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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婠婠很想觸碰舍利,卻知道蘇夜不會交出它,只得在旁愣愣看著,消化她剛才說出口的事情。與此同時,蘇夜問道:“看宗主的意向,好像已經接受了舍利為我所有的現實?貴派不再想方設法搶回它,或者與我進行交易,換回它了嗎?”

  祝玉妍螓首輕搖,淡淡道:“我拿它也沒什麼用。你還會趁機提出眾多麻煩要求,不如就此放手。”

  別人說“沒用”,可能只是字面意思。她說沒用,則隱約流露出她要和石之軒玉石俱焚,沒辦法死前注入元精的意味。

  婠婠卻好奇問道:“你吸取元精後,究竟有怎樣的感覺?元精為何未摧毀你的經脈?”

  蘇夜笑道:“等談完正事,我可以詳細回答你的問題。眼下先說正經事吧,不要讓祝宗主在旁等著我們聊天。”

  祝玉妍平靜地道:“很好,小姐如此痛快,玉妍也不會多說廢話。你說你願意與我聯手殺死石之軒,我卻不必把天魔訣交給你,是真是假?”

  蘇夜道:“你不必懷疑,你恨石之軒,我卻非常忌憚他。我讓婠小姐給你帶口信,難道是為了帶著玩的嗎?”

  婠婠注意力終於從舍利上轉開,也讓蘇夜有機會把它收回袖裡。她凝視祝玉妍片刻,神色平淡如常,又轉頭看向蘇夜,有種觀察兩人反應的感覺。很明顯,她從未提過私下借出天魔訣的事。

  蘇夜本人對殺不殺石之軒,其實一直是模稜兩可的態度。但劇情改變後,她不清楚石之軒會有何種機遇,性格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究竟是按照原來的命運,自殺不成悟道而去,還是變的極致冷酷,徹底拋棄父女之情。

  他可能獲得其他寶物,例如塞外的“五彩石”,也可能福至心靈,不需藉助外物就練成不死印。若將事態想的壞一點,倘若他永遠都是繼承補天道的邪王,自然有可能像楊虛彥那樣,仗著絕世神功,四處刺殺暗算反對他的人。

  寇仲已流露出天生的領袖氣質,在戰場上強悍敏銳的領導力,有時奇兵突出,有時老謀深算,居然不下於出身名門的李世民。蘇夜盼望他征戰到最後,而非為了證明對宋玉致的情意,甘願隱居嶺南。

  他為宋玉致放棄大業還好,若因石之軒之故,在風頭正盛時,嗷的一聲遭人暗算而死,只怕蘇夜也要嗷的一聲吐血一斗。這樣想來,石之軒死去,確實比活著更有利,何況最後殺他的人總會是祝玉妍,而不是她本人。

  祝玉妍點一點頭,問道:“除了天魔訣,你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蘇夜正在等她這句話,立即答道:“還真的有。我想知道魔帥趙德言住在哪裡,想藉助貴派之力,得到與他近身接觸的機會。”

  這本是個無足輕重的要求。但她一提要求,婠婠當場又望向了她,眼神亦變的高深莫測。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事實已是明擺著的了——蘇夜與婠婠達成私下交易,還嫌不夠, 又用同樣一件事, 要祝玉妍幫她接觸趙德言。

  祝玉妍本人不明就裡, 對這個要求並不奇怪,心中拒絕之意也不甚堅定。畢竟迄今為止, 蘇夜擊敗魔門高手後,從未取他們的性命,從未修煉魔門功法, 更未要挾他們為她奔走效力, 甘心充當一個藏書庫般的角色。即使她答應, 趙德言亦沒有性命之憂,大可不必擔心。

  然而, 婠婠心知肚明, 卻因為無法說出實情, 只好用眼睛一下一下瞟著蘇夜。如果那雙眼睛會說話, 一定在說:“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祝玉妍全副心神都在蘇夜那裡,未曾發覺徒弟的異常, 只道:“你還想故技重施?”

  蘇夜笑道:“是啊, 不然還是為了什麼?”

  祝玉妍玉容轉冷, 冷冷道:“這些年來, 趙德言一直棲身突厥。我聽說他練成了歸魂十八爪, 卻未有機會了解這門武功。但他離開中原前,在聖門裡已然大名鼎鼎。你想逼他交出一生絕學,恐怕不能如願。”

  蘇夜微微一笑, 誠懇地道:“多謝宗主提醒,不過呢,我首要目標是在決戰中擊敗他,不是搶他的東西。只求他不呼朋引伴,在十來個宗師高手環繞下見我,就足夠了。”

  祝玉妍奇道:“你難道不是在收集聖門分散於各派各道的殘卷,準備重新編纂天魔策?”

  蘇夜知道這事對魔門至為重要,所以祝玉妍兩次問及,遂道:“只是收集,不是編纂。其實宗主你,還有邪王、魔帥等人,都有一統魔門的想法,可是經過長年分化,各派高手自立門戶,任誰都難以達成目的。”

  祝玉妍淡然道:“那又如何?”

  蘇夜笑道:“更有甚者,魔門向來遭受朝廷打壓,被迫暗中活動。門內成員內外交困,難免養成自私自利的冷酷性格。想將一群無情之人聚在一起,為共同目標發奮努力,難度高的就像到天上摘下月亮。我佩服幾位的志向,卻不想攪進這樁麻煩事。”

  她也是第二次當面作出保證,表示自己沒有插手魔門內部事務的意向。祝玉妍默然半晌,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姐請回答玉妍的問題,你究竟為何要找上這些人?若是為了揚名,你現在的名氣已經夠大,大可不必藉助成名人物。”

  蘇夜聳聳肩,答道:“只是對各派武學有興趣,別無他想,宗主不必多心。總之趙德言一事,宗主幫還是不幫?若你不願擔上為外人坑陷魔門同道的名聲,就把他下榻之處告訴我,我自己去找。”

  祝玉妍長嘆一聲,風姿萬千地站起身,從容道:“可以,那麼聖帝舍利的下落……”

  蘇夜淡然道:“聖帝舍利就在我這裡,宗主儘管將消息宣揚出去。我知道,除非親眼所見,魔門中人很難相信我有能力吸收元精。假使消息泄露,誘來石之軒,豈不是如你所願?”

  祝玉妍起身時,婠婠也跟著站了起來,幽幽道:“石之軒向來神出鬼沒,誰知他究竟在哪裡?等事情辦妥,我會再來找妹子。”

  陰癸派在長安勢力奇大,處處暗藏眼線,一手控制長安內外的地下交易。外來者進入長安城後,一旦馬虎行事,露出足以被人注意的蹤跡,就有惹上陰癸派的可能。趙德言行蹤固然隱秘,也難以瞞過祝玉妍。

  不過,趙德言難以隱瞞,不代表別人不行。

  就常理而言,石之軒的人確實正在長安,他的兩個徒弟也是。他們師徒的關係相當複雜,夾雜了眾多負面情感,不同於祝玉妍師徒的親密無間。如今《不死印卷》落在侯希白手中,令楊虛彥喪失練成師門絕頂武學的機會,間接導致他投向其他勢力,藉機擺脫石之軒。

  此事奇怪之處在於,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侯、楊兩人仍不敢無視師父。只要石之軒召喚,抑或親自出面相見,兩人從來都是乖乖從命,提不起反抗的信心。

  事到如今,蘇夜難以確定石之軒的想法。他心底仍存留著矛盾,想法隨時可能發生轉變,也正因如此,幾乎無人能夠預料他會怎樣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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