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你讓我噁心(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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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公子,打、打擾了!」

  沒等程驌發問,秋清靈臉色蒼白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程驌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不知所措。

  玲瓏和梧桐兩人守在大廳門口,看秋清靈進去不過一會兒,便臉色煞白的出來,心頭均是一跳,同時伸出手扶住她,擔憂的喊:「夫人!」

  秋清靈感覺喉嚨被一隻手扼制住了一般,喘不上氣來,張大了嘴巴,不住的喘氣。

  玲瓏和梧桐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副樣子,嚇壞了,不停的喊「夫人!」

  「回……回府」

  秋清靈艱難的說了一句。

  兩人急忙扶著她回了馬車上,秋清靈渾身癱軟的倒在馬車裡,腦中閃著程驌的面容,想到秋大的稟報,閉上了眼睛。

  回了侯府,兩人把她扶去屋中,玲瓏轉身就要去喊府醫,被秋清靈喊住,語氣異常的冰冷:「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今日之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她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玲瓏和梧桐冷的身體一激靈,同時應是。

  秋清靈揮手,兩人低頭退了下去。

  秋清靈卻是一頭栽倒在床上,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覺裡面向被人割了無數刀,撕裂般的疼。

  林鵬回來時,已是中午,先去看了籬兒,見秋清靈沒有在她的身邊,便去了主院。

  秋清靈還躺在床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林鵬走進屋內,看她如此,擔心不已,手覆在她的額頭上,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請府醫過來看過沒有?」

  往日親密的碰觸,現在卻讓秋清靈噁心不已,在林鵬的手碰觸到她的額頭時,秋清靈突然胃裡一陣翻滾,快要吐出來了。

  林鵬察覺她的神情有異,神色添上焦急:「夫人,你……」

  「哇……」

  秋清靈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全部吐在了林鵬身上。

  林鵬身體僵硬住。

  秋清靈還沒完,仿佛吃壞了東西,大口的嘔吐,吐了個天昏地暗,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林鵬嚇壞了,急聲吩咐:「快去請府醫!」

  院外有噔噔噔的腳步聲跑遠。

  林鵬則是三兩下扒下了自己的外衣,隨意扔在地上,慌張的拍打著秋清靈的後背。

  府醫急慌慌的而來,看到秋清靈的情形也是大驚,忙放下藥箱給她把脈,看無論怎麼探脈,都探不出病因。

  秋清靈還在嘔吐不止,已經什麼也吐不出來了,還在吐。

  「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林鵬對著府醫怒吼。

  府醫滿頭是汗,戰戰兢兢:「我……沒診斷出來!」

  「廢物!」

  林鵬一腳將府醫踹翻在地。

  「出、出去!」

  秋清靈艱難的發出聲音。

  「滾!」

  林鵬怒喝!

  府醫連滾帶爬的出去。

  林鵬又揚聲:「來人,去……」

  「你、你也出去!」

  秋清靈又艱難的說了一句。

  林鵬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夫人……」

  「出去!」

  秋清靈指著門口大嚷,因為嘔吐而變的漲紅的臉色,此刻有些猙獰。

  林鵬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夫人……」

  「出去……」

  秋清靈神情幾近瘋狂。

  「好,我出去,出去!」

  林鵬不敢再猶豫,轉身出去。

  秋清靈的嘔吐聲又起。

  林鵬站在門口,聽著她嘔吐的聲音,臉色黑沉,怒目掃向玲瓏和梧桐,聲音陰沉的可怕:「夫人今天可出去了?」

  兩人心裡發顫,不由自主的同時點頭。

  「去了哪?」

  「美、美顏館!」

  林鵬眼睛眯起來。

  秋清靈兩刻鐘以後才停止了嘔吐,整個人虛脫的趴在床上,頭髮也散落開來,垂到床上。

  林鵬揮手,玲瓏和梧桐走進屋內,輕聲喊:「夫、夫人……」

  秋清靈沒有回應,人也一動不動。

  兩人不敢再多說話,手腳麻利的把屋內打掃乾淨,又把門窗打開了一些,然後退了下去。

  林鵬想要進屋而不敢進,站在門口盯著秋清靈好久,吩咐:「去請岳父和大哥過來!」

  秋藺和秋汝剛吃過午飯,本打算休憩片刻,下午去到侯府。得下人稟報後,急匆匆的坐著馬車過來了。

  林鵬換了一件衣衫,在大門口迎接,馬車停下,兩人剛一下來,他便迎了上去:「岳父,大哥。」

  秋藺微微點頭,問,「靈兒怎麼了?」

  「小婿也不知她怎麼回事,突然嘔吐不止,府中大夫也探不出病因。」

  秋藺往府里走,邊走邊問:「現在如何了?」

  林鵬緊跟在他身邊:「好多了,但不知為什麼,她不讓小婿靠近。」

  秋藺的腳步微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來到主院,讓玲瓏進去稟報:「夫人,老先生和大先生都來了。」

  秋清靈這才有了反應,身體動了一下。

  玲瓏彎腰扶她。

  秋清靈艱難的坐起,大口的喘著粗氣,聲音嘶啞:「請他們進來吧。」

  秋藺和秋汝走進屋內,林鵬思量了一下,沒敢跟進來。

  看到秋清靈的模樣,秋汝大吃一驚,素來穩重的他幾個大步到了床前:「小妹,你這是怎麼了?」

  「爹,大哥。」

  秋清靈嗓音沙啞,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弱。

  秋藺一臉的擔心:「可是哪裡不舒服?」

  秋清靈點頭,散亂的秀髮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著:「胃裡不知為何,很是不舒服。」

  「現在好些了嗎?」

  「好些了,就是有些力乏。」

  秋藺的大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感覺沒有發熱,收回了手,「躺下,好好睡一覺,我和你大哥今日留在府中,哪裡也不去。」

  「爹能留在我房中陪我嗎?」

  秋清靈急切的問。

  秋藺點了點頭。

  秋清靈鬆了一口氣,緩緩的合衣躺下。

  秋汝拉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

  「汝兒,你去教導仲兒功課,另外讓人給我送幾本書過來!」

  秋汝走了出去,看林鵬站在院中,走到他面前:「侯爺,你也去休息吧,有家父陪著,小妹不會有事的。」

  林鵬滿臉都是擔心之色:「大哥,靈兒她……」

  「應該是這些時日累的,有些心力交瘁了,你命人熬好米粥,溫在灶上,等她醒來,讓她吃一些,應該能緩解。」

  林鵬朝著屋內看去,滿臉的擔心之色。

  秋汝不再相勸,抬腳往外走,林鵬回神,也跟了出去,吩咐人去熬粥。

  秋汝從林仲房中拿了兩本書給秋藺親自送來後,又返回了林仲房中,教導他的學問。

  人都散去,院中清淨下來,屋內也寂靜無聲。

  秋藺看著蜷縮在床上,如同一個孩子般脆弱無助的秋清靈,搬了一張椅子,輕輕的放到床邊,坐好,伸出手,如同哄嬰兒一般輕輕拍打著秋清靈。

  溫和、關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靈兒,這些天爹都在旁敲側擊的打聽,這麼多年,侯爺的確無不良嗜好,對於顧姑娘之事,你切勿操之過急,一切有爹。」

  秋清靈眼中的淚水差點流了下來,對於程驌之事,她不敢確定,也不能說給父親聽,閉著眼點了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輕「嗯」了一聲。

  許是因為嘔吐累了,也許是秋藺的拍打起了安撫的作用,秋清靈不大一會兒睡著了,只是眉頭依然死死得皺著。

  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秋藺停止了拍打的動作,溫和,睿智的眼裡閃過厲光。如果顧雅箬真的是靈兒的孩子,不管林鵬當初那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他都會讓林鵬付出代價。

  ……

  美顏館內,秋清靈走後,程驌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緩緩轉動著眼珠看桌上的帳本,腦中浮現秋清靈的話,嘴唇死死的抿著,好半晌以後,突然站起來,去了床頭抱過一個匣子,轉身回來放到桌子上,打開,從裡面拿出十張一萬兩的銀票,關上匣子,匣子都沒有放回原處,急匆匆的往外走:「備馬車,去連府!」

  連府內,正鬧得不可開交,連紫漪身上剩餘的那幾萬兩根本不夠她揮霍的,這才沒過多少時日,已經揮霍的差不多了。

  今日出門,相中了一款新的首飾,要價一萬兩,她拿不出來,在掌柜的異樣的目光中,她狼狽的從首飾鋪出來,回了家後,怒氣沖沖的去了連鴻夫妻屋中,把兩人僅剩的一點兒東西砸了個稀巴碎。

  連鴻不在家,危氏一路尖叫著跑到連父、連母的房中,此刻正跪在地上哭訴:「爹、娘,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呀!」

  連父、連母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命人去把連紫漪喊過來,還沒等吩咐下去,連紫漪已經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進門,眼光惡狠狠地落在危氏身上。

  危氏嚇得直往連母身後躲。

  連父怒斥,「連紫漪,你成何體統?!」

  連紫漪惱透了,嫁給程明那麼多年,她掌管著家裡的銀錢,想要買什麼便買什麼,何時像今日這般窘迫過?這全是連鴻兩人造成的!

  聽了連父的話,冷冷一笑:「體統?我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有體統?出門只有一個丫頭跟著,穿的連大街上要飯的都不如,買個首飾也要猶豫半天!不,是根本買不起,而這一都是他們造成的,既然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連父氣的怒火冒上頭頂,鬍子翹起老高,卻又無可奈何。

  「爹、娘……」

  危氏哆哆嗦嗦的開口:「我連陪嫁都給了二妹了,我們手裡真沒銀子了,就連這個月的月利,也全讓二妹拿走了,這樣下去,二妹會逼死我們一家的。」

  連紫漪不斷冷笑:「危氏,你們那幾個破銀子,還不夠我買件首飾的,甭想用這一套糊弄我。識相的,把昧下的我的銀子交出來,大家以後各自好過,否則,我讓你們這一輩子不得安生。」

  連紫漪當時也相信連鴻是把銀子都輸光了,可後來,她慢慢覺出了不對勁,幾百萬兩銀子啊,就算連鴻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全部拿去賭坊,唯一的可能就是兩人昧下了,藏起來了。

  她借著打砸的機會,把她們屋內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還是一張銀票也沒有找到!

  「爹、娘……」

  連鴻喊著從外面急匆匆的進來,一進門,目光落在危氏身上,看她跪在地上滿臉淚痕,心疼立刻湧上臉頰,對著連紫漪喊:「你想鬧到什麼時候,有完沒完?」

  「沒完!」

  連紫漪說的斬釘截鐵。

  連鴻氣噎。

  連紫漪站起來,一步步向他靠近:「二哥,這些年我對你不薄,你竟然忍心吞下了我那麼一大筆銀子,我給你說,這輩子我都跟你沒完,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有一天寧日。」

  連鴻一步步的後退:「你……」

  「姑小姐,表少爺來了,說是想見您!」

  下人在院子裡稟報。

  連紫漪一愣,隨即臉上湧現狂喜:「驌兒來了!」

  不再理會屋中眾人,快步往外走。

  連鴻鬆了一口氣,等連紫漪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和危氏對看了一眼,「噗通!」跪在連父、連母面前:「爹、娘,兒子一家實在沒法過了,還請您二老鬆口,讓兒子一家搬出去過吧!」

  連母當即否定:「不行!」

  連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分家,一家十幾口高高興興的住在一起,外人哪個不稱讚?要是連鴻搬了出去,眾人不免猜測,對他們連府的名聲,還有府中的生意都會有影響。

  連鴻哭喪著臉:「娘,是想讓兒子被二妹逼死在您面前嗎?」

  連府一拍桌子,「胡說,她敢?」

  「二妹如今都瘋了,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我們又不能拿她如何……」

  說到這,連鴻跪著前行了幾步,到了連父、連母跟前,苦苦哀求:「爹、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銀子我已經輸掉了,無論如何我也拿不出來了。即使不看我們兩人的面,您也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放我們一條生路,讓我們搬出府去住吧,搬到一個二妹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只有三間破瓦房,我們也認了。」

  「是啊,爹娘,求您們二老讓我們一家搬出去吧!」

  危氏也挪過來挨著連鴻跪著,苦苦哀求,憔悴的臉上布滿淚痕:「我們再不搬出去,會被二妹活活逼死的啊!」

  連父、連母看著兩人可憐的模樣,好一會兒後長嘆了一口氣,「也罷,去帳房支兩萬兩銀子,你們搬出去吧。」

  連鴻和危氏欣喜若狂:「謝謝爹,謝謝娘,孩兒找到住處以後會悄悄的讓人給您二老送信的。」

  連父擺手:「趕快去吧,趁著驌兒來了,紫漪沒工夫理會你們,趕緊走!」

  「我們你只拿幾件衣服,去帳房支了銀子就走。」

  林鴻說著,攙扶起危氏,著急忙慌的往外走。

  急匆匆的回了自己院子後,危氏爬去了床底下,在床腳處,扒開了牆面上的兩塊磚,伸手進去,掏出了一個小包裹,然後爬出來,不顧滿身的塵土,慌忙拿過一件自己平日裡穿的衣服包裹住,又隨意的收拾了幾件,用一個大的包裹包好,兩人又急匆匆的往外走。

  邊走林鴻邊說:「你先去新買的宅院那邊,我去知會兩個孩子!」

  「你快一點,要是被你二妹發現了,我們便走不成了!」

  危氏低聲說他,腳步匆匆,只帶了兩個貼身的丫鬟出了林府。

  而另一邊,滿臉激動的連紫漪,把程驌領去了自己院內,「驌兒,你今日怎麼會過來看娘?」

  程驌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連紫漪臉上的笑容退去了一些,心裡犯起了嘀咕:「驌、驌兒,怎麼了?」

  程驌眉目沉沉,聲音沉沉:「娘,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連紫漪愣住,眼神不停的閃爍,掩飾性走去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驌兒,怎麼又想起問這個來了?」

  程驌掏出銀票放在了桌上,「這是十萬兩銀子,娘若是告訴了我,不但著十萬兩是你的,以後我每月都給你二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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