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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的賀昭,心中酸了一下:「我哪裡捨得讓你受累一輩子。」

  「你能活著回來就很好了,」謝庭川用臉蹭了蹭對方的額頭,「活著比什麼都好,不許再和我說這樣的話。」

  賀昭輕輕地笑了:「好。」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並不急著趕路,在第七天才抵達京城。

  在發現賀昭之後,謝庭川就又修書一封寄到了京城,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原本賀昭的心腹們都想著怎麼好好扶持新帝了,在收到這樣一封信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真是……喜出望外。

  他們知道賀昭要暫時在西北養傷,就先在宮中忙活著過年的事兒。

  年底要忙活的事兒可不少,陛下現在重傷未愈,就算回來了也得把這些事情扔到他們身上,他們還不如有點眼力見,先把這些累活搶著幹了。

  謝府已經人去府空,謝庭川沒有落腳的地方,只好跟著進宮了。

  賀昭將人帶到了紫宸殿,那兒已經被翻修過一回,看著煥然一新,再也找不出當年的痕跡。

  「我還在紫宸殿附近修了一個蘭亭,又建了個蘭暉殿,你日後進宮,便留宿在蘭暉殿中。」賀昭道,「我批好摺子便來尋你。」

  謝庭川並不著急見識那個「蘭暉殿」是何模樣,他和賀昭在紫宸殿中待了一下午,安心等待著陳鈺過來。

  陳鈺昨日傳了信來,說已經到皇城附近了,等他回府休整一番,今日是肯定來得及進宮給賀昭看眼睛的。

  二人一下午都沒聊眼傷的事情,但是無論是賀昭,還是謝庭川,臉上的神色都一直緊繃著。

  謝庭川看見賀昭握著的扶手處都被汗.濕了,他無聲地嘆氣,將人牽引著走到一旁的軟榻上。

  「陛下,你……」

  「陛下,陳太醫求見——」殿外忽然傳來了陳德寧的聲音。

  賀昭的手忽地抓住了謝庭川的袖子:「他來了嗎?」他的聲音很輕,隱隱地有些不安,像是孩童般無措。

  「嗯,別急,我讓人進來。」謝庭川拍了拍他的手背,附身安慰道,「陛下,別害怕,我一直都陪著你呢。」

  說罷,他走出了紫宸殿,衝著陳德寧使了個眼色。

  陳德寧見到謝庭川,激動了一瞬,臉上的褶子都被熨平了:「將軍,真的是您……」晌午就聽說謝庭川和陛下一起回宮了,沒想到二人此刻真的膩在一起。

  看著這架勢,這二人顯然是和好了。

  陛下和謝將軍,都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我,最近陛下行動不便,我在宮中照顧他。你去傳話吧,讓陳太醫進來給陛下看看。」

  陳德寧拿手背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連聲道:「是,是,老奴遵命。」

  不一會兒,陳鈺大步流星地邁入紫宸殿。

  「謝將軍。」他微微頷首行禮。

  謝庭川點了點頭,引著人:「跟我來。」

  賀昭正坐在紫宸殿偏殿的一個軟榻上,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倏然間,他聞到了一股蘭花的香味兒。他抬起頭來,聲色干啞:「你回來了?」

  他伸出手,想要牽對方。

  謝庭川走了過去,握著他的手:「嗯。」

  「微臣見過陛下。」陳鈺行了個禮,在賀昭點了頭之後,他慢慢站起身,打開藥箱,拿出了幾樣器具。

  他對二人一直緊握的手熟視無睹,反正他也活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陛下到這個歲數都沒有立後納妃,他早就猜到一二了。

  陳鈺檢查了賀昭的眼睛之後,又問了當初具體是傷到了何處,已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片刻後,他說道:「有救。」

  兩個字一出,謝庭川如釋重負,輕輕地呼著氣。

  相比之下,賀昭倒顯得淡定一些。

  「但是至少要有一個月的時日,才能有所好轉。」陳鈺又道,「這些日子,陛下要忌口,不能過度操勞,身邊要有信得過的人照看著。」

  不是他多想,而是現在賀昭的狀況確實危險,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趁著他失明這段時日暗害於他,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謝庭川想也沒怎麼想:「好。」

  陳鈺看著二人緊緊握著的手,斂下了眼中的情緒:「臣等會兒給陛下配藥,晚上還要過來給陛下針灸。」

  「辛苦你了。」賀昭開口道。

  「微臣不敢當。」陳鈺將頭壓得很低,片刻之後,他斟酌了用詞,又繼續開口道,「除此之外,還請陛下注意——在未有好轉之前,最好安心在殿中靜養,練武騎馬……包括行房.事,都得再等等。」

  最後那句話一出,謝庭川的臉色開始不自在了。

  賀昭卻沒什麼反應:「朕知道了。」

  陳鈺又叮囑了些無關緊要的,便離開了。

  待人走後,賀昭將謝庭川扯到自己的懷中,貼著他的耳朵說道:「我猜你方才肯定是害羞了。」

  謝庭川不想去跟他掰扯「害羞」和「難為情」的區別,他掙扎了一下,卻不想聽到對方倒抽冷氣的聲音。

  「嘶……謝卿,我現在可是傷患啊,你只記得我眼上有傷,不記得我折了胳膊和腿?」

  謝庭川立刻不動了。

  但誰知下一刻,賀昭就將他整個打橫抱起來了,穩步朝著紫宸殿內的床上走去。

  謝庭川下意識地摟緊他的脖子,聲色有些慌張:「你的腿……」

  「都過去二十來日了,骨頭都養得差不多了。」賀昭微微勾唇,「怎麼說什麼你都信?」

  「二十來日也不可掉以輕心,傷到骨頭,怎麼說也得修養四五十日。」謝庭川反駁道。

  「就走這一小段路,你別擔心。」賀昭將人慢慢地放在床上,幫人脫靴襪。

  「你怎麼這般輕車熟路?」謝庭川都要懷疑對方不是真瞎了,「你……」

  「我聞到這裡是龍涎香最濃郁的地方,所以順著香氣走了過來。我只是看不見,又不是五感盡失。而且這是我的地盤,翻修過之後我也在這住了半年,找個床還是不難的。」賀昭跟著擠了上去。

  謝庭川看著他的動作,頭皮有些發麻:「陛下,方才陳太醫說了,不能……」

  「我乏了,你哄我睡覺。」賀昭半跪在床上,摸到了謝庭川的臉,湊了過去,親了親對方的唇,「我知道,我聽見了。」

  「這兩年多來,我從沒有碰過別人,是想著你的臉自//瀆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是草草了事。我早就習慣了,一個月罷了,又不是等不起。」賀昭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擔心對方聽著不舒服,問道,「我這麼說,會讓你覺得被冒犯嗎?」

  第96章 謝府搬遷

  謝庭川輕輕搖頭:「不會。」

  一想到對方是看不見自己搖頭的,他就捏住了賀昭的手心,低聲問道:「你這兩年來真的一直都是自己……」

  「真的。」賀昭急忙道,「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和別人做這種事的。」

  謝庭川的嘴角揚起了些許:「我知道,我也沒有。」

  不過他的情況比賀昭好多了,他本來就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有與沒有,區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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