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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活了這麼多年,當然見過無數次別人的親吻,以為自己知識攝入早已足夠,沒想到實踐起來仍顯青澀,口口聲聲說要教孟予一些東西,實際舌尖擠進去後,只會在她唇內滑動,更多的是將鼻骨往她臉上蹭,力求離得更近。

  孟予一呼一吸間,都是對面這人身上的花香,且有愈來愈濃郁的跡象,原本這也沒什麼,除了勾得她有點餓之外。但這人一直往她身上貼,將她擠到了床頭柜上還不罷休。

  「等一下!」

  孟予立即叫停,虎口卡著他下巴,將人推開了些:「能不能好好親,再擠我們倆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溫陵親了半天,不僅沒占據主導權,反倒將自己弄得暈暈乎乎,討好地在孟予唇邊貼了貼。只是一開口,仍舊忍不住變回平日的說話風格:

  「你離我太遠了,你對那些哨兵都不會這樣。」

  摟著他脖子的孟予:?

  這樣還叫「遠」,是不是得把她剖成兩半,把他塞進去才算「近」?她乾脆放出尾巴,牢牢卷在對方身上:

  「現在呢?夠近了嗎?」

  夠了。

  溫陵頓時安分下來,所有的急躁和空虛都被安撫住了,手臂從孟予腰後環過來,緊緊摟著她。

  原來用不著什麼更親密的接觸,被孟予抱著就抵過萬千自我安慰。

  孟予原本是為了捉弄懷裡這個人,尾巴結結實實將他困住,從腳腕卷到腰,越收越緊,沒想到他又散發出那股衰敗萎靡的氣息,臉壓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

  她停了一會,將尾巴尖提上來,放在他脖子上:「涼不涼?我都沒光明正大地用尾巴卷過其他人。」

  這是實話,但除去限定詞之後,就不是了。

  她會捂住哨兵的眼睛,再卷他們。

  溫陵真切感受到那份憐愛,被哄得迷糊,竟沒注意到這話里的陷阱,心想孟予給了他一份特殊,這是好的開始。

  可惜時間不允許他進一步為自己增加砝碼,陛下命他即刻出發,他總不能拖到明天,和回白塔的隊伍同一時間啟程。

  孟予用尾巴尖在他身上試探,最後按在心口上,找到了這人渾身上下溫度最高的地方。

  嚮導就是這點不好,身上沒有哨兵暖和。

  孟予悄悄嘆氣,不過礙於眼下是夏天,還不到需要取暖的時候,又決定原諒溫陵。她的思緒遠去天外,直到溫陵開始掙扎,才將注意力收回來,按他心意鬆開尾巴。

  「我要走了。」

  孟予鑽進被子裡,蓋好自己:「好,你去吧。」

  委委屈屈、以為能得到一點關心的溫陵:?

  剛才給他的憐愛是假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孟予沒聽見離開的腳步聲,才反應過來這朵蔫蔫的花需要澆灌,於是又翻身爬起來,在溫陵唇邊重重親了一口。

  「去吧,下次我再教你怎麼接吻。」

  被暗指吻技稀爛的溫陵落荒而逃。

  ——仍是翻窗。

  第72章

  返回白塔的隊伍井然有序,領頭人沒有催促之意,底下的隨侍便也悠閒自得。有皇帝在場,哪怕是趕路,隊伍也會在停歇時支起專門的廚灶區,蒸煮煎炒一應俱全。

  婁頃甦醒的時間點恰到好處——趕在大部隊啟程後的第一天晚上,孟予因此得以遣走娜維西給她找的那位,每頓做十二道菜的廚師。

  那廚師只待了一天,她就被迫多說了上百句話,包括但不限於:

  「我不吃八角調味的菜。」

  「甜湯不要放芋圓丸子。」

  「這個調料有點咸。」

  最後不僅大部分菜都進了路一川肚子裡,她還要安慰連連請罪的廚師。

  心累。

  婁頃雖然醒了,但身上還纏著正骨的繃帶,不過這並不耽誤他餵養孟予。

  得益於他每日一碗的十全大補湯,孟予額頭上的傷口痊癒速度喜人,很快便只余淺淺的疤痕。另一個病患路一川也跟著沾光,被養得紅光滿面。

  只不過幾天下來,路一川這個正處在考察期的實習保鏢,遺憾發現自己竟毫無用武之地。婁頃此人十項全能,從洗衣做飯到打趣解悶,無所不通,一個人幹完了保鏢、保姆和陪玩全部的活,他根本插不上手。

  趁他又去做飯,路一川忍不住追上去問:

  「我說頃哥, 你這都是哪裡學來的技能,難道白塔還有專門培訓這些的?」

  這句沒由來的「頃哥」驚得婁頃手上一抖,勺子啪嗒掉進油鍋里,飛濺的油漬落在隔壁灶台上,激起一片火花。好在隔壁是個經驗豐富的廚師,三兩下就滅了火,但婁頃鍋里的丸子過了最佳撈取時間,眼看是糊了。

  「別那麼叫我,我們不熟。」

  婁頃今日一如既往地作黑襯衣配西裝褲的打扮,明眼一看就知悉身份。孟予倒是提過不用他每天都穿「工作服」,但婁頃向來嚴於律己,雷打不動地讓自己從形體外貌到言談舉止,都完美符合保鏢做派。

  如今這身頗為正式的衣服外面套了件卡通圖案的圍裙,竟也沒有絲毫違和,只不過衣服的主人將臉一沉,周身便看不出半點與家庭煮夫相映照的溫馨感。

  他抄起漏勺,直接將那個炸糊的丸子甩進了垃圾桶里。

  路一川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學孟予叫人的做法給了婁頃多大傷害,傾身往垃圾桶里看去,那顆還冒著熱油的丸子在桶里發出滋滋的控訴聲。

  「真浪費,不就是糊了,大小姐不吃也可以給我嘛。」

  「咚」地一聲,又一顆丸子被大力丟進桶里,直接砸在桶底。

  廚灶區一字擺開,侍者們穿梭忙碌著,場面擔得上字面意義的「熱火朝天」四個大字。婁頃換了鍋新油,繼續下丸子,聲音和他的動作一樣穩:

  「你是吃不飽飯嗎?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搶了小姐的湯。」

  孟予不記仇,他可還記著呢。

  他這句本是諷刺,沒想到對方以為是預備同事間的友好交流,大咧咧往那一站,邊偷他炸好的丸子,邊聊起來:

  「是啊,小時候就總吃不飽,那時候我飯量大,但福利院給每個小孩的飯都是定量的,三天餓九頓,長大後看到什麼都想吃。」

  「當時咱不是第一次去拉裏海域嗎?很不幸大家都感染了負面病毒,感染後我就老覺得餓,無意識搶了小姑奶奶的湯,但你不是當場給了我一拳,算扯平了吧?」

  他嘴裡咬著個丸子,被燙得跳腳,即便這樣也不捨得吐,用手往嘴裡拼命扇風,說話口齒不清:

  「對了,我聽小祖宗的姐姐說,拉裏海域的負面病毒源頭是異色族的——」

  「閉嘴!」

  婁頃猛地將勺子往鍋邊一敲,金屬的碰撞聲掩蓋了對方後半句話,餘音良久才散。

  路一川終於將嘴裡的丸子咽了下去,後知後覺地壓低聲音,湊到婁頃耳邊:「這不能說嗎?我以為這裡都是陛下的心腹呢。」

  婁頃恨不得一勺敲在他頭上,隨手撈起一隻碗,將鍋里半熟的、糊的、不成型的丸子全撈了進去,跟餵饞嘴小狗似的指了指角落:

  「去那裡坐著吃,閉上嘴。」

  「閉上嘴怎麼吃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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