名, 人人均知可以在這裡找到她。

  大堂中,兩批人正分賓主坐下,其中最惹人注目的, 其實不是她,而是坐在客座首位的人。

  這人端坐椅中,看上去仍像標槍般挺拔,像高山般雄偉。他與蘇夜風格相仿,並未費心裝扮自己,僅穿一身平平常常的藍袍,用紅巾紮起髮髻,卻比任何美衣華服都更適合他,愈發凸顯出他絕頂英俊的臉龐,以及兼具貴族、文士、武學大宗師三個特性的超卓氣度。

  他不僅英俊雄偉,氣質超群,還給人以睥睨天下的真正英雄感覺。任何人見到他,都無法挑出他全身上下哪怕最微小的瑕疵。除了體態容貌的完美,他寬廣的額頭、清澈飛揚的眼睛、微帶風霜的兩鬢,都流露出一股世外高人才有的智慧。

  別人一見他,就知道他文采武功均為上上之選,性格磊落桀驁,連長相亦得上天厚待。若將時光後退數十年,他毫無疑問是中原武林第一美男子,正如傳聞中那樣。

  他當然就是宋閥閥主,“天刀”宋缺。

  蘇夜一閉關就是三個月,內事不決問任媚媚,外事不決問沈落雁,樂得當一個勤修苦練的絕世高手。期間,她將舍利元精吸收殆盡,驅逐真元中夾雜的陰寒感,正式將所有元精據為己有。歷代邪帝真元加起來,對她的補益很是明顯。寇仲僅見了她一次,就覺得她產生了變化,卻說不出哪裡變了。

  但她還沒正式出關,就接到宋閥傳訊,稱閥主將於三個月結束後的那個月,親赴洛陽見她,請她早作準備。

  此時,跟隨宋缺的隨從仍在側廳中用午膳。宋缺卻不著急吃飯,只用每個人都會拿來打量她的眼神,唇邊帶著瀟灑絕倫的微笑,頗為欣賞地打量她。

  如果仔細觀察,他的微笑中飽含醉人風範,外加天之驕子特有的驕傲之情,極易打動別人。尤其他不僅是在審視主人,還是審視自己未來的對手,目光更為嚴肅認真,自然而然地讓人覺得高不可攀,恨不得逃出他的視線範圍,躲到屋子角落去。

  他與蘇夜一對視,旁邊的宋智、宋玉致、寇仲馬上成了布景。以宋玉致之典雅高貴,也無法奪走這兩人的風頭。

  蘇夜輕輕咳嗽了幾聲,笑道:“還以為閥主會在你聞名遐邇的磨刀堂等我,結果想錯了。”

  她其實在想,石之軒和宋缺究竟誰更英俊些,卻無法拿這事打開話題,只好換一句比較正常的。不過,正如石之軒,宋缺的聲音亦柔和動聽,不急不躁,“少帥曾轉告宋某人,小姐最討厭東奔西跑,將寶貴時間全花在路上。況且他急於觀看你我兩人的決戰,非要親赴嶺南不可。讓三軍主帥臨時離開戰場,前往中原極南之地,當然不合情理。”

  蘇夜和宋玉致幾乎同時望向寇仲,讓他尷尬非常地道:“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我與閥主談到你,不說你的趣事,難道還說你容貌說個不停嗎?”

  蘇夜搖搖頭,不再理他,笑道:“不管怎樣,閥主大駕光臨,實在給了我不少面子。諸位在洛陽請一切隨意,千萬不要客氣。”

  寇仲和她相識已久,自不用說。宋玉致也認識了她很長時間,和她關係不近不遠,算是有一定交情的朋友。她曾針對寇仲追求宋玉致的目的,設法開導她,說寇仲的好話。但是,由於宋缺在場,兩人都略微有些拘束,好像不知如何插入這場見面就談決戰的對話。

  宋缺神色自若,仿佛已習慣盡顯己身威嚴的場合,平靜地道:“宋某人在嶺南時,多次聽到小姐芳名。每過一段時間,你的名氣就響亮一分。江湖上,無論好事之徒,還是真心專注武道的人,都對小姐的夜刀,還有宋某的天刀感興趣。少帥到嶺南,亦說你是他的師父,教過他用刀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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