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開竅(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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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靜了一瞬,隨即李若琳瘋狂搖頭,縮起了自己的身體:「不行,不行,我不能嫁給他!」

  自從答應了這門親事的那一刻,她無時無刻不處在歡喜中,每每夜深人靜,腦中想著顧灼的樣子,幻想著和他白頭偕老的情形。可現在不行了,她不乾淨了,她嫁給他,只能給他帶去屈辱,讓他忍受別人的嘲笑,受別人的指點。她不能那麼自私,不能那麼做!

  屋內眾人也沒想到顧灼竟然還願意這門親事,他們無疑是狂喜的,可他們知道,他們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顧姑……」

  李清熙剛張嘴,顧雅箬截住了他的話:「我大哥就在外面,你們還是親自問他吧。」

  話落,揚聲對外面喊:「大哥,你進來吧。」

  顧灼走了進來,微微有些局促不安。

  李父、李母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他,琳兒這種情況下,他非但沒有趾高氣昂,反而態度很是恭敬,這樣的年輕人,難得。

  顧灼撩起衣袍,跪在了李父、李母面前:「老太爺,老夫人,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求娶李小姐的,還望您們能答應這門親事。」

  兩人駭了一跳,同時伸出手扶他:「好孩子,趕快起來,起來再說。」

  言語已有了鬆動。

  「不、不行!」

  李若琳嘶啞著聲音反對。

  顧灼站起身,走到床邊,站定,定定的看著她:「李小姐是看不上我嗎?」

  李若琳搖頭,眼淚紛飛:「是我配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

  「李小姐可否喜歡我?」

  李若琳哭著點頭又搖頭。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顧灼執著的要著答案。

  李若琳違心的大喊:「我不喜歡你!」

  「可是我喜歡你,自從聽到能跟你定下親事的那一刻起,我無時無刻不是歡喜的,我想著我們成親後,相扶相持,生兒育女,白頭偕老的情形,所以李小姐,我並不是因為今日你出了事,我同情你,才想著要娶你,是因為我是打心眼裡喜歡你,才想要娶你。」

  要不是情形不對,顧雅箬幾乎要給顧灼喝彩了,沒想到他這個沉悶的大哥,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李家眾人也紛紛動容。

  李若琳睜著淚眼,呆呆的看著他。

  「李小姐,你可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顧灼看進她的眼睛深處問。

  李若琳嘴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顧灼眼神暗了下去。

  李若琳看在眼裡,心裡抽痛,猛然又張開了嘴,「我、我……」

  顧灼眼裡又升起了希望,眼光灼灼的看著她。

  李若琳心裡更疼了,眼淚滑落,再次搖了搖頭。

  顧灼轉身:「老太爺,老夫人,不知我能否和李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李父點了點頭,抬腳朝外走去。

  李母緊隨其後。

  餘下眾人也跟著出去。

  顧雅箬則走去了床邊,在李若琳輕輕顫抖的耳朵邊,低語了幾句。

  李若琳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顧雅箬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李若琳伸出手,下意識的想要抓住她,手伸到一半了,看到顧灼溫柔的眼神,頓時又收了回去。

  屋內安靜下來。

  顧灼在床邊坐下。

  李若琳身體抖了一下,縮緊了自己的身子。

  「李小姐,你真的不願意答應和我的親事嗎?」

  顧灼的聲音很輕很柔。

  李若琳睫毛輕顫了下,動了動身體,距離他微微遠了一些,態度已然沒有了剛才那麼堅決了,「我……」

  眼前的她脆弱、無助、嬌小,完全沒有了平日裡自信、大方與爽朗,顧灼心裡抽痛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落在她散落的秀髮上。

  李若琳驚了一下,抬起被淚水泡過的眼,驚慌的看著他。

  顧灼心裡湧起一陣奇異的感覺,手落在了她抱住膝蓋的手上,緊緊抓住,聲音輕柔,怕嚇壞什麼易碎的寶貝一樣:「我們成親吧。」

  李若琳眼淚噴湧出來:「我、我不配!」

  顧灼聲音更加的輕柔,帶著誘哄:「你喜歡我嗎?」

  「我、我、我……」

  李若琳無措的想要更加抱緊自己的身體,偏偏顧灼抓住了她的手,她不敢亂動。

  顧灼抓起了他另一隻手,讓她看向自己,輕輕道:「我喜歡你,心儀你,想娶你為妻,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和你今天遭受的這一切無關,我不是可憐你,我也不是同情你,我是真真正正的想娶你為妻,你忍心拒絕我,讓我痛苦嗎?」

  李若琳放聲大哭起來。

  等在院子裡楊氏聽到,臉色一變,抬腳就要往屋裡走,被顧雅箬制止住:「夫人,還是讓她哭一場吧。」

  顧灼帶著安慰的輕哄聲也跟傳了出來。

  哭聲持續了好久才停下來,屋中人影晃動,似是顧灼去了桌邊倒了一杯水給了李若琳。

  看著窗影上晃動著顧灼的身影,李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擺手,驅散眾人:「都回去踏實的睡個覺吧,琳兒丫頭無事了。」

  眾人默默的全部走出院子。

  就連值班伺候的丫鬟也退出了院外。

  這一夜,顧灼一直在李若琳房中沒有出來。而李家人卻都是一夜未睡,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

  趙家。

  天色蒙蒙亮,

  趙有財噴出一口老血後,昏了過去。醒來以後,心裡淌血的躺在床上。

  想他趙有財精明了一輩子,關鍵時候做了一件糊塗事,竟然親手絕了趙家的後,這讓他死了以後怎麼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一道驚喜的喊聲響徹了趙府上空。

  趙有財騰下坐起來,鞋也沒穿,赤著腳一口氣跑到了趙熙的院子裡。

  趙熙果然醒了,氣色似乎也比昨日好了一些。

  「熙兒!」

  趙有財老淚橫流,顫著手撫摸著趙熙的臉:「你可終於醒了。」

  「爹。」

  趙熙聲音微弱,嗓音嘶啞難聽。

  「爹在,爹在!」

  「我餓了!」

  「你等著,爹馬上吩咐人去給你做飯!」

  趙熙微微點了點頭,他以為自己昨日就會死去了,沒想到老天爺開了眼,又讓他活了過來,既然如此,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活著,才能報仇,才能把那些這兩日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報復回來。

  「顧家、李家,你們給我等著,不扳倒你們兩家,我誓不為人!」

  ……

  天色大亮,顧灼精神奕奕,帶著喜氣的來找顧雅箬:「二妹,我們今日回去嗎?」

  顧雅箬挑眉,「大哥,你這是得手了?」

  顧灼臉色騰的紅了,瞪她一眼,卻還是老實說道:「我想著趁熱打鐵,今日回去跟娘商量一下,早日把成親的日子定下來,早點娶琳兒進門。」

  他在李若琳的屋中呆了一夜,雖然沒做什麼逾越的事,但傳出去會對李若琳名聲不好。

  聽到他稱呼都變了,顧雅箬露出這兩日來的第一個笑容,道:「也好,趙熙現在生不如死,趙家這幾日也不會出什麼么蛾子,我和你一起回家。」

  顧灼點頭,「行,我去趕馬車!」

  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顧雅箬笑著搖頭:「大哥,你也太心急了,你在李小姐屋中呆了一整夜,總該給她家人一個交代吧。」

  顧灼身體僵硬了一下,回頭,有些不安的看著她:「還、還要交代?」

  「你說呢?」

  顧灼臉色瞬間變了。

  大廳內,李家人都在。

  聽完顧灼結結巴巴的話,相互看了一眼,一致的自動忽略了他在李若琳房中過夜的事,李母表態:「琳兒既然答應了,我們自然是沒有意見。」

  她發了話,別人自然是沒有意見。

  事情就這麼定下,顧雅箬幾人告辭出來,坐馬車回家。

  月曦和福來坐在馬車前轅,顧灼無法,只得和顧雅箬、李斐一起坐進了車廂里。不知為什麼,他感覺李斐自從他坐進車廂內的那一刻便黑了臉,一直到了家裡,臉色也沒有緩和過來。

  「我得罪他了嗎?」

  馬車到了家門口,還沒停穩,顧灼便後背發汗的從馬車上下來,看李斐依舊黑著臉下來以後,頭也不回的進了院子,一臉發懵的問顧雅箬。

  顧雅箬沒有回答他,抬腳也跟著走進院內。

  張氏沒去工人房,正在家裡焦急的等著呢,一抬眼,看到兩人進來,急忙迎出來,「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白陌昨日回來只是告訴她,人找到了,別的一句話也沒說。張氏心裡著急,一個晚上嘴裡的泡都起來了,生怕李若琳出點什麼事,眼看就要定下的媳婦再次沒了影。

  「娘,沒事。」

  顧雅箬原本就沒打算瞞她,攙著她的胳膊進了屋,把事情給她說了一遍,不過隱瞞了趙熙在李若琳身上留下痕跡的事,最後,嘆了一聲:「李小姐這是被我們連累了。」

  張氏聽完,臉色當即就白了,這人被綁走了一天一夜,還不得被……,

  想到這裡,嘴唇哆嗦個不停:「箬、箬兒,那李小姐……」

  「娘,放心,大夫看過了,李小姐沒事。」

  「大夫看過了?」

  「還是縣裡最有名的大夫,說李小姐只是受了一點兒驚嚇,休息幾日就好了。」

  張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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