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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暗自讚嘆,認為牧場方位得天獨厚,難怪名氣如此之大。青山之外, 青青平原一望無際, 糙勢極盛, 糙叢中生長著色彩繽紛的鮮艷花朵,如鋪在泥土上的彩色氈毯, 堪稱水糙豐美。然而, 飛馬牧場被眾山圍繞, 一年四季氣候溫和, 不刮狂風,不降霜雪, 牧糙長的比山外更好, 自然能餵出人人稱道的駿馬。

  在平原上縱馬奔馳, 想必是人生快事之一。可惜她沒有馬, 沒有車, 只能依靠兩條腿,逐漸接近峽道入口。

  她進入副本世界之後,通常先打探當前年代, 再回想江湖中正活躍的幫派勢力,選擇一個既好欺負,又有發展潛力的,上門尋幫主的晦氣,揍到對方求饒為止。如此一來,這支潛力股就成了她的財產,遠比白手起家更容易。

  如果她願意,在這裡也可以依樣畫葫蘆,問題僅在於時機。

  她望著飛馬牧場時,心裡就在做這樣的盤算,不住衡量它的價值與潛力。若她記憶無誤,商秀珣應該只是少女,身邊亦無絕頂高手保護,算是較易得手的目標之一。

  可惜的是,飛馬牧場說到底仍以做生意為主,稱不上逐鹿中原的勢力。她進入牧場後,尋找機會“巧遇”商秀珣,不難取得對方信任。即使是比商秀珣更有江湖經驗,更睿智的人,也很難對她產生懷疑。但她仍猶豫不決,想出若干利用它的方式後,又一一否決,最終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認識了牧場的重要人物再說。

  她覺得自己在慢慢走,實則速度並不慢,至少比常人步速快的多。怎奈峽道就如沙漠中的綠洲,看著近,走起來的路程相當遠。她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真正拉近與峽口的距離,準備施展輕功,避開守衛耳目,直接掠進牧場。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東南方向傳來紛亂的馬蹄聲。由於泥土厚實柔軟,又有青糙緩衝力道,馬蹄聲不如在大路上那樣清晰,亦未發出篤篤聲,而是震動泥土的沉悶聲音。

  這聲音來自遠方,微乎其微,卻被蘇夜精準地捕捉到了。更準確地說,她聽見聲音前,先發覺足下泥土有異,察覺細微震動,從而斷定有支馬隊正在接近。

  震動愈來愈近,聲音愈來愈響。從接近速度來看,馬隊中的馬當在二十匹以上,均十分神駿,遠勝市集內販賣的普通馬匹。他們若非飛馬牧場的人,就是前來拜訪牧場的外來客人,沒有第三種可能。

  蘇夜向東南方瞥了一眼,果見一支馬隊由遠及近,疾奔而來。他們身影如平原上的小小玩具,很快變大了,變成策馬奔馳的騎士,看方向,應該是直衝峽道無誤。

  她想都不想,盯著他們瞧了一會兒,認清他們的速度,轉身向同一方向飛掠。只需一炷香時間,她便可停在馬隊前方,與他們狹路相逢。到那時,馬隊要麼視若無睹,從她身邊跑過,要麼停下問話,弄清楚她為何孤身在此。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她都很容易看出他們的身份來歷。

  果然,一炷香過後,她人已在峽口和馬隊的連線上,舉目遠望時,足以看清馬上騎士的容貌與打扮。他們全隊共有二十七個人,二十七匹馬。坐騎的確膘肥體壯,跑起來好像永不疲倦。如果在外面買馬,出一匹一百兩銀子的價錢,也未必能一口氣買到如此之多的駿馬。

  她直直望著他們,臉上忽地浮出一絲微笑。

  片刻之間,馬隊已經和她十分接近。為首的騎士發覺糙叢中有個矮小的身影,輕輕咦了一聲,隨手勒住馬韁。那匹馬通體漆黑,四蹄雪白,頸上韁繩拉緊後,立即仰頭長嘶一聲,無需做前立動作,更無需小跑幾步,當場停了下來,抖動著耳朵。

  它一停,身後的馬悉數停步,自有一種剽悍氣勢。

  馬上騎士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郎,容貌秀麗迫人,美的令人難以轉開目光,滿頭秀髮漆黑髮亮,瀑布般垂在肩上,皮膚則是女子中少見的古銅色,證明她平時經常在烈日下活動,不常待在室內。她身材矯捷,動作輕靈,穿了一身藍色勁裝,乘馬的時候,自在的就像坐在椅子上。

  天氣暖洋洋的,和風微醺,她肩上還披了一件披風,並非為了擋風保暖,只為凸顯策馬時的飄逸美態。

  她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蘇夜,眸中滿是好奇,開口說話時,聲音亦清脆動聽,與她的人十分相稱,“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走?”

  她身後共有四人,一個是年近五十,留著一把美髯的中年人,一個是獨目大漢,另外兩人容貌相對平常,但身形結實,目光灼灼,同樣身懷上乘武功。他們打量蘇夜時,態度中既沒有敵意,也不怎麼和善。若論好奇程度,倒和那女郎相差無幾。

  藍衣女郎見蘇夜不回答,以為她沒聽清楚,放緩了語速,大聲道:“我叫商秀珣,你聽過我的名字沒有?”

  蘇夜並非不想回答,只是覺得最好保持沉默,便搖了搖頭,依舊一言不發。

  那名中年人輕聲道:“場主,她年紀太小,就算聽過,也記不住。你問問她父母在哪兒,跟誰來的。”

  商秀珣並無應付小孩的經驗,聞言點了點頭,又道:“我們不是壞人,是飛馬牧場的人。你爹娘呢?他們就在附近,還是你和他們走散了?”

  蘇夜第一眼看見她,就知道她是商秀珣。江湖中,如此美麗,騎術又如此精湛的女子並不多,再加她一副此地主人的模樣,身份不問可知。楊廣死去的那一年,她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如今既是十七八歲的模樣,不難判斷離隋朝覆滅還有多久。

  她自幼嬌生慣養,性格難免略有驕縱,對衣食住行十分挑剔,但性格善良,對牧場具有與生俱來的責任感,是飛馬牧場名副其實的主人。

  蘇夜知道,若商秀珣在牧場之外,遇上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定會大發惻隱之心,怕她在外面被人拐走,先把人帶回牧場,再慢慢查訪她父母。如果她竟沒這麼做,就權當她看人失敗,再偷偷摸進牧場也不遲。

  任何人面對六歲孩童,都不可能指望她作出理智聰明的回答。她全程閉嘴不說話,結果也應該毫無區別。

  但忽然之間,她有了開口的興趣,用孩童特有的稚嫩聲音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在牧場,而在這裡?”

  商秀珣愣了一愣,掩口笑道:“梁叔,你聽她問的多有趣。就算我是牧場的人,也沒必要時時刻刻留在牧場,永遠不到外面呀。”

  那位中年人乃是飛馬牧場大執事梁治,聞言也是一笑,答道:“是。”

  蘇夜無意說太多謊言,橫豎也沒人指望她講出一個盪氣迴腸的完整故事,只道:“我不知道我父母在哪兒。”

  商秀珣收起笑容,同情地道:“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碰上我們。算了,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先和我們回去,我再幫你找父母。”

  她手中拿著馬鞭,此時揚手一甩,長鞭如同長了眼睛,靈蛇般掠出。鞭梢觸及蘇夜腰間,輕輕一顫,旋即卷了上去,爆出一股柔勁,向後回扯,將她整個人卷上半空,直直扯到了商秀珣的坐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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