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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巧鸞點點頭,乾脆利落離開。

  「槐序。」謝池春對槐序道,「你遣人去辦,還有,選些禮物給承安送去。」無論將來如何,孩子們今日情誼不假,謝池春會記在心中。

  槐序點頭應下。

  「槐序。」謝池春拉著槐序的手,「你可想出宮?」

  「主子,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主子。」槐序堅定道。

  這話當年出嫁鶯時的時候,主子就問過,她和桐君都選擇留下。

  槐序心知,如果她選擇離開,主子定然也像對鶯時那般,為她擇一位品貌俱佳的青年才俊,風風光光把她嫁過去。

  但是一來,她想陪伴在主子左右,二來,如今她和桐君一內一外輔佐主子,是主子最倚重之人,有何處不順心遂意?

  便是出嫁,嫁的郎君再好,恐怕也未必如現在這樣自在,她情願一直留在宮中。

  第78章 爭儲

  「又有一道摺子請立太子。」梁垣把手中奏章放下,如今孩子們也漸漸長大了,他的確也有立太子的打算。

  梁垣看向謝池春,「你覺得承佑和承祚,誰更適合做太子?」

  承祚聰慧,承佑沉穩,兩個孩子都很優秀,不過梁垣私心還是偏愛承祚多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都是她的孩子,謝池春也無法說哪個更合適,只道,「陛下不若給他們布置一道考題,誰完成得更好,誰便更適合。」

  梁垣點點頭,這也的確是個法子。

  恰逢江南水患,災情嚴重,江南道大都督治災不力,梁垣已經降罪於他,貶了他的官職,這時候正需重新派人前去主持工作,梁垣便以此為題,派兩位年輕的皇子前去。

  承佑承祚出了洛陽,一路南行。他們心中也都清楚,這是父皇對他們的一次考驗,而這次考驗,直接關係著太子之位的歸屬。

  「哥。」承祚騎在馬上,看向承佑,「你想做太子嗎?」

  說不想自然是假的,承佑點頭,「想。」

  「你呢?」承佑看向弟弟。

  承祚也點頭,乾脆道,「想。」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勒馬向前,「那便看誰這一回做的更好。」

  就像在獵場一樣,光明正大,公平競爭。

  二人到了江南,立刻開始著手了解情況,接見當地官員。二人勤學治國之策,但是實地處理如此重大之事也是頭一回,絲毫不敢懈怠,連睡覺也來不及,夜間還點著紅燭,會見大小官員,核查賑災之安排。

  「春娘。」梁垣把幾道奏章遞給謝池春,「江南道傳回的奏章。」

  承佑承祚,還有江南道觀察使都分別上了奏章,災情已經得到控制,奏章裡面還詳細羅列了救災的一系列舉措。

  「兩個孩子都很優秀。」梁垣道,不僅僅是在政事方面表現出眾,同樣難得的是,兄弟二人無有嫌隙,通力合作,大小事宜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尤其是承祚。」梁垣讚許道,承祚比承佑小兩歲,但行事果決,賞罰分明,而承佑行事則更加溫平。

  「還是承祚有你我風範。」梁垣定論道。

  梁垣批覆奏章,讓兄弟二人安排好那邊的事情之後回程洛陽,梁垣放下筆,低低咳嗽幾聲。

  謝池春把茶遞給他,「陛下傳太醫來了過了嗎?」

  梁垣從前兩日便有些不適,雖看著並不嚴重,還是該叫太醫來看看為好。

  梁垣自己倒不以為意,「不過是有些風寒罷了。」

  「風寒也該叫太醫看看。」謝池春自吩咐了富立岑去請太醫來,富立岑嗻了一聲,一溜煙便跑出去了。

  梁垣在後頭搖頭,「這奴才,你的話倒比我的吩咐還管用。」

  謝池春笑,「我為陛下身體著想,富公公自跑得快些。」

  太醫來診過脈,只道是風疾發作,需要好好靜養休息幾日。

  哪知梁垣的病卻一日重似一日起來,短短十來日的時間,梁垣竟病得已經起不來身,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也灰敗下來。太醫院數十位太醫齊聚,竟然也束手無策。

  謝池春這段日子也沒怎麼休息,一直守在梁垣床前,為他送湯餵藥。

  「春娘。」梁垣睜開眼睛,他這幾日有些昏昏沉沉,清醒的時間倒在少數。

  謝池春拿了一個靠枕放在他身後,扶著他坐起來,「陛下覺得好些了嗎?」

  梁垣輕輕搖搖頭。

  「春娘。」梁垣冰涼的指尖撫摸過她的眉眼,「傳我的旨意,急召二皇子承祚回洛陽。」

  「陛下。」謝池春知道他的意思,若是他一旦…,承祚作為他選定的儲君,必須身在洛陽,守候在他病榻前,繼任皇位,才能不起風波。

  「陛下。」謝池春眼睛微紅,「太醫換了新藥,陛下會好起來的。」

  梁垣輕輕撫摸過她仍然烏黑的頭髮,原以為,他還有許多時間,可以看著這烏髮一點一點慢慢變白,現在看來,大約是沒這個機會了,梁垣看著謝池春,「若我死了,你願意陪著我嗎?」

  謝池春抬起眼睫,望著他的眼睛,「我不願意。」

  梁垣不知是覺得好氣還是好笑,「你就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也不願意。」

  梁垣再次咳嗽起來,謝池春輕柔地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我若說願意,陛下難道會相信嗎?」

  梁垣抓著她的手腕,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謝池春感到唇間有股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梁垣指尖纏繞著她的一縷烏髮,他如何不知,他只是,有些捨不得啊。

  謝池春伏在他懷中,兩隻手抱著他的腰,臉伏在他胸膛之上,「陛下,我希望你好起來,我願與陛下一起,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她與梁垣十數載夫妻,又如何會沒有感情呢?她希望梁垣能好起來,能長長久久,千秋萬歲,真的希望。

  梁垣吻了吻她的烏髮,將一份明黃色的聖旨交在她手中,是一份遺詔,待他百年之後,由二皇子承祚繼承皇位。

  梁垣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下,謝池春在他眉間輕輕吻了一下,站起身來,吩咐富立岑道,「陛下的病情,不可外泄,紫宸殿當值宮人,近日都不可離開紫宸殿。」

  「是。」富立岑伏首稱是。

  謝池春手中握著這份沉甸甸的聖旨,其實陛下病勢不好,前幾日她已經遣人八百里加急去江南通傳於兩位皇子,要承佑承祚立即回程,在他們到達之前,陛下病重的消息不可傳出去。

  她是皇后,又有陛下的遺詔,承祚繼位自然是理所當然,但是皇位之爭需慎之又慎,不能有絲毫疏忽。

  陛下病了這麼些日子,自然不可能全然保密的,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陛下如今的狀況。其他人只知道陛下病了,卻不知他已病重至此。

  謝池春守在梁垣病榻前,而另一邊,承佑承祚正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向回趕路。

  「阿娘。」

  春桑殿中,三皇子承安站在薛巧鸞身邊,「父皇已經十多日不肯見人了,父皇的病究竟如何了?」

  薛巧鸞搖頭,「我也不知。」但她想,陛下恐怕病得很重,若非如此,紫宸殿也不會一絲消息也透不出來。大皇子二皇子如今都不在,皇后定是害怕此刻發生什麼變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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