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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廣化為人形,看向這珠子。

  「這是......?」

  淋著從四面八方落下的海水,嬴惑渾身濕透,似乎很是狼狽。但他的嘴角還是抑制不住地翹了起來:「反魂靈珠。」

  「這不是在玉帝那裡麼!你——」

  「沒什麼,他說我沒殺了妖王,不符合當初他允諾的條件,不準備給我。我一氣之下直接就動手搶了。還好,他們忙著遁走,沒有太多的精力對付我。」

  玉帝乃是修煉了三千六百劫的大能者,即便是在這等情況下,即便是嬴惑,想要從他手中搶東西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想必他為此,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的。

  「但是,你此舉算是背叛天庭,此次遁逃,他們必然不會帶你離開,那......」

  「我既然敢跟那老東西動手,就代表我不在乎能不能遁逃——這珠子,是給你用的。」

  「給我!?」

  敖廣一驚,沒想到嬴惑竟會口出此言。

  「那蛋沒丟,就在常白山,被你家鮫人用了轉生術,不出意外此次天罰後會活下來。如果龍族都滅了,他一人活在世上孑然一人也挺可憐的。你用這靈珠活下去,在後世也好指引他教導他。」說著,嬴惑將手中的靈珠塞進了敖廣的手中。

  天罰愈發的近了。

  「那你?」敖廣看向嬴惑。

  「我倒是無所謂,作威作福這麼久,是時候歇歇了。」

  那天罰,已經近在眼前。

  要說敖廣與嬴惑是如何認識的,那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那會兒的山川河流還不是現在的模樣,那會兒的人類也還沒有組建如此龐大的國家,沒有如此穩定有序的社會制度。

  神仙與神仙的交往不同常人。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常在人間待著的敖廣,與嬴惑相交的世間甚至更久......幾年幾十年見一面都是常有的事情,在一起遊山玩水恐怕更是百年才會有一次的機會。

  但神仙的之間的關係,同樣也不同於常人。

  天罰已至,萬物更迭。

  嬴惑感覺,這一瞬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這世間的靈力從千餘年前便有了衰退的跡象,直到今日,這濃度再也不適宜生靈的修練,天庭那些神通廣大的神仙以及靈山佛陀們,終於做下了這個推遲許久的決定。只是,誰走誰留是個問題。

  由此引發的征戰貫穿百餘年,而今天,終於做下了一個了斷。

  他昏昏沉沉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過。

  山川河流依然壯美,沒有什麼地方像是剛受到了轟/炸,一切都顯露出一副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色。嬴惑勉強站立起來,腳下一個趔趄,卻踢到了個什麼東西。

  那東西圓滾滾,亮晶晶的,像是一顆好看的水晶球。

  他彎腰將其撿起來,拿在眼下仔細打量著。那青色的珠子散發著淡而純粹的水靈之力,透亮的表面倒映著此時他的臉龐。

  已然與他曾經的樣貌有了差別。

  「咦?看來天罰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就在嬴惑呆滯在原地,頂著那珠子發呆之時,一道女聲從他耳邊傳來。他扭過頭去,穿著短裙,打扮得像是個普通小姑娘的鬼帝正拖著一個人,向他走了過來。

  「那隻鮫人......?」

  那昏迷不醒的正是白韶。

  「看來你是因為反魂靈珠保下了一命?」雍雲看著嬴惑嘖嘖稱奇,「這小鮫人是因為轉生術的緣故呢。」

  「轉生術?不是他給那龍蛋施加的麼?」

  「他可以給別人送命,別人也可以給他送命啊,」雍雲笑了出來,「要是他知道,他所有的族人靈魂現在都在我手上,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呢?」

  作者有話要說:  臥槽我法學雙學位被錄取了啊啊啊啊啊好開心,和大家分享快樂嗚嗚嗚

  本文接近尾聲,快要完結了,感謝各位一直的支持

  心裡石頭放下了,之後可能會多更一些啦!

  第82章 被打斷的告白

  「你是指......」

  敖潤沉默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半晌後方才繼續說道:「敖廣表面上假意迎合你,後來卻用反魂靈珠,在天罰降至之時保住了你的魂魄,自己卻煙消雲散了?」

  當初在嬴惑第一次來到海洋館,二話不說便拿出了東海龍王的龍珠用作避水之時,敖潤還奇怪為什麼他手中會有一顆龍珠。現在的話,事情倒是明了了。

  但是,這還真是......難以形容。

  沉寂了一會兒後,敖潤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扭過頭來直視著嬴惑,疑惑道:「那我呢?」

  「什麼你?」

  似乎是想到了敖潤想要問他什麼,嬴惑心虛地迴避著他的視線。

  「你既然知道我在常白山,怎麼沒來找我?」

  甚至還在天罰過去七百餘年的今日,才機緣巧合地與他相識。

  「啊這,」嬴惑有些侷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當時這事兒對我打擊太大,我本身想找地兒散散心的,一散你看這,這不就不小心過去七百多年了麼......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說「我真不是故意的」的時候,還特意擺出了一副非常誠懇的表情,盯著敖潤臉龐的雙眼倒是絲毫不虛。但了解這傢伙說的話向來不可全信的敖潤,自然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被他的「狡辯」打動。

  見敖潤神色如常,板著臉似乎很是嚴肅的樣子,嬴惑顯而易見有點慌了。

  他承認,當初對敖潤保護不力他有絕大多數的責任,即便敖廣那麼信任他,他還是因為自己的自大而被妖王朱翊尋得了可乘之機。後來又七百餘年對自己故人的故族後代不聞不問,表現得還不如收養了敖潤的來正棋......敖潤對他不感冒也是常理之中。

  只是,他在得知敖潤便是那顆龍蛋所孵化之子的時候,他起碼沒逃不是。後來祛除旱魃再怎麼說,他也得立個頭功。

  好吧,這些似乎也不是什麼足以拿來當談資的大好事。

  該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七百餘年?

  「我——」嬴惑突然拉長了尾音,聲音略微提高。

  他們此時正身處地府之中,在最高的閻羅殿前,一眼望去周圍的建築與死者均如螻蟻般渺小。常年毫無色彩的陰冷天空映著漆黑的水面,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像是褪了色般的冷清。

  這並不是一個陳情的好地方。空氣陰冷潮濕,周圍的一切都流露著淒清與死般的寂靜。

  唯有面前這人躍動的生命力格外吸睛。

  「怎麼?」

  敖潤疑惑地看向了嬴惑。

  嬴惑眼神一凜。

  「我——」

  「轟!!」

  還不等他說完,一片地動山搖,腳下的土地似是遭到了什麼猛烈的打擊一般開始瘋狂地顫抖著。敖潤腳步不穩,一個趔趄穩住了身形後,單膝跪地,看向同樣壓低身子神色嚴肅的嬴惑,大聲道:「發生什麼了!?」

  耳邊的雜音太多了,即便相隔很近,二人也不得不吼著說話。

  然,根本用不到嬴惑說話,敖潤便明白了過來。

  以他們的這個位置向遠方望去,一隻翅展幾乎遮天蔽日的龐大鳥類與空中飛翔著,金棕色的羽毛在暗淡的世界中,有著非凡的引人注目的色彩。它抬頭衝著天空嘶鳴一聲,清脆明亮的鳥叫聲幾乎貫穿了整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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