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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露出無奈的笑容,嘆道:“你之所以有恃無恐,無非是看準了祝玉妍與石之軒今生不可能聯手。即便魔門覆滅在即,他們兩人間的深仇也無法化解。”

  蘇夜道:“是,只要安隆還是石之軒的朋友,祝玉妍就不會接納他。不過……石之軒這人心思不可捉摸,居然創出專門對付安隆的破蓮八著,並傳授給侯希白,令安隆大為憤怒。曹應龍想要脫離他的控制,安隆肯定更這麼想。另外,安隆生性自私自利,除了自己,誰也不在乎。他的為人就像祝玉妍所說,只是個滿身銅臭的jian商。只要對付我沒有多少好處,他就不會自尋死路。”

  石青璇也嘆了口氣,幽幽道:“好吧,反正我們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子陵在你得手後,再找機會殺席應。那時他驚魂乍定,說不定會放鬆警惕,更容易成功。”

  徐子陵向來尊重蘇夜的決定,發現石青璇並無異議,點點頭道:“好,我有機會再見一見希白。他跟蹤安隆已久,對成都亦很熟悉。有他幫忙,事半功倍。”

  第二百零三章

  婠婠大駕光臨成都時,蘇夜人還沒到, 也未弄出任何動靜, 所以她至今不知蘇夜就在本地, 蘇夜卻知道她。

  《不死印卷》時時牽動著楊虛彥、侯希白的注意力,也是婠婠志在必得的寶物。她身為祝玉妍唯一弟子, 自然清楚祝玉妍不及石之軒的事實,這才想要奪取邪王一生之武學精華,精心研讀, 找出擊敗他的方法。在這件事上, 她的急切絕不輸給前兩人。

  不為人知的是, 石之軒對徒弟抱有偌大期望,一如祝玉妍對婠婠。他將印卷留給女兒保管, 既是因為無法決定哪個徒弟有資格繼承它, 也是因為魔門中人冷酷無情的性格, 一切由實力決定, 很少講究情義恩愛。

  侯希白有雙龍為助,得以險勝楊虛彥, 並得到石之軒承認, 成為印卷唯一傳人。可惜他為人與邪王南轅北轍, 過了很多年, 也未能練成印卷上的武功, 實在是一件憾事。

  楊虛彥性格倒是合適,卻在中途背叛師門,另投大明尊教。他平生最敬重畏懼的人就是石之軒, 同時又想脫離石之軒的魔掌,對師父感情極為複雜,最後成功離開,也失去了邪王的庇護。

  這兩人出身不同,習練的武功不同,心性更有雲泥之別。但無論哪一個,都有明顯缺憾,難以承擔石之軒的期待。

  侯希白曾親口承認,石之軒盼望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擔起一統聖門的重任。如果他心狠手辣,邪惡冷酷,未嘗不能練成不死印法,順利超過婠婠。但他壓根不是這樣的人,只能望印卷而興嘆。更有甚者,外人只要稍微了解這位多情公子,和他打打交道,就知道石之軒著實是想太多了。

  楊虛彥在血統方面占有優勢,卻心術不正,做事不擇手段,且終日以刺客身份露面,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毫無一方首領氣象。自他聲名鵲起以來,到殞命玄武門,始終未能自立門戶,只能依附別的勢力,成為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石之軒兩徒均難成氣候,很難和婠婠抗衡,別說心計城府,連武功也有不如。他後來親自出面,在祝玉妍死後,以君臨天下的姿態現身,其實也是別無選擇。

  公平地說,在魔門年輕弟子裡,婠婠和白清兒都有統合六派的潛力,奈何時不我待,同樣沒有一個成功,只能再等一代。蘇夜並不想涉入魔門內鬥,卻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假使有一天,她必須從中選擇一人,那她估計會傾向於婠婠。

  解暉應下蘇夜的請求,聯絡蜀中勢力,追查陰癸派門人下落。侯希白也通過安隆,密切注意城中異動。沒過幾天,川幫就傳來消息,說邊不負乃是城中某地的常客,曾多次光顧。

  毫無疑問,那個地方又是一家青樓,名為“散花樓”,而且名氣不小,極具規模,每到華燈初上時分,樓外長街就客似雲來,夜夜笙歌。

  邊不負一直就是這個形象,最喜愛倚紅偎翠的生活。席應則因習練紫氣天羅,需要用這種方式調和內息。據說他男女不忌,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子陵第一次去散花樓,便撞上邊不負本人,還險些被他發現,卻不見婠婠芳蹤。由此可見,陰癸派在成都另有落腳地點,這只是消遣之地。但婠婠不在,正中他們下懷,可以擺脫她的影響,一心對付席應。

  蘇夜確認過後,直接替換了徐子陵,每天晚上都去那裡踩點。事實上,就算她找安隆合作,也只能追查到散花樓。此樓受川幫照拂,向來正大光明經營,不參與江湖風波。樓中老鴇、姑娘都會給安隆面子,卻不代表他可以肆意得罪對方。

  由於婠婠就在成都,席應似乎不再忌憚師妃暄,也不再用假名隱藏身份。當然,若非事先知道他的來歷,就算當面撞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天君席應。

  蘇夜佩服之餘,對他們的做法持懷疑態度,因為師妃暄可不是唯一的佛門弟子。等席應在大石寺犯下的惡行傳揚出去,就算宋缺不來,其他佛門高人也會主動趕來。如果他撞上了淨念禪宗,或者佛家四宗的四大聖僧,很可能無法全身而退。

  他敢這樣高調,應該還是因為宋缺早晚會過來解決,而其他人不願搶天刀的風頭。

  席應和陰癸派井水不犯河水,但頗為親近邊不負。他們以前就經常共同行動,尋花問柳,眼下久別重逢,自然要重溫以前的經歷。兩人來到散花樓的當晚,恰好是一個雨夜。漫天飄著毛毛細雨,街上的行人、馬車卻絡繹不絕,全然不以這點小雨為意。

  邊不負每次露面,都做瀟灑的文士打扮,顯見很滿意這個造型。席應氣質和他有幾分相似,白皙清瘦,身形頎長,書卷氣相當濃厚,平時感覺文質彬彬,不太像練武之人。不過,他雙眼中閃著一圈紫芒,眼神極為凌厲,自帶令人心驚膽戰的壓力,正是“紫瞳火睛”的異相。

  要不是這雙奇怪的眼睛,別人很可能把他誤認為陰癸派的門人。

  單論巴蜀人物,他們兩人只把解暉放在眼裡,瞧不起其他豪傑。待陰癸派長老抵達成都,解暉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了。但邊不負萬萬沒想到,蘇夜早就在等這一天,飛快離開洛陽,直奔席應而來。他想不到她的行動,自然也想不到她會在散花樓出現。

  邊不負每次到散花樓,總是要二樓西廂四房中的一個廂房,視情況而定。今夜沒有別的貴客,所以他們兩人訂下西廂頭房。樓中人都習慣了這位貴客,一見他來,就主動派來樓里最美貌的女子,以滿足他的欲望。

  蘇夜輕易辨認出邊不負的身形,邊不負卻未能察覺她的目光。兩人進房不久,蘇夜已趁著樓中僕從往來的空隙,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二樓,逐步接近頭房大門。

  她對周圍氣息的感知,比過去更加敏銳,甚至不必刻意聚氣,就能聽到前後左右上下的每個聲音,以此判斷這些人的位置。只要他們露出最微小的空隙,視線出現一個死角,她就能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如入無人之境。

  直到她站在門前,屋中的人仍未發覺事情不對。男女的說笑聲、酒壺酒杯碰撞的聲音,正從裡面綿延不絕地傳出。邊不負的聲音自不用說,另外還有一個低沉悅耳的柔和男聲,應當屬於席應。他正在與其中一名姑娘說話,只是說的不如邊不負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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