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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長行的心被虞瀾意哭得像是棉花一樣柔軟。

  「我沒事,至少我活著回來了。」

  虞瀾意哭一陣了從虞長行的懷裡退出來。他懷裡都濕了一大半。

  「多大個人了,做事還這麼不穩重。」虞長行輕輕的說了虞瀾意一句:「這麼晚了,你還拉著山辭過來。」

  虞瀾意沒吭聲,紅著眼眶看虞長行。

  虞長行閉口不言,虞夫郎讓侍從上了茶。鄭山辭見狀拉著虞瀾意一併坐下。

  長陽侯嘆息說道:「正好你們來了,我打算把爵位傳給長行,以後就做一個真正的富貴閒人。」

  虞長行驚訝:「父親怎麼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父親還年輕。」

  爵位這事一般是在父親快要死了才把爵位傳下來。

  「這位置本來就是你的,早傳晚傳又有什麼關係。」長陽侯笑道:「這次傳給你是為了虞家以後的基業。」

  長陽侯擺手讓正堂的侍從下去,順便把門關上,讓心腹守在門口。

  「我們家的爵位世襲三代,傳到你這就是第三代了。」

  鄭山辭明白從魏晉時代開始,世襲被區分為世襲罔替和有限世襲,前者是世襲次數無限且承襲者保持原有爵位,而後者是世襲次數有限且每次承襲要降低一級爵位。世襲三代是在這個爵位在家中可以連續由三代人繼承,不降低級別發生其他變化,是皇帝對臣子特殊的恩賜。

  大燕朝的爵位沒有世襲罔替,最多就是世襲三代。有限世襲可以防止權力過於集中,減少奢侈腐敗等弊端。

  像是英國公府,虞瀾意的舅舅英國公就是世襲三代中的最後一代,下一代是大表哥賀同,他繼承爵位時就是侯爵。

  雖說長陽侯心疼大兒子的腿,但他還是理智的在分析問題,做出最好的安排,保證家族的利益最大。

  「這次你跟虞征都立下大功,若你們不是一個家族的人,那麼陛下早就好賞賜了,可惜立下這麼大功勞的你們都是虞家的人,陛下就要掂量幾分。」長陽侯理智的說:「我是侯爺,陛下要賞賜你,賞賜最好就是爵位,對虞征也是賞賜爵位,我們家就有三個爵位,還有一門國公姻親,一門閣臣兒婿。這讓朝臣,陛下跟太子如何想。」

  鄭山辭聞言心想薑還是老的辣。

  「如今我把爵位傳給長行這樣就好了。」長陽侯說道:「你跟虞征一個腿受傷,一個沒手,陛下看在眼裡,他對你們有同情。」

  趁陛下還憐惜時就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都是一家人長陽侯說話才說得如此直白,長陽侯打算明日就寫摺子給武明帝。

  虞瀾意跟著鄭山辭一塊回去,洗漱後兩個人睡下。虞瀾意對爵位這些還懵懂,但他知道長陽侯是為他們好。

  「鄭山辭,爹想的好長遠。」虞瀾意縮在被窩裡悄悄的說。

  鄭山辭扭過頭來,伸出手在虞瀾意的鼻子颳了刮:「岳父在朝為官多年,心智非一般人。」

  虞瀾意想到虞長行還是難過,「以後大哥再也不出去,這蠻夷打下來,大燕在邊疆就更安全一些。」

  鄭山辭親了親虞瀾意的額頭安慰他。

  虞瀾意抹著眼淚又想哭了。

  鄭山辭把他的眼淚舔乾淨。虞瀾意看向鄭山辭的目光有水霧似的,他罵鄭山辭,「你幹嘛這樣啊……你發癲,怎麼吃我的眼淚。」

  虞瀾意抿著唇要哭不哭的。

  鄭山辭輕咳一聲,他看虞瀾意哭得太可愛了,鬼迷心竅就想嘗嘗。

  「我……抱歉。」鄭山辭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

  虞瀾意捶了他幾下才消停。

  「大哥永遠是我大哥。」虞瀾意說。

  鄭山辭點點頭。

  ……

  這邊的事情了結,另一邊虞征回到家裡,崔哥兒本來還是歡歡喜喜的,一看自己相公的左手沒了,他整個笑容僵硬在臉上,愣愣的看著虞征。

  「你手怎麼了?」崔哥兒問道。

  虞征解釋了幾句,崔哥兒沒聽進去,他上前去拉虞征左手的衣袖,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都說了不要去打仗,你看你怎麼變成這樣……」

  虞征抱住崔哥兒說沒事,崔哥兒哭成狗。

  他還想虞征這回出息了怕是要掙個爵位回來,結果自家好手好腳的相公出去一趟回來成了殘疾。崔哥兒寧願他不出去。

  虞光癟著嘴,擦眼淚。

  虞征在外需要撐著將軍的面子,不能露出脆弱,到了家裡夫郎和兒子都把他當做主心骨,把他當脆弱的人,心疼他。

  虞征心中一酸,只覺在崔哥兒面前不必再堅強。

  ……

  長陽侯的動作快,翌日就寫好摺子呈上去,內閣通過後送到武明帝的盤龍殿。

  武明帝撐著身子看奏摺,國庫里有錢,蠻夷解決了,武明帝的心病去大半。今天早朝,武明帝讓朝臣們推舉去管理蠻夷的人,讓他們明日上摺子。

  他看見長陽侯的摺子笑了。

  「讓長行承襲長陽侯的爵位,那朕要改個爵位叫長壽侯,讓他長長久久的陪著朕。」武明帝想到官員們叫虞長行長壽侯笑出聲。

  武明帝心裡還有一分警惕和欣賞,長陽侯還是知道他的難處,這麼快就打算好了。做臣子的太精明了,武明帝似笑非笑,批准。

  鄭山辭在內閣批完奏摺,回到戶部喝口茶,有小吏把冰塊送過來,果真涼快多了。

  「鄭大人要不要吃一碗冰粉,陛下說了給內閣的四位大人都賞了一碗冰粉。魏大人跟蕭次輔年紀大了,吃冰粉吃不消就沒吃。」

  「我要一碗。」

  小吏領命給鄭山辭端來一碗冰粉。鄭山辭吃後,鬆快多了。這冰粉加了山楂還很開胃,醪糟也很足。

  吃完一碗,自有人來收拾。鄭山辭低頭飛快把戶部的奏摺批改完。戶部的摺子沒甚稀奇,有州府起了乾旱,鄭山辭就領命準備救災物資,等欽差大臣來。

  去管理蠻夷的人選,鄭山辭推了幾個比較精幹的年輕大臣,總要給他們一些機會。官場上很多人越老越精,越來越懈怠。

  像是魏首輔跟蕭次輔,還有雷閣老這樣嚴格要求自己的人少之又少。

  鄭山辭看窗外驕陽正盛,他瞥見刑部送上來的摺子是要換刑具。

  刑部這些刑具跟大牢有些年頭,本來聶尚書是想去年找戶部要款,結果撞上要征蠻夷,戶部吃緊,他也不好意思再問。

  如今大燕大勝,且大軍回來還帶了蠻夷城池、大臣府邸、王公貴族處搜刮的金銀,這金銀分五分之二入武明帝私庫,餘下五分之三入國庫。

  鄭山辭批了款。

  「鄭大人,江南紡織局的商人來了,該讓誰去接待?」范侍郎進來問道。

  鄭山辭:「就讓趙主事跟玉郎中去吧。」

  過了幾日,鄭山辭買了幾個豬肘回來想讓廚房做豬腳飯嘗嘗。

  小平安和虞瀾意在樹下乘涼,他看見豬肘跑過來:「不是豬蹄!」

  「今天吃吃豬腳飯,我先拿去廚房。」

  小平安想吃蹄花。

  「明天帶你出門去酒樓吃。」虞瀾意大手一揮,絲毫沒把蹄花放在心上。

  小平安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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