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回京過年(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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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怎麼樣?」

  只這一會兒的工夫,張鳳嗓子都喊啞了,有氣無力的問張斌。

  張斌喘著粗氣擺擺手:「無礙,大哥是讓著他呢,要不然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張鳳帶著哭腔問:「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張鸞死了,鎮長升官的機會沒有了,如今又被大哥打成了那副模樣,恐怕以後自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張斌拍著胸脯保證:「不用怕,有大哥呢。」

  ……

  鎮長家發生的事情顧雅箬並不知道,依舊美哉哉的經營著自己的煥顏閣,臨近年關,前來煥顏閣的人增多,青竹几人忙的腳不沾地,顧雅箬也跟著上手忙活。

  一眨眼到了大年二十。

  張氏見李斐絲毫沒有說要回家的意思,偷偷的把顧雅箬拉到一邊問:「箬兒,李少爺是要留在我們家裡過年嗎?」

  「大概是吧!」

  顧雅箬沒問,不太確定。

  張氏心裡疑惑,「他,他不是和家裡人解除誤會了嗎?怎麼還不回家過年?」

  過年可是全家人團圓的日子,李少爺現在看著好多了,回家過年應該沒事吧。

  「娘,您別操這個心了,他若是想走,我們不留,他若是不走,我們也不攆他。」

  「我知道,我知道,李少爺對我們家裡有大恩,我怎麼會攆人,娘只是問問而已。」

  「箬兒姑娘!」

  福來在一旁喊人。

  顧雅箬抬腳走了過去,「何事?」

  「我家少爺請您過去一趟!」

  顧雅箬來到李斐屋中。

  李斐坐在椅子上,看她進來,眼光在她還帶著嫩稚的臉上掠過,眸光有些幽深:「我要回家過年了,大概過了正月十五才回來!」

  顧雅箬愣了下。

  李斐看在眼裡,心裡莫名一動,嘴角往上翹起,隱隱有了期待。

  「什麼時候走?」

  李斐的嘴角耷拉了下去,聲音暗沉:「你希望我什麼時候走?」

  顧雅箬奇怪的看他,剛才她明明感覺李斐心情很好的,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繃起臉了呢,「隨意你,你想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走。」

  李斐心情舒緩了一點兒。

  「二十六吧,我早去早回!」

  「我給你藥方,你回去後藥浴不能斷,還有,還有十多天,又該到了放血的時候,你要是不方便,回來以後再說。」

  「知道了!」

  得知李斐要走,張氏才算鬆了一口氣。

  李斐並沒有什麼行囊,唯一有的就是他們來時,福來身上背的兩個包裹,不用收拾,背上就可以走。

  原是準備二十六走的,沒想到到了二十五時,程驌來了。

  「箬兒表妹,想我了沒有?」

  程驌直接去了煥顏閣,剛一見面,便一副欠揍模樣的給顧雅箬打招呼。

  一個茶盞迎面飛來。

  程驌伸手,輕輕鬆鬆的接住:「箬兒表妹……」,

  「唔!」

  話沒說完,一個硯台飛了過來,硯台里有墨汁,不偏不斜,到了程驌面前全部傾瀉了出來,全部灑在了程驌身上。

  程驌蹦起來,下意識的拍打:「這是我最好看的衣服!」

  可他忘了,這是墨汁,他這一拍打不要緊,手上立刻沾滿了,還沒有被吸收的墨汁也噴濺起來,濺得衣服上到處都是。

  程驌傻眼了。

  「程大少爺,您這扮相是想去唱戲嗎?」

  顧雅箬雙手環於胸前,笑著故意問。

  「臭丫頭,我可是你表哥,表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程驌咆哮,風流不羈、吊兒郎當的形象蕩然無存。

  氣死他了,這個小丫頭就是他的克星,每次見到她自己都會被整的很狼狽,可偏偏他還放不下,連夜從京城趕來看她,明面上是給她送禮物,實際是想來看看她。

  顧雅箬挑眉,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程大少爺,你想讓我怎麼對你?要不然,我給你洗洗?」

  說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壺,對他示意了一下。

  程驌變了臉色,虛張聲勢的氣哼了一聲:「臭丫頭,給我等著,等我換好了衣服,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快步走出去。

  「福來,給程大少爺打上幾桶涼水,讓他好好洗一洗。」

  顧雅箬在後面大聲吩咐。

  程驌腳下一個踉蹌:「臭丫頭,看你以後落在我手裡我怎麼收拾你!」

  程驌準備了一馬車的禮物,都是京城裡流行的好東西。

  打著感謝顧雅箬的名義送來的,顧家人沒有起疑,畢竟聽程驌說,他運回去的胭脂水粉沒少掙銀子,過年來送禮,是想著過年以後還會有合作。

  「表姑母,這是我爹給您的。」

  馬氏被叫去了顧雅箬屋中,程驌把一個盒子交給她。

  馬氏接過,打開,裡面是一張紙,這張紙馬氏熟悉,赫然就是自己家的房契。

  「我爹前些時日也去了江南,聽劉伯說您沒有收下這房契,便讓我給你帶了過來。」

  馬氏默默的疊好,放回了盒子裡,遞迴了程驌面前:「驌兒,回去告訴你爹,江南我是不會再回去了,那座宅院也再與我無關。」

  「表姑母!」

  程驌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神情鄭重:「您不是不知道,我爹心裡一直惦念著您。即使我作為兒子,為我娘抱不平,但我不得不說,當年之事確實是老天爺給你們開了一個玩笑,破壞了你們的姻緣。可成不了夫妻,你們依然還是表兄妹,我們永遠都會是親戚,依我們家現在的財力,送您一座宅子就是九牛一毛,您又何必非要跟我們撇清關係呢?」

  那天,看到程明從祖母院中出來,失魂落魄的模樣,程驌便感到了事情不像是馬氏表面說的那樣簡單,但家裡人對他守口如瓶,他旁敲側擊問了好幾次,也沒有問出來什麼。馬氏的態度也更是讓他起疑,就算和程明成不了夫妻,這麼多年了,也不該這樣躲避他們。

  馬氏默了默,拿著盒子的手收緊,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驌兒,並非是我非要和你們撇清關係,而是我無功不受祿,就算你們程家富甲天下,那也是你家裡人親手打拼出來的,與我無關,我不該坐享其成。」

  程驌依然是沒接:「我只是代為轉交,表姑母不想要,以後親手交給我爹吧。」

  看他態度堅決,馬氏無法,只得默默的拿著盒子走了。

  顧雅箬始終坐在一旁。

  「小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見她神情鎮定,仿佛知道馬氏定然會這樣做一般,程驌心裡疑惑,問了出來。

  顧雅箬挑了挑眉:「知道一些。」

  程驌一個轉身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身體前傾,靠近了她一些,「是什麼,趕快告訴我!」

  「月曦!」

  顧雅箬喊人。

  月曦聞聲進來。

  「把程大少爺請出去!」

  「哎,你……」

  月曦上前來,「程少爺,請吧!」

  程驌無奈的站起來,走了出去。

  臨近年關,程驌也不能多呆,第二日,便要啟程回京。

  「李少爺,聽說你也要走,不知你家住哪裡,是否順路,我可以捎帶你一程!」

  程驌一直對李斐的身份好奇,看他周身散發的氣勢,定是非權即貴。為什麼會隱藏在一個小小的農家,是為了躲避仇家,還是有別的隱情?小丫頭年紀小,識人不清,千萬別因為他惹上麻煩。

  「多謝程公子,不需要,一會兒我家裡人便會過來接!」

  說著話,擎西到了,和程驌一樣,給顧家送來了一馬車的好東西,只不過不是京城的東西。

  他一本正經的撒著謊:「我們老爺夫人說了,少爺麻煩您家照顧了這麼多時日,這些是他們的一點兒心意,都是老爺出門談生意時,從各處搜羅的當地有名的東西,還請你們不要嫌棄!」

  顧南和張氏一臉為難的看著顧雅箬。

  要不是她搶了李斐的那幾百兩銀子,顧南的腿也沒有那麼快治好,按理說李斐應該是他們家的大恩人,要是再收人家的東西,有些說不過去了。

  顧雅箬倒是一臉的淡然,謝過以後,讓家裡人把東西全部卸下來。

  擎西恭敬立於馬車旁。

  李斐上了馬車,擎西調轉馬頭,福來背著來時的那兩個包裹,和擎西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馬車前轅。

  「小丫頭,我也走了,等來年春暖花開以後,我會親自給你再送鮮花過來!」

  看李斐馬車走遠,程驌匆匆給顧雅箬告別以後,帶著自己的人追了上去。

  看著他明顯急匆匆的背影,顧雅箬搖了搖頭。

  許是顧忌著李斐的病情,擎西的馬車趕得很慢,不一會兒程驌便趕上了。

  「讓程公子先過去!」

  李斐吩咐。

  擎西把馬車趕到了路邊,給程驌讓開了位置。

  「多謝李公子了!」

  程驌也沒停留,坐著馬車直接從他馬車旁走了過去,只是在走出二里路後,遠遠的只能看到李斐馬車成了一個小黑點後,吩咐:「跟著他,看看他到底去什麼地方!」

  有人應聲,然後聽到馬蹄聲遠去。

  半個時辰以後,還沒有走出清水鎮的地界,程驌的馬車便被攔截了下來。

  福來立於馬車前,手裡提著一個人,正是被他派出去跟蹤李斐的人,此刻已經奄奄一息。

  程驌暗驚,表面卻不動聲色。

  福來將人扔於他的馬車前,面容冷凝,態度逼人:「程公子,我們少爺希望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說罷,轉身,幾個縱躍,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程驌眯起眼睛,他的手下,不說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也是不弱了,沒想到會這麼輕易的被他發現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送他去最近的醫館!」

  聽到手下人痛苦的呻吟,程驌回神,急忙吩咐。

  ……

  「少爺,人送回去了!」

  福來回到了馬車邊。

  李斐左腿伸直,右腿屈起,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聞言,睫毛動了動,「回京後,把程驌的一切呈給我。」

  「是,少爺!」

  兩日後,到達京城外。

  東城門外的道路上,緩緩的移動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上大大的厲字格外引人注目。馬車由一名小廝趕著,馬車的兩側各跟著一名小廝。如若細看,便會發現這三名小廝和福來有些相像。

  過往的行人看到馬車緩緩而來,嚇的趕緊讓開了道路,即使他們不識的字,也知道這是權貴人家的馬車,要是衝撞了,命會沒有的。

  遠遠的看到擎西趕著馬車而來,趕著華麗馬車的小廝激動起來,用力抖動韁繩,趕著馬車迎了上去,跟在兩側的小廝也加快了步伐。

  在兩個馬頭相距不到一尺的地方,兩輛馬車同時停下。

  趕華麗馬車的小廝迫不及待的問:「福來,主子呢?」

  福來下了馬車,打開車簾,李斐從馬車上下來。

  「主子!」

  三名小廝欣喜的喊著縱身躍到了李斐面前。

  主子沒出京時,一直是他們四人貼身伺候,後來主子出京,只能帶一人,他們四人誰也不願意留下,最後只能抓鬮,結果被福來抓住了,跟著主子去,他們三人留下掩人耳目。

  「可有人起疑?」

  「主子,您放心吧,我們對外說您在府內憋悶久了,想出來轉轉,不會有人發現的。」

  李斐微微點頭,抬腳上了華麗的馬車。

  福來背著包袱也跟了過去,拿起了韁繩。

  「哎哎哎,」

  趕車的小廝阻止他:「我們可是對外宣稱了,你得了風寒,不能陪在主子身邊,留在府里養病呢,你可不能趕馬車!」

  福來愣了愣,喊,「福喜,你就是故意的!」

  福喜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韁繩,死死的握在手裡,唯恐誰給他搶一般,對著福來做了一個鬼臉:「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

  福來氣噎。

  「好了,福來,你進車廂里來。」

  李斐出聲。

  福來只得進來車廂,還不忘告狀:「主子,你得懲治一下福喜,我們多半年沒在家,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福來,你別太過分,剛一見面就在主子面前告我的狀,等回了王府以後看我們哥幾個怎麼收拾你。」

  福喜一邊仔細的趕著馬車,一邊威脅。

  福祿和福壽跟在馬車邊偷笑。

  聽著幾個人的拌嘴聲,擎西搖了搖頭,調轉了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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